s城。
掛了电话后，许嘉致回到了座位上。
许太太看了他一眼，忍住了没说话，但是不满已经写在了脸上。
许嘉致毫不在意。
他掐灭手机的光亮，微抬下巴看著舞台上的表演者，也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许太太要说过於溺爱他，倒也不至於。
只是因为他小时候体弱多病，才会过分的关注他，对他苛刻，限制住他的自由。
不过，慢慢的这种过度关注越来越畸形。
许嘉致的童年是在庄园里面度过的。
母亲说他身体不好，不让他出门；说外面坏人多，不让他交朋友。
过度的保护演变成了限制住他的自由。
小小的许嘉致会隔著柵栏看著窗外自由翱翔的小鸟，幻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长出翅膀，凭藉自己的力量飞出那座庄园。
母亲还很迷信。
她最信任的是一个江湖术士，说他命里有大劫，於是母亲会在全国各地给他找来很多玩伴。
起初，小小年纪的他会很开心自己有了新朋友。
他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和礼物送给他们，真心想跟他们成为朋友。
直到有一天，他亲耳听到自己最信任的“好朋友”在別人面前说他是性格古怪，可怕的怪物。
如果不是因为钱，他们根本不可能跟他做朋友。
小许嘉致天都塌了。
那时候许太太就会对他说，你看吧，母亲这是为你好，外面那些人根本不会像母亲一样，真心对你好。
从此以后，那些所谓的“朋友”变成了他的“玩偶”。
他不再付出真心，也不再渴望离开庄园。
他变得暴躁易怒，脾气很差，牴触所有人的亲近，討厌任何人的碰触。
变成了所有人口中的那个可怕的小怪物。
直到，那个洋娃娃的出现。
她好像不怕他。
她的眼底有他缺乏的勇气，小小的身体里也蕴藏著无限的对抗的力量。
这些都是他所缺乏的。
幸运的是，这个洋娃娃没有被他这个小怪物嚇跑，反而乖乖的待在他身边陪著他。
直到他们长大。
他发现他好像爱上了洋娃娃。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起呢，许嘉致不太清楚。
他想，时间线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她属於他。
这就够了。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许太太在喊他的名字，將他从回忆中拉扯了回来。
许太太：“……表演得不错吧？”
许嘉致走神得很厉害，刚才的表演他也没记住，到底表演了啥。
他冷淡的嗯了一声，没再接话。
脑子里又想起了菀菀那张可爱的笑脸。
想回家。
想吻她。
想把玩她。
他胡思乱想，手里捏著手机不停地划拉划拉屏幕。
最后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许嘉致：想你。】
【菀菀：那你倒是回来啊。】
许嘉致的那阴沉的脸终於多云转晴。
他嘴角弧度轻轻勾起，快速的打字。
【许嘉致：想看你，发张自拍给我看看。】
【菀菀：你先发。】
许嘉致看到回復，笑了一下。
他打开手机的摄像头，没有任何丝毫犹豫，对著自己的脸咔嚓一声，利落的拍了一张懟脸照发过去。
【许嘉致：图片.jpg】
【菀菀：……你这死亡角度啊。】
【菀菀：但是也蛮帅的。】
【许嘉致：喜欢吗，我属於你的。】
【菀菀：切。】
【许嘉致：宝宝，想看你。】
【菀菀：那你等等，我还没化妆呢。】
【许嘉致：看看腿。】
【菀菀：滚吧你，小变態。】
许嘉致忍俊不禁，隔著屏幕都能想像得到那张可爱的小脸此刻肯定又羞又怒。
要是他在她面前，兴许一巴掌就扫过来了。
等了一小会儿，没见她回復，许嘉致有点心烦意乱。
但是又想到她可能在拍照。
她拍照的时候会不停的找角度，不停的换背景，有时候还要补妆，还要换特效。
拍完后还得从几百张图片里面找到一张她觉得满意的图，再p个十来分钟才会发出来。
想了想，他就耐著性子准备等等。
其实他想说，她怎么拍都好看。
隨便拍拍，隨便发发，他看到了都会舔屏的程度。
可惜这些真话她听了也会骂他舔狗变態，然后继续p图不理睬他。
许嘉致想著想著又走神了。
“……嘉致。”
“嗯。”
只隱约听到许太太让他跟著走，於是他走在许太太身后，往舞台后方走去。
“许嘉致，把手机收起来。”
许太太看到他一直玩手机，语气冷了下来。
许嘉致冷淡的嗯了一声，这才把手机收起来，目光落在许太太的脸上。
他习惯了母亲以这种语气命令他。
反正他的人生就是母亲用来表演的舞台。
优越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天之骄子，是她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
也可能是这样，许嘉致觉得自己外在越是优秀完美，內心就越阴暗病態。
有时候，真想毁灭掉一切完美的事物呢。
许太太领著他走到了一间会客室。
里面有个穿的同样雍容华贵的太太看到许太太立刻笑脸迎了上来。
“许太太，许久不见了，气色越来越好了。”
“张太太，上次见面，还是在珠宝拍卖会上呢。”
张太太笑呵呵，打量了一下许太太身后的许嘉致，“哟，嘉致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年轻有为啊。差点没认出来呢。”
许太太：“嘉致，这是你张伯母，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许嘉致微微頷首，“您好。”
张太太满眼都是满意。
许太太问：“你们家安妮呢？”
张太太：“这孩子去换衣服呢，我们明天还有一场演出。”
许太太：“你们家安妮是真的优秀……”
两个太太寒暄间，许嘉致站在一边，手揣在兜里，忽然感觉到一下震动。
他不动声色的取出手机，点开微信置顶。
【菀菀：图片.jpg】
她真的发了大腿照来。
白的两条细白匀称的美腿……
光是看小图，他的耳根就有点发烫。
许嘉致不敢点开大图放大看。
他清了清嗓子，赶紧摁掉手机的锁屏，左右张望转移注意力。
就在这时，张太太的女儿终於换好了衣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