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滯，呼吸发紧。
他从未，从未见过阿九笑的如此开心、轻鬆。
对比曾经所见，方才明白此时的她才是真的高兴。
然而，让她如此开心放鬆的，是霍子都。
“阿九！你怎么做到的？我怎么就套不中呢？”
祝玖嘴角疯狂上扬，还想强装唇角微噘尽力绷住，“很简单，我教你。”
她握住霍子都的手，认真教学，“確定想要哪个就要掌握好力度，不可太用力或者太轻。”
祝玖认真讲解示范，霍子都唇角扬了又扬，什么都没听进去尽看祝玖了。
“你瞧中了。”
她收手，“你再试试。”
霍子都捏著圈圈自己套，结果还是套不中，耷拉著眉眼看向祝玖求助。
煮熟握著手准备再教，冷冽声音在热闹声中格外明显，“霍將军如此，让人忍不住怀疑你的军功胜仗是如何来的。”
今日新年，大多数人都是衣著鲜艷，沈兰因一袭象牙白青松绣纹的身影就格外显眼。
他此言一出，霍子都祝玖脸上情绪同时一收。
周遭围著的人群窃窃私语，“这是霍將军啊？”
“好像是？那怎么会套不中？应该不至於吧。”
四周低声议论，祝玖皱眉出声，“也没人规定会打仗射箭，就一定要会套东西。”
沈兰因心臟一紧，看向为霍子都说话的人。
霍子都往祝玖身边靠了靠，堂而皇之的求靠。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二人完全超乎常人的近距离接触，让沈兰因眼底一瞬有什么翻涌，只一瞬便消失。
“套的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祝玖绕过沈兰因离开，霍子都紧跟其后凤眸打量。
所有人离开，周围的人又围拢套圈，没有丝毫影响。
离开套圈祝玖往前走，霍子都看她笑容又消失把瓷器小猫举到她面前，“主人主人笑一笑。”
祝玖撇嘴拍下，说了句幼稚小跑往前，唇角却是带著微微弧度。
“啊！”
一声尖叫声忽然响起，本就拥挤的街道瞬间人挤人。
霍子都第一时间往前挤，大声呼唤，“阿九！”
周遭混乱尖叫，根本听不到声音。
人挤人，入目皆是人头根本看不到祝玖身影。
霍子都一个空翻起身，脚踏人群落在高处寻找。
没有！
阿九在哪里！
心不受控制慌乱，霍子都侧头厉声，“你们可瞧见阿九了？”
之痕天痕跟著上来，突然就拥挤了他们根本没注意，听到將军呼喊已经没看到人了。
“没有。”
“你们找官府派兵！我继续找！”
之痕天痕赶紧应是。
走的好好的，突然被人群挤著往一个方向走，周遭还吵的厉害呼喊都听不到声音。
如此诡异突如其来，祝玖警惕环视四周，被挤到岔路口，腰间忽然被一只手搂住往后带。
祝玖转身就是一击手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住，“阿九，是我。”
清冷声音自耳畔响起，祝玖抬起手肘又是一击。
沈兰因一手钳住，祝玖挣扎完全挣不开，只能被带著往后退，最后进入一个小门院子。
“阿九，阿九。”他喃喃低语，搂著腰间的手收紧，极为用力恨不得揉进骨血。
牢牢桎梏，好似一放手对方就会从眼前消散。
“放开！”祝玖冷声，沈兰因躬身下巴放在祝玖肩膀上，脸颊轻蹭感受对方体温，“不放，阿九我永远都不会放。”
她偏头避开，沈兰因立马贴上去。
祝玖脚下用力一踩，沈兰因明显吃痛鬆懈了几分，祝玖趁此机会挣脱，转身就是“啪”的一巴掌。
清脆又响亮。
沈兰因脸都被打偏了，脸颊肉眼可见的浮现五个手指印。
他慢慢抬首，迎上祝玖冷怒视线偏头，把另一边脸伸过去，“阿九消气了吗？没消气继续打。”
祝玖盯著他后退半步，转身就走。
沈兰因跑在前面挡住，“阿九，我只是想跟你单独聊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她绕开人往后走，沈兰因直接挡住门栓，“有！”
“阿九你听我说完好不好？说完了我就开门。”
祝玖冷眼看著他，“说。”
沈兰因露笑，目光真切，“阿九这一切都是误会，我从未说过更换婚约对象。你问我会不会娶你时……我不是拒绝。”
“我当时就是置气，你把我当做礼物酬谢推给別人。又看到你母亲送来的攻略计划，喜欢都是假的，从始至终都是蓄意接近。”
“太生气，但从未想过换人。”
他眉间再无疏冷平静，只有急切，想把所有误会解释清楚。
祝玖冷漠目光听到攻略计划时，略有波澜。
“你让我娶祝月为平妻时，我真的太愤怒，才会口不择言说出那句……”他眼眶发红，声音哽咽，“那句，你去死吧。”
“阿九……”沈兰因眸中蓄泪，“对不起，是我听信奸人之言没有查清就相信。”
他半分也无位极人臣的首辅形象，眼泪滚滚而落。
祝玖眺望天际，晴空万里。
“阿九……”沈兰因步步靠近，满怀希冀去拉祝玖的手，“所有一切皆是误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触碰剎那，祝玖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沈兰因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前方就响起祝玖平静、理智的声音，“都已经过去了。”
“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向前看吧。”
“过去……”沈兰因悲极生笑，僵硬看向祝玖，桃眼红的似能滴血，哑声无力，“我过不去啊……”
“就剩一月……就剩一月我们就成亲，阿九你叫我如何过去。”
“如何能过去……就因为那些误会。”
祝玖看著他，没有被打动半分，理智而清醒，“真的只是因为误会吗？为什么会有误会存在？”
“你不信我，我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你。”
“你听祝夫人说，我把你推给祝月谢养育之恩，问都未问过我便信了，上一世我表达的不够直白吗？”
“我听祝夫人说你对祝月一见钟情，要更换婚约对象也信了，因为你不喜欢我，始终冷淡甚至厌恶。”
“我喜欢！”沈兰因哑声急切，“阿九我喜欢！”
“第一次见面，我便知你蓄意接近，原本只是想看你有个目的。后来，明知你是装的，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阿九，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他眼泪一颗颗落，“若不喜欢，又怎么会让你留在身边。”
祝玖直视，“可我感受不到。”
“喜欢要让对方感觉到，才叫喜欢。”
“我改，我全都改，阿九我们……”他踉蹌靠近，祝玖摇著头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