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以后只穿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
回家的车上，温小雅突然这样说。
“额……”
陈默犹豫了片刻。
不得不承认，温小雅穿这一身確实非常可爱，他也很喜欢，但是……
“总感觉这样怪怪的。”
“是不喜欢吗？那我以后不穿了。”
“当然……很喜欢，不过偶尔穿一下就可以了吧，也不用天天都穿的。”
陈默略显尷尬。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抓不住温小雅的脑迴路了。
“哥哥喜欢就好。”
少女眉眼弯弯，开心的靠在了座椅上。
陈默开著车，略带打趣的说道：
“什么叫我喜欢就好，要你自己喜欢。”
“可是我只要你……喜欢~”
少女的声线柔软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辆奥迪a4l从后面追了上来，飞快的超过了两人。
陈默认出了那是郑秋秋的车。
但他没追。
到家的时候，郑秋秋果然已经站在了门口：
“饿死我了，有没有宵夜吃啊？”
“你在酒吧没吃饱啊？”
“就一点生瓜子小零食，够谁吃的啊？”
陈默看了一眼时间，推开了郑秋秋。
“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间，你回去吧，也不准点外卖偷吃。”
他记得，现在郑秋秋还在喝中药调理来著。
真是的，都多大人了，连自己都管不好自己。
送温小雅进入房间后，陈默看向了站在一旁，满脸不忿的郑秋秋：
“从今天起，早上七点吃早餐，十二点吃午餐，下午五点吃晚餐，我会留你的饭，记得回来吃，除此之外，任何时间点都不允许吃正餐，听清楚了么？”
“你管的好宽啊。”
“你爱听不听，没人管，你怕是都已经上天了。”
“我听还不行嘛，有免费的饭干嘛不吃！”
郑秋秋脸上虽然透著不悦。
但心底却涌现一股暖流。
……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
温小雅不再穿女僕装去酒吧，客人们都快闹翻了，整天嚷嚷著要皮肤返场。
不过，这种热度就像一阵风似的，刮过去后，就再没什么了。
该来的客人也还是会来。
惦记著温小雅的客人，陈默也不欢迎。
大家依旧像家人一般，聚在一起聊著天，说著一些最近发生的趣事。
……
四月，清明节的前一天。
陈默给楚阳和孙芳放了三天假。
关店的时候，他看见两人兴奋的用手语比划著名什么，似乎是在聊天，很开心的样子。
“这个节，你们不回家扫墓么？”
“不回了。”楚阳道：“我们的老家有点远，一来一回三天的时间有些紧张。”
闻言，陈默直接摆手：“多大的事啊，五天够不够？”
“別。”
楚阳连忙拒绝：
“不能耽误了酒吧的正常营业，再说了，家里长辈都还健在，扫墓祭祖这种活暂时还没轮到我们，所以我们两个就商量了一下，趁著这个假期去世界之窗玩一下。”
“世界之窗？”
陈默愣了一下，想起来了。
“话说，那不是小情侣一起去的地方嘛，难道你们……”
他看见楚阳肉眼可见的害羞了起来。
孙芳因为听不见，所以没反应。
“开玩笑的，回来之后说一下好不好玩，我带小雅也去一次。”
说起来，他真的不是很称职。
和小雅在一起，除了偶尔的出门吃饭，以及大理那一次，其余的时间都让她在家里待著，做著那些本该不属於她的活。
而且……印象中，从两人认识到现在，除了买菜，他好像从来没有见温小雅单独出过门。
这样下去的话，人真的会闷坏掉的吧？
关上酒吧的大门，三人互相道別。
於是陈默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买菊，以及一些扫墓需要用到的东西。
当东西真正放在车上的时候，陈默的心情难免低落了几分。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日子去看望父母。
耳边残留的话语，以及家中飘来饭菜的香气，仿佛一切都还在昨天。
回到家，温小雅已经做好了一桌子饭菜。
“哥哥，吃饭啦。”
她好像看出了陈默的不对劲，於是便不再开口，而替陈默盛了一碗饭后，便默默的坐在一旁，扒拉著碗中的饭菜。
眼角的余光偶尔会看向陈默。
此时的他，像个机器人似的，动作木然的將饭菜送入口中，然后咀嚼。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半晌，陈默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
“小雅，这次清明节，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爸？”
“回去……？”
温小雅一张好看的小脸，顿时浮现一抹微不可察的抗拒。
不是害怕家中那恶魔一般的大伯一家。
而是……对於自己的父亲。
关於父亲，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对她还是非常好的。
只是隨著母亲的离去，一切都变了。
父亲逐渐暴躁的脾气，越来越不堪的话语，如同一根针似的，扎进她幼小的心灵。
时至今日，隱隱作痛。
心底最后的温柔，驱使著温小雅在每年大伯一家给亲人扫墓的时候，会悄悄的拿著镰刀，將父亲坟头前的杂草给清理掉。
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別的了。
因为没钱，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法立在那一块小小的土堆面前。
可那又怎样。
她已经尽了一个女人最大的努力了。
所以温小雅从不因此感到难受，更不会怀念那个突然变了性子，动輒对她打骂，恶语相向的父亲。
一个人的成长，可以是父母在成年后送的一辆车，一套房。
也可以是一张远离原生家庭的车票。
经歷不同，选择不同罢了。
在陈默询问的目光中，温小雅缓缓回过神来，眼神逐渐清晰。
她顿了一下，摇了摇头：
“还……还是不去了吧，作业挺多的。”
她又撒了个小谎。
其实，根本没什么作业，就算有，她也能很快的解决掉。
她只是……只是想將所有的时间和温柔，全都留给陈默。
温小雅紧紧的握住筷子，许是力气太大，筷子与碗底发出了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在她的心中，已经再容不下其他人了。
或许以后有时间，她会回去看看。
但现在，就让那些不值得她掛念的人和事，暂时搁置在心底最阴暗潮湿的某个角落吧。
往后余生，她只有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