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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紓春 > 第202章 嚇得站起来
  第202章 嚇得站起来
  沈延果然在那里。
  扈如心在心头冷笑。幸好自己打听了,沈延今日会来此处给清平县主买点心。
  爹娘奉詔伴驾登城楼,她就偷偷戴著嫦娥面具出了门。
  可光带著嫦娥面具,未免太过特意了些,她想要製造与沈延的偶遇。恰巧有小孩子卖兔子灯,她就买了一只提著,这样显得自己也娇俏得多。
  看到沈延独自站著,她便知道自己抢在崔礼礼前头到了这里。低声吩咐身边的婢女:“你带人去看著点,別让崔家那贱蹄子来坏了我的事。”
  婢女应声而去。
  扈如心缓缓走过去,还未说话,沈延竟主动站出来,看看那头圣人还在,便一把抓住她握著灯的手,心潮澎湃地道:“你终於来了!我还担心你不会来了。”
  “沈哥哥——”扈如心一开口,她嗓音似孩童,恰巧身边一群小孩子跑过,笑著闹著,吹著编的竹鸟儿,將她的声音淹没。
  沈延转过身去倒了一杯热茶:“来,天寒地冻,快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扈如心有些迟疑,沈延莫非知道自己要来?还是把自己错认成了崔礼礼?
  她沉吟一想,多半是后者。心头醋意乱涌,抠著杯子的手指关节渐渐泛白。
  沈延见她不喝茶,心中不免焦急:“暖暖身子吧,一会儿圣人点灯,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戴著嫦娥面具的人儿端著茶,迟疑著。
  他愈发心急,甚至冒出一层层的汗来。
  怎么这么热?
  他烦躁地扯扯衣襟。
  眼看著城楼上常侍手中持著火把,来不及了,圣人点完灯,就要走了。再不喝茶,可就要错过了。
  他又要开口再催,好在扈如心微微掀开那面具,捧著茶盏,將半冷不热的茶喝了下去。
  沈延心中大喜,伸出手就去牵她。
  今日的她也异常乖巧,就跟她手中的兔子灯一般,顺从地跟著自己往前走。
  沈延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热,许是发烧了。但今日如此重要,决不能临场退缩。好在她的手凉凉的,握起来舒服极了。
  韦不琛看著两人牵著手,走向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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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疑竇丛生。再看向一脸兴奋的崔礼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扈如心心思縝密,知道此处离城楼近,怕被圣人看见自己违背圣旨出来与沈延相见,自然是要遮掩的。
  “面具可不是我给的。”崔礼礼张望著,玉手一指,“快看好戏,回头再说。”
  这么说其他东西是她想法子送到扈如心手中的?
  韦不琛转过头看。
  城楼上常侍大声唱道:“圣人点灯,与民同乐——”
  百姓们提著各色的灯纷纷涌了过来,想要凑在前面看那巨龙如何被点亮的。
  沈延觉得不对劲,下身不知何时起了变化,他微微勾著身子,儘量不让別人看出来。
  扈如心也燥热起来,微微扯开了一些衣襟。露出白皙的脖颈来,落在沈延眼中就如同甘霖一般,忍不住探出手去摸,却又不敢真的触碰。
  自己难道也不小心喝了那药茶?
  不应该啊。
  可现在他已思考不过来了,满脑子都是那细细白白的脖子,恨不能上前去亲上一亲。
  残存的理智將他的手拉了回来。不料身后却有人非常“贴心”地撞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
  “呀——”扈如心一个踉蹌跌进了沈延的怀里,又羞又急地站起来,不料手中兔子灯一歪,里头的小半截蜡烛从烛托子上掉了下来,火苗一碰著那灯面的纸,顿时就燃了起来,呼啦一下,烧到了她的绣鞋。
  她尖声叫著,沈延也去扑火。
  “別挤了!別挤了!”身后的人见这头著了火,又往后退,却根本退不了,后面的人看不见前面的事,只推著朝前涌。也不知是谁的灯,被挤得一晃,又弄翻了。
  岂料这灯里装的不是蜡烛,竟是油灯,那油一晃,撒了出来,灯笼立时便烧了起来,灯油带著火星落在扈如心的身后,很快后背的衣裳著了火,头髮被烧出了焦糊的味道。扈如心不住尖叫:“快快救我!”
  沈延哪里还顾得其他,不停地替她拍打后背的火星子。
  带著油的火不易扑灭,扈如心只觉得后背痛得发麻,想也不想,就在地上打滚,试图將后背的火给压灭。
  四周的百姓终於停了下来,只看见一个妙龄女子在地上打滚,头髮烧得也只剩半截,脸上的嫦娥面具也半掛在脖子上,那后背的火还没有熄灭。
  她被烧得疼极了,爬起来胡乱跑著,却不想膝盖一疼,又扑了下去。这一扑不得了,竟直直扑向那巨龙的龙尾。
  她身上带著火,满是逆鳞的巨龙就这样从尾巴点著了。
  “护驾!护驾!”
  禁卫们举著刀剑涌上了城头,挡在圣人面前。
  “护什么驾!”宗顺帝在城楼上怒道:“去救火!”
  京兆府尹冷汗涔涔。提著衣裾就往城楼下跑,抓住几个府兵道:“快去灭火!龙灯不可出事!”
  府兵將领却道:“大人!人太多了了,救火兵丁进不来!城楼上有防火的水缸,属下这就去取水!”
  “哎呀!快去快去!”
  所幸那水缸子里的水没有结冰,府兵们一人提著两桶噠噠噠噠地跑下城楼去灭火。
  浇人的浇人,浇龙的浇龙。
  扈如心浑身烧得滚烫,痛得不住尖叫。府兵根本没留意她是谁,提著冰水將她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火是灭了。
  一身的衣裳烧出了几个窟窿,后背裸露在外面,烧出了一大片焦黑的泡。
  吃了那迷药,又被火烧,再加上淋了冰水,衣不蔽体,长发只剩半截,面具早已落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又热又冷,又烫又痛,又羞又愤。
  她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围观百姓们凑上去看。
  居然有人认出来了。
  “这不是长乐郡主吗?”
  “听说她被禁足了,怎会在这儿?”
  “咦,旁边跟她一起的,像是清平县主家的小公子。”
  “不能叫小公子了,要叫孝度伯。伯爷。”
  沈延站在人群中央。看著地上躺著的女子,露出来的面容竟不是崔礼礼。
  他心中慌乱起来,一抬头,圣人正在城楼上俯视著他,那目光里竟带著几分嘲讽,像是看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他心中一阵恶寒,挫败地站在人群中央。
  完了,彻底完了。
  可有些事,还没有完。
  他呆呆地站著,四周的人像是看怪物一般看著他。
  有个小娃娃骑在一个男子的脖子上,手里拿著葫芦,好奇地问:“爹爹,他的肚子怎么了?”
  被儿子骑在脖子上的男子,瞭然地一笑:“嘿嘿,这是嚇得站起来了。”
  一句话,惹得眾人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站归站,只是这站得如此笔直了,怎么还这么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