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永远是人类刻在基因中的天性。
楚阳记得有一次，在送餐的途中看到一对大妈在街边互骂，周边聚集了一群吃瓜群眾，也不帮忙，就站旁边看著。
他也把车停了下来。
直到，手机收到了顾客发来的信息。
顾客：你位置怎么不动了，我外卖呢？
楚阳：不好意思，路边有俩大妈在吵架，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顾客：不用，我突然不是很饿，给我拍个视频看看，不然差评。
楚阳：……
他是属於路边的狗叫两声，都要停下来看一眼的人。
眼下这种情景，轮到他当透明人了。
然而，僵持了许久的两人，在某一刻好像心有灵犀，齐齐將目光看向了楚阳。
郑秋秋对他发难：“你怎么还不走，等著给我赔钱么？”
陈默也頷首道：“阳哥，你手里的单好像要超时了。”
楚阳：？？？
不是，这时候想起我来了？
被排挤了。
餵我生，餵我生~
都这时候了，他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
只好一拍脑门。
“还真是，我要送单去了，你们嘮哈，我先走。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朝电梯走去。
“还有我，我也……”
陈默转身欲跟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但下一刻，一只洁白柔嫩的手却抓住了他。
“你別干了，姐包养你。”
电梯下行。
逃出生天的楚阳背靠在电梯內，两行清泪无声的流下。
呜呜呜~
刚刚郑秋秋最后一句话，他都听到了。
他也好想被富婆包养啊。
……
“说吧，怎么突然开始干起这个了？”
走廊上，郑秋秋与路过的学员们不停的打招呼，一边询问陈默。
“没钱了唄。”
陈默也是一边回答，一边打量著周遭的环境。
他是知道郑秋秋家有钱的，初中的时候他们还是邻居，后来听说她爸爸做生意赚了大钱，全家就搬到市中心去了。
毕业后的郑秋秋也开了一家小小的舞蹈学校，不过都是小打小闹。
陈默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么大规模了。
而且名字也改了，叫禾火艺术。
取自秋的两个偏旁，倒像是郑秋秋做出来的事情。
“没钱？”
此时，郑秋秋已经走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上面赫然悬掛著“总经理”三个大字。
她打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可身后的陈默却迟迟没有跟进来，转身一看，陈默正盯著舞蹈室內，几个正在练体操的妹子看呢。
郑秋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揪起陈默的后衣领给他拉了进来。
“看看看，有那么好看么？”
一直都是这样，陈默和別的男人一样，都喜欢看身材好的漂亮妹子。
可是这么久以来，他的目光却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哪怕片刻。
想到这里，郑秋秋更加来气，一用力便掐住了陈默。
“嘶~哎呦，你干嘛？”
砰，办公室大门关上。
陈默转头就瞧见了郑秋秋那幽怨的眼神。
“怎么了，我不就是看了两眼，好看不让人看？青春才几年，我看，那是我在尊重她们，欣赏她们！我要是不看，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你那叫两眼？分明是一直看。”
“胡说，明明是一直尊重，一直欣赏。”
“你！”
两人见面以来的数次爭锋，终於让郑秋秋吃了一次瘪。
陈默嘴角上扬。
他刷这么久的抖音，记那么多的梗，终於是在此刻派上了用场。
两人相对而坐，沉寂了片刻，郑秋秋才想起刚刚的话。
“你没钱，怎么会去送外卖呢？以你的经验，隨便找一份月入过万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不找，懒得找。”
陈默翘起二郎腿，顺手把玩起郑秋秋办公桌上的一支水笔。
“那你也不能这么摆烂啊。”
“嘰里咕嚕说啥呢？”
面对郑秋秋的说教，陈默蹭的一下站起身，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便开始翻起郑秋秋的抽屉。
“有啥好东西吃没？”
接著，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包菲子，没啥用，扔一边。
一袋速溶咖啡。
这个有点用，陈默往兜里揣了几条。
郑秋秋的抽屉就像是百宝箱，里面似乎啥都有。
一盒未拆封的中华烟，揣兜里。
几包小零食，揣兜里。
……全都揣兜里……
直到，陈默从最下层的抽屉，翻出了一把用木头雕刻而成的小剑。
“咦？”
陈默拿起小剑端详了一会儿。
“这不是我上课无聊的时候，用树枝雕成的剑吗，你还留著啊。”
好几年过去了，小剑上雕刻的纹路早已淡去，原本黄褐色的原木色，此时也被时光浸润成了枣红色，看起来小小的，只有一根手指长短。
陈默记得当时这把剑做好后，他骚扰了身边同学整整一节课，最后玩腻了，就隨手丟给了郑秋秋。
“是啊，搬东西的时候顺手扔这里，就忘了。”
看著快把自己办公室搬空的陈默，郑秋秋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两人的关係就是这样，没有什么秘密，更没有什么隔阂，对彼此的了解，是连支付密码都互相知道的那种。
她去陈默家也是一样，能拿的就拿，不能拿的硬拿。
“哦，那我给你放桌上了。”
陈默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只觉得此次收穫颇丰，便不再继续，將那一把手指长的小木剑放在了桌上。
两人好像心有灵犀一般，都没再提起刚刚的话题。
“啊~”
陈默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有两包零食不爭气的从兜里掉了出来，他混不在意的捡起，拆开一包。
“你还有事没（嚼嚼嚼）？”
“我要去送外卖呢（嚼嚼嚼）。”
“耽误好长时间了（嚼嚼嚼）。”
“不说话？（嚼嚼嚼），那我先走了哈（嚼嚼嚼）。”
郑秋秋將视线从小木剑上收了回来。
“別去送外卖了，来我这里工作吧，我是认真的，工资隨你开，怎么样？”
“这么爽啊？”陈默眼神一亮：“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能看这些妹子了？”
“陈默！”
“又怎么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