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止步祝玖半步之处，欣长清瘦身躯微弯，俯首贴在耳畔，清冷声音幽幽，“阿九，你好狠的心啊。”
“呵。”祝玖轻笑一声，“旧人？什么旧人？算什么旧人？”
沈兰因薄唇笑容一僵，眸中闪过癲狂，慢慢后退就对上祝玖抬眸的冷笑。
他唇角扯动，直勾勾盯著，良久忽而咧嘴低笑，“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我这个旧人都不愿意承认了？”
“的確，我这个旧人存在影响到你了吧。”
祝玖冷冷看著。
沈兰因反而笑的更为开怀，拇指轻蹭祝玖额间，逐渐用力。
“啪！”
清脆巴掌声响起，沈兰因的手被极为用力拍开。
“不愿承认？承认什么？我们有什么关係需要承认？”祝玖反问质问。
沈兰因目光如渊，她的全盘否认让他逐渐泛红的桃眼隱隱疯癲，“有什么关係需要承认？”
他喉咙发紧，胸膛不断起伏，双眸爬上红血丝，“我们早已定下婚约，阿九说是什么关係需要承认。”
他说出婚约二字时，祝玖满是冷意的眸子忽而露笑，“沈大人，这已经不是上一世了。”
“而且，大人怕是忘了，你早就更换祝月为婚约对象，跟你有婚约的可不是我。”
“哦对了，祝月这次提前回来了你也回来了，正好再续良缘。”
“什么更换婚约对象？”沈兰因凝视，“我何时更换祝月为婚约对象。”
祝玖冷笑，“沈大人还真是贵人多……”
“我从未更换婚约对象！”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打断了祝玖的话。
她声音一滯，愣了半秒。
“是你说要把婚约让给祝月，报答祝府养育之恩，是你说让祝月做平妻。”他说完隱隱察觉哪里有问题，“谁同你说我要更换婚约对象？”
祝玖看著他静默无声，沈兰因追问，“是不是祝夫人？”
“好了。”祝玖阻止。
沈兰因却没有停下，“她同我说，你为了报养育之恩……”
“好了！”祝玖扬声打断，“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沈兰因逼近，握住祝玖肩膀的手在颤抖，隱隱察觉那句不重要之后的含义，“阿九你没有把我推给祝月，我也从未说过更换婚约对象。”
“这些都不重要了。”祝玖再次重复，平静看著对方。
二人一人平静，一人双眼通红满目激动，完完全全的对比。
看到她眼底的平静、冷淡，沈兰因激动退却，一颗心寸寸下沉，“为什么不重要了？”
“因为霍子都？阿九你喜欢他？爱上他了？”
他通红眼睛盯著，眼底却透著一丝小心翼翼期待。
祝玖挣开他的双手，“既然有机缘回来，就好好活吧。”
沈兰因眸中小心翼翼瞬间破碎，早在亲眼目睹祝玖自绝时就崩溃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
“阿九。”他眼底涌动著扭曲与杀意，爱意疯狂，“我会杀了他。”
“你喜欢他，我就要他死。”
祝玖眸色一沉，看去目光冰冷，“那在你杀他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静，万籟俱寂。
沈兰因眸中扭曲与疯狂有一瞬凝滯，僵硬看去就是祝玖无比认真目光。
不是开玩笑。
“杀我？”他眸中光亮寸寸溃散，如星辰熄灭彻底陨落。
一瞬停摆后，周身器官开始运作，大脑轰鸣，耳鸣目眩，心臟似被一把尖锐匕首插入，痛的难以喘息。
他一手攥紧胸膛，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瞧见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逐渐远离。
下一秒他眼前一暗，身体踉蹌赶紧稳住身形。
环视殿內空空荡荡，早已没了人影。
沈兰因眉间轻皱，她们何时离开的？
忽的，心臟传来凌迟般的疼，如同被千刀万剐。
他面色微白，捂住胸膛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殿外
霍子都站在夜色中凤眸深沉，时不时往殿门处看一眼。
最后走到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
听到脚步声赶紧重回夜色下，直到开门声响起，才装作听到声音回首，“阿九。”
他屁顛屁顛跑过去，故意把肿起来的半边脸对准祝玖方向。
果不其然，祝玖皱眉，“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沈兰因下了死手。”霍子都边走委屈告状，“他今晚先给我下那种药，计划不成又来打我。”
“太严重了，还是先找太医看看。”出宫得耽搁一段时间，而且宫中太医医术肯定更好。
霍子都看了一眼夜色，“也行。”
宫殿有沈兰因的人看著，搜寻的人没往这边搜，但俩人刚出去没多久就被人发现了，赶紧往上稟报。
而霍子都则跟祝玖去了太医院。
一路上明显感觉气氛紧张，有种风声鹤唳的感觉。
“国舅也太大胆了，竟然在除夕夜跟纯妃娘娘私通，祸乱宫闈。”
“嘘，別议论。”
俩宫女匆匆离开。
祝玖听到消息眸色微冷，霍子都则是抓著对方手臂，“阿九，肯定是针对我的！”
“先给我下那档子药，若非阿九聪明先一步带我出来，恐怕国舅爷的那个位置就是我。”
一个外臣將军跟一个后宫嬪妃私通，结局可想而知。
“阿九姐姐，沈兰因他不止打我还想让我死！”
“今日若不是姐姐，我就中了沈兰因那小人的阴招。”他委屈哭诉，前往太医院的一路都在告状。
“脸不疼了？还能说话。”祝玖撇眉。
霍子都当即捂著脸哎呦哎呦叫唤，直呼喊疼。
祝玖本来心事重重，被他这样一搞忍不住轻笑，“行了。”
跟包子一样，包子被抓到偷吃小鱼乾，或者是闯祸抓坏东西的时候就是这样，喵喵叫试图卖萌撒娇过去。
跟现在霍子都一般无二。
“快找太医看看。”
二人进入太医院的剎那，所有太医投来目光。
霍子都忽然失踪，紧接著纯妃跟国舅爷私通，现在可传遍了皇宫，太医院都得到消息。
因此看到他格外诧异，看到脸上伤，有位太医赶紧过来，“霍將军，赶紧过来我给你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劳烦太医先把脉看看身体。”祝玖插话，脸颊伤是表面伤。
主要是中的药。
“这是……”太医询问，这位太医没去过皇家猎场，並不认识祝玖。
“我未婚妻。”霍子都介绍。
“哦哦。”太医赶紧把脉，霍子都余光观察祝玖，见她並未对自己介绍有什么反应，嘴角克制不住勾起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