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会亲的，你急什么，先把眼睛闭上！”
话音刚落，郑秋秋果然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天真的像个对著生日蛋糕，虔诚许愿的孩子，期待著睁眼，吹灭蜡烛的那一刻。
只是……
陈默抬了抬手，脸上划过一抹不忍。
到底是理智战胜了心中对於郑秋秋仅存的那一抹愧疚。
陈默两只手合在一起，苍蝇搓手。
看似在做准备。
实则等掌心的温度上来后，轻轻將手掌贴了过去。
蜻蜓点水般，轻轻触碰了下郑秋秋温热的脸颊。
速度很快，如果不用心感受的话，是感觉不出来的。
再加上喝了酒，神经反应迟钝。
郑秋秋就这么被骗过去了。
嚶嚶嚶嚶~
而始终站在陈默身后的温小雅，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由愤慨，转变为错愕。
人，怎么能聪明成这样？
气消了。
哥哥还是她最亲最爱的哥哥。
至於郑秋秋，在她心中的印象稍稍有些改观，从一个知性温柔的大姐姐，加上了酒后变態的標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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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喝了酒后会出现三种人。
一种是喝多了能歌善舞的，能唱能跳，再不济也能扛著把椅子转圈圈。
一种是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胡言乱语，不知道自己在说啥的。
还有一种是：“你听我跟你吹……啊不，你听我跟你说。”
至於郑秋秋，她貌似是第四种。
“手手还疼不？”
“不疼啦。”
郑秋秋睁眼，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些拉丝，像是要用眼神把陈默勾住似的。
“你真好。”
“不疼了就赶紧休息一下吧。”
眼睁睁看著郑秋秋靠在椅子上，重新闭上了眼睛，陈默不禁开始怀疑，这特么解酒的药水，是不是假药。
不过好在，总算安稳下来了。
陈默和温小雅同时鬆了口气。
时间缓缓流逝。
第三个小时。
陈默饿了。
想起来今天除了早饭，到现在都没吃中饭。
看著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五点多。
造孽啊。
“小雅，你在这看著点她，我出去买点饭。”
“好哦。”
照顾人这种事情，她最会了好吧。
况且之前她住院的时候，郑秋秋也照顾了她好几天，这种事情，当然是没有问题的啦。
望著陈默渐行渐远的背影，温小雅也渐渐收回了视线，转而看向了闭眼小憩中的郑秋秋。
她好像隱隱感觉到了。
秋秋姐姐喜欢哥哥。
可她也喜欢。
只是，她们两人对於哥哥的喜欢，是一样的吗？
温小雅既开心，又有点小难过。
开心的是，哥哥似乎很受欢迎呢。
难过的是，她只想让哥哥属於她一个人。
这似乎是一件很难办到的事情。
但温小雅並不打算就此放弃，正如炎夏即將入秋的那个午后，灼热的空气中混合著稻子熟了的味道，伯母丟给她一把镰刀，告诉她不割完地里的穀子就別回家吃饭。
田埂上满是被踩碎的青草，偶有几根长出来的稻叶，如利刃一般划过温小雅的小腿，留下一道血线。
不远处，轰隆隆的收割机裹挟著漫天的烟尘，田间地里满是秋收后的喜悦的人们，他们抽著烟，互相聊著今年的收成有多少。
偌大的地里，只剩下温小雅独自一人忙碌的身影，半人高的稻穀，渐渐盖过了她半弯的背脊。
鞋子破了，衣服被划烂了，手上腿上也出现了大大小小不一的伤口。
稻叶上的绒毛，更是粘在手心手背，奇痒无比。
即使如此，温小雅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只是在太阳即將落山的前一刻，撑不住心中如火般的炽热，中暑后，一个不小心压倒了一大片的稻穀。
那个傍晚，温小雅在闭眼之前，只觉得人生就这样过去了该多好，走马观，纵观她以前的人生，竟无半点能勾起她求生欲的美好回忆。
远处一大群村民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一窝蜂的朝她冲了过来，温小雅在那一刻，竟想抬手阻止他们。
现在想起来，温小雅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很蠢。
但她也是藉此提醒自己，有哥哥在，她是永远不会倒下的。
哗啦啦啦……
暴雨不要钱似的倾泻下来，即使在输液室中，也能听到雨点拍打地面，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医院中，渐渐多了些带著雨伞的人们。
温小雅站起身，担心哥哥会被暴雨淋湿。
温小雅坐了下来，郑秋秋最后一瓶药水快滴完了。
她只能拿出手机，给陈默发去了一条消息。
【哥哥，下雨了，你没有被淋到吧(?????)】
没有立刻回应。
但当温小雅抬头，一份由外卖袋包装的快餐，就突兀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鐺鐺~我来给你们送饭啦。”
凌曦嘴里含著棒棒，衝著温小雅眯眼一笑。
今天的她总算穿的不是那么奇形怪状了，黑色的衝锋衣搭配上一条工装牛仔，身上背了个硕大的斜挎包，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头髮依旧是粉粉的，唇钉还在，只是耳朵上加了个闪电標誌的耳钉，整个人看起来酷酷的，颯颯的。
“曦曦姐姐。”
温小雅连忙站起身。
“没事，你坐。”
凌曦又將她按了下去，说道：
“今天有点事情耽误了，你哥呢？他给我发的消息，自己怎么不在这里？”
“哥哥出去买饭去了。”
温小雅解释了一句，同时伸著脑袋往门口张望，试图能在一大群躲雨的人群中找到陈默的身影。
凌曦笑了笑道：
“別看了，你哥又不是傻子，下雨了知道找地方躲的。”
温小雅这才放弃寻找，手里捧著饭盒，看了看凌曦，又看了看郑秋秋，不知道如何开口。
好在，有凌曦在，气氛並不会很尷尬。
她用手捏住帽子上的绳子，轻轻戳了戳郑秋秋的鼻子。
阿嚏。
郑秋秋猛然睁开眼，她睡的正香呢，谁这么没良心，不知道她一整晚都没睡觉么？
当看到凌曦的时候，郑秋秋脸上的不满才转变为惊喜。
“曦曦，你怎么在这……誒不对，我怎么在这？”
正此时，有两个警官穿过人群，直接来到了输液室。
见到郑秋秋的那一刻，开口说道：
“打完针的话，就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做个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