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外卖行业很少有年纪大的人。
因为早晚会被累成孙子。
陈默的第一个单子，是一份海鲜粥。
送外卖嘛，说白了，就是从a点到b点，然后再经过c点，继续前往d点，以此往復循环。
但陈默却感觉不是这么一回事。
楚阳教会他怎么取餐之后，便准备与他一同前往。
途中，陈默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顾客的消息。
“小哥，来的时候能顺便帮我在楼下带一瓶5l的矿泉水吗，钱我到时候付给你，谢谢啦。”
嗯，一个很正常的要求。
既然是第一单生意，那他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
到达目的地，陈默从保温箱里拿出外卖，转头就要走进楼下的商店。
“oi，你干嘛啊？”
身后的楚阳拦住了他。
陈默很诚实的回答：“顾客让我帮他带桶矿泉水上去，我去买水啊。”
“等会儿？！”
楚阳一脸震惊的表情。
“你要不要看看，订单上写著几楼？”
“七楼啊，怎么了？”
“这个小区……没电梯。”
“擦？”
陈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幸好，他还没买。
“那现在咋办啊，阳哥。”
“你就当没看见，送上去就行了，別怕，你现在是新手保护期，不会有事的。”
有了这句话，陈默就放心多了。
不过，七层楼一上一下，加起来足足十四层楼，也足以把他累的够呛，更別说提著一桶五升的水上去了。
等餐送到顾客手中，人家非但不会体谅你，甚至还会因为你没帮ta，从而对你恶语相向，喜提一个投诉。
幸好陈默真的有新手保护期。
所以最好这段时间，他的客人也有！
下楼后，陈默气喘吁吁的跑进商店，买了两瓶red哞，递给楚阳一瓶，自己也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第一单，好累。
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楚阳接过red哞，微微一笑。
“加油干吧，咱这一行就是这样的，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压力，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有时候下班往床上一躺，你连紫砂的力气都没有。”
“比如呢？”
陈默有些好奇的问道。
“比如……”楚阳思索了片刻：“等你体会过满是蟑螂和老鼠的厨房，各种科技与狠活的预製菜，还有被客户追著投诉，被骂到怀疑人生，却还要被保安驱逐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我靠，这么狠啊？”
別说，陈默光听著就有点怀疑人生了。
“这还狠啊，这些都是基操，你要是能找到別的工作，我劝你还是儘早跑路吧，我就是吃了读过书的亏，不然我也不会干这个工作。”
“啊？”
陈默大脑有点宕机。
不是鸽们，他头一次听说吃了有文化的亏。
还不等他问呢，楚阳就主动说道：
“五年前，我带专毕业进厂打螺丝工资六千，我不服，立志要专升本，读完本科后写字楼当牛马工资三千，我服了。”
后面的就不用多说了，三千块钱压根不够维持生活开销的，他就只能先来跑外卖了。
说著说著，楚阳还嘆了口气，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
陈默眼疾手快，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包和天下。
这还是上次吴铭给他的，没来及抽，今天没买烟顺手就揣兜里了。
看见陈默手上的烟，楚阳更难受了。
“你！你果然是来体验生活的。”
“开玩笑呢，这烟我自己都捨不得抽，这不孝敬给你这师傅的么。”
陈默说著，將一整包烟扔给了楚阳。
这烟好像烫手，楚阳下一秒就蹦躂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拆开，拿出一根放进嘴里，然后又还给了陈默。
“可別，我尝个味就行，不然给我嘴抽叼了，抽不惯差烟。”
陈默也拿出一根点上。
別说哈，这一百一包的烟，抽起来就是舒服，一点不呛嘿。
两人沉默著抽完这根烟。
然后，楚阳扔掉菸头，对陈默道：
“好了，马上就要到中午高峰期了，你刚开始慢慢来，不会有事的，遇到什么问题给我发微信打电话都可以。”
“行，阳哥你先忙。”
“对了，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的，到时候给你发位置。”
说完，他骑著电动车一个甩尾，瀟洒的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陈默在喝光了一瓶牛子后，也开始了他苦逼的打工生活。
……
下了课后的张悦悦，简直活泼的不像话。
还不等班级里的同学和温小雅打招呼，她就拉起温小雅的手向门外走去：
“走吧，我带你去领书和校服。”
温小雅：？？？
你礼貌吗？
不过，看著比自己还矮半个头，走在自己前方像个小学生似的张悦悦，温小雅的不悦又顷刻消失。
是啊，自己干嘛要跟一个孩子置气。
呼呼呼……
两人一口气跑了好远，领完了书，两个人又抱回了教室。
“走吧，我带你去领课本。”
张悦悦说著就又拉著温小雅往外走，没走多远，上课铃声响了。
听到声儿的温小雅立刻就打算往回走。
却被张悦悦拉住了。
“你干嘛？”
“上课。”
温小雅淡淡的回答。
“你都没课本，上啥课？”张悦悦拉著她不肯鬆手，眼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了一抹狡黠。
很显然，这个理由说的过去。
温小雅迟疑了片刻，还是选择了跟张悦悦走。
看著纷纷涌入教室，开始上课的同学们，张悦悦的脸上就忍不住浮现出一抹兴奋。
“芜湖~真爽。”
温小雅闭著嘴不敢说话，怕她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一路上，穿过空旷的走廊，张悦悦就像只猴子似的四处乱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说她没有多动症，温小雅都不信。
不过走了一段路之后，两人也成功来到了一扇禁闭的房门前，看起来像是锁起来了。
张悦悦推了推门，没推开，於是对温小雅说道：
“oi，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就走。
温小雅以为她是要去拿钥匙。
结果就看到走了两步的张悦悦突然转身，同时一个高抬腿，脚上穿著的一双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鞋，就重重的懟在了门上。
“啊打~”
稚嫩的声音，哪怕音量再大，听起来都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甚至，有点可爱。
温小雅不以为意，只觉得张悦悦是在发疯。
可下一秒，那一扇门，缓缓的打开了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