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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紓春 > 第255章 替陆二善后
  第255章 替陆二善后
  崔礼礼心一沉,不敢胡乱回答:“当真?”
  韦不琛面色极暗。上次在马车上,他以为自己说得已经很明白了,谁知仍旧没有得到她的信任。
  “今日你上槐山,是来替他善后的?”
  崔礼礼觉得可笑,反问道:“难道你上槐山,是来替他善后的?”
  韦不琛听出了话里的讽刺,却仍旧简短地答了一个“是”。说罢,迈过她往山洞里走。
  崔礼礼眨眨眼。
  他说“是”?什么意思?陆錚还通知他了吗?不可能的。
  “韦大人——”崔礼礼见他往山洞深处走去,只得跟了上去。
  韦不琛手中的火摺子,火苗晃动,说明洞中有风来。那出口便在山洞深处。
  越往里走,越黑。
  崔礼礼看著走在前面的身影,总觉得捉摸不透他的心性。
  “韦大人刚才那句话是何意思?”
  韦不琛驻足转过身来看她,良久,才道:“你不用怀疑。我若要揭穿陆錚,用不著如此。”
  倒也没错,若要揭穿,直接去圣人那里便是了。她追问道:“你怎知陆錚来过此处?”
  韦不琛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吕奎友受了圣令来查,我就查了下雪之后的出城记录。陆錚早晨出城,落钥时才回来。与陆家军最有关联的人就是他。”
  “他陪关夫人去军营送別。”
  “太久了些。他离开军营的时候还是晌午。”
  崔礼礼愣住了,旋即明白过来:“军营里有绣使的线人。”
  韦不琛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过一个弯。
  崔礼礼跟著转过去,假作隨口一问:“我家不会也有绣使的线人吧?”那施昭明岂不是藏不住?
  走在前面的人仍旧没有回答,许久之后,传来一个问题:“他为何要阻拦出征?”
  这个问题带著回音,在黑漆漆的山洞里飘来盪去,越传越远。
  崔礼礼想了想,以问代答:“圣人为何要抓许家人?”
  韦不琛闻言,顿时驻足不前,转过身来:“圣人要对陆孝勇下手?”
  “凛冬北上,军马是我爹供应的,训练时日不足,粮草军餉也是刚刚才补齐。对方又擅长平原作战”
  原来如此,哪怕延迟半个月出征,胜算也多很多。韦不琛皱著眉,觉得圣人此举不明智。燕王还在,此时杀陆孝勇岂非是自断一臂?
  转而又想,太后薨了,许家也就倒了,如今县主与燕王联姻,到时再查底耶散,便可一网打尽。自然没有必要留著大將军一家独大。
  “你们预备如何做?”
  崔礼礼快走两步,站到韦不琛面前,不容他躲闪地抓住他的目光:“韦大人呢?你预备做什么?你替陆錚隱瞒,又救了我,为的是什么?”
  韦不琛沉默不语地看著她。
  她的脸颊被划破了好几道细如髮丝的血口子,黑白分明的杏眼里,闪烁著探究的光。
  他忍不住再次想起定县马场的那个夜晚。
  他將她掳下马,人就在他怀里,他被她发间的玉兰香气扰得心烦意乱。
  后来,她坐在草垛下,指著满天繁星,跟他讲“七月流火”,给他编草虫子。
  彼时的她,眼里闪著的熠熠星光,与陆錚无关。
  只可惜,那时的他不通情爱,总以为心底的烦闷是厌恶。
  若早一些明白,又何止於此?
  被他看得有些有些不自在,崔礼礼只得又叫了一声:“韦大人?”韦不琛回过神,只淡淡地解释了前半句:“我替陆錚善后,是交易。”
  又是交易。崔礼礼再要追问,韦不琛的目光投向她身后:“找到出口了。”
  漆黑的山洞里,浮著一圈充满希冀的蓝光。
  韦不琛快步走至洞口,洞外已近黄昏。
  “快回去救拾叶和春华。”崔礼礼就要往洞外去,却被韦不琛一把拉住。
  “郭久一直跟著,应已將他俩救出来了。等你现在去,只怕早就冻死了。”
  “那也要出去,我还有事要办。”崔礼礼伸出脑袋环顾了一番,天色昏暗,除了雪就是树:“也不知出去是哪里?”
  “我出去看看。”韦不琛纵身跳了出去,不多时,又回来道:“出去是后山。”
  “后山?”
  太好了!
  崔礼礼喜上眉梢。原以为那条山路被雪堵了,没法子去寻“金猫眼”了,想不到从这山洞就能穿过来。
  韦不琛见她面带喜色,皱皱眉,问道:“你要做什么?”
  “春华和拾叶不是说了吗?今日来这里是找神医的。”崔礼礼手脚並用想要爬出山洞,奈何山洞太高,实在不好爬,只得转过头来求助。
  韦不琛刻意忽略她求助的眼神,继续问道:“找神医做什么?”总不可能是真的给拾叶看病。
  “这里住著一个神医,人称『金猫眼』。我得知沈延要来求医问药,便想要来『帮帮忙』。”
  她笑得有些別有用心。
  韦不琛似是看懂了:“你要下毒?”
  她一边试图攀爬出去,一边答道:“我才不做这么下作的事。再说,把县马毒死了,扈如心还怎么嫁给沈延?”
  “又是为了陆錚?”韦不琛下意识地问。话一出口,又涩又苦的波纹在心底晕开。
  “不,”崔礼礼摆摆手,“扈如心几次杀我不成。我总要还一份好礼给她。”
  闻言,他有些急,抓住她警告道:“你不要轻举妄动。扈如心身边高手如云,你杀不了她!燕王更是如此!你若將他们惹急了,我也好,陆錚也罢,都救不了你。”
  崔礼礼笑了:“我不杀她。她这么喜欢沈延,我就让给她,不但要让给她,我还希望她长命百岁呢。”
  韦不琛不知缘由,但也来不及打听。洞外,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山间的寧静。
  “这是什么声音?”崔礼礼探出头去看。
  “你不要出去,”韦不琛將她拉回到洞中,又塞给她一个火摺子,“你回里面待著,我去看看。我没回来,决不能出去。”
  这是副指挥使应邕的信號。
  一座小小的槐山,先是塌雪掩埋了指挥使吕奎友,自己这个副指挥使也摔下山崖,现在另一个副指挥使也来了。
  吕奎友来查塌方,自己来替陆錚善后,那应邕来这里做什么?
  韦不琛跳出洞口,几下跃上树梢,惊起树枝的雪纷纷而落。
  他穿行在槐树林间,他循著信號的方向寻到了那一队绣使。
  “找到了吗?”旗营官问。
  探路的绣使道:“是!找到了!”
  几人跟著探路的绣使到了一处农舍:“就是这里。”
  旗营官凝视著眼前的农舍:“几人?”
  绣使拿出小册子,再次確认人数:“余旺家中只有三人,爹娘和一个小妹。”
  旗营官乾脆利落地给出了计划:“杀了,再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