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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无法言欲 > 第19章 落井下石
  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艺术家的画作,一边说:“医生说你恢復的很好,说不定能成为医学史上的奇蹟。”
  葱白指尖摩挲了下画上人的面庞,触及是纸张地粗糙感,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黑白照。
  逼真地令人惊嘆。
  “岁晚,你去做上帝吧!”夏斯年嗓音含笑,语气带著戏謔。
  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云岁晚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这样奇蹟每天都能在我身上发生。”
  “……”
  云岁晚朝他勾了勾嘴角:“我认真的,不是在哄你。”
  “行行行,你哪里会哄人啊!”夏斯年点著头,眼神揶揄地看著她,嘴上这么说著,也不知道信没信。
  因为化疗而过度苍白的肤色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本应该拿著画笔的手此时布满针孔,一片片青紫像是不小心蹭上的顏料,有种触目惊心的破碎凌虐。
  像是被刺痛了双眼,云岁晚只一秒就收回视线,再次落到画本上。
  其实对於他生病这事儿,尤其还是绝症,相比於夏斯年本人,一直无法接受的却是她。
  夏斯年並未察觉到她的异样,捏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
  见她还在目不转睛地看著,奇怪道:“这么好看吗?这可比我巔峰时期的水平差远了。”
  和他整个人温润乾净的艺术气息相符,夏斯年以前就在斯坦福学美术,也是在那时和云岁晚重逢。
  他的巔峰时期,一幅画甚至能卖出八位数。
  “哦,怪不得把我画得这么丑。”云岁晚说著,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
  夏斯年笑她:“丑还拍照纪念?”
  又在同一角度拍了一张病房的窗户,两张一起发在了朋友圈。
  “你別管。”云岁晚无赖道。
  她很少会发朋友圈,半年不见得会发一次。
  发出去的一瞬间,沈叶初就回復了她。
  沈叶初:啊啊啊啊啊啊画得也太像了吧!岁晚宝宝最美!!!
  沈叶初:下回也让夏斯年给我画一张!
  沈连溪:和画家没有关係,主要是岁晚长得太美了。不过怎么在医院?
  云岁晚习惯了沈连溪的嘴贫,点击他的头像回覆:看朋友。
  周时泽和江心弈等人点了赞,她將手机放下,没再管了。
  而另一边的季宴礼签文件时,突然听到旁边手机的消息提醒,笔尖停滯,看清弹窗后便拿起手机。
  沈叶初发出的“夏斯年”三个字让他皱起了眉,心中无端烦闷。
  不仅微微对他很喜欢,就连她的朋友也对这个人很熟悉。
  夏斯年……
  季宴礼心中默念这个名字,没见过他,却已经对这个人有了极其不好的印象。
  他难道不知道岁晚已经结婚了吗?
  还不断引诱哄骗她,是想骗岁晚的钱给他治病?
  点开图片,季宴礼看著画上的人有些失神。
  很像,却不只是很像。
  他將云岁晚眉眼间的神韵分毫不差地勾勒了出来,就像是她本人暂时住在了画里。
  不是完全地熟悉和了解,是画不到这种地步的。
  季宴礼盯著画看了许久,像是透过她在看七年前的云岁晚。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是哥哥,看见他就会笑,清冷中又混杂著几丝温柔。
  现在的她依旧会喊她哥哥,却总觉得和之前不一样,礼貌,客气,又疏离。
  忽然,季宴礼眸色一沉,他意识到夏斯年画下来的不是云岁晚在面对自己时的样子,而是在面对他的时候。
  种种跡象都在表明,她对夏斯年好像不仅仅只是她所谓的朋友那样。
  笔尖在文件上停留太久,留下一滴浓黑的墨水,不能用了。
  季宴礼心情不断往下坠落,他扔了钢笔,將手机翻盖在桌面上。
  摁著內线吩咐:“再重新送一份文件过来。”
  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划开打火机点燃,尼古丁的味道带著苦涩,逐渐充斥著整个口腔。
  踱步来到落地窗前,眯眼看著楼下渺小的人流车流,脑子里不断回想手机里的画像。
  即使中途宋昭来送了一回文件也没察觉,就这样站著抽完了整根烟。
  ……
  从医院出来,云岁晚去了报社。
  自从迈进报社的大门,异样的目光跟隨了一路。
  因为並不友善,云岁晚並没有搭理他们。
  一路上也听了不少閒言碎语。
  “她还有脸来啊,不知道她一时衝动把全报社都给害了吗?”
  “哼,她一个人倒是將风头出尽了,是一点儿也不考虑报社里的同事。真是自私。”
  “现在全网都在夸她是正道的光,举报严家,连带著江家和季家也给得罪了,只有我们平白被她连累。什么人啊!我呸!”
  云岁晚脚步不停,目不斜视来到自己的工位。
  这些人不了解实情,有这种情绪也正常。
  可走近工位后,却被眼前的景象驻足,脸色微变,眼神彻底冷下来。
  她的位置已被糟蹋的不能看,东西胡乱堆满了整个桌子,椅子上也不留一丝空隙,没有一样儿是她的。
  而她自己的东西,不知道被谁扔在一个收纳箱里,隨意堆在角落。
  “岁晚……”同事唐冰夏生怕她衝动,小心翼翼地喊道。
  余光看到周围有些人看热闹的眼神,云岁晚心头窝火,未发一言。
  走过去,拿起桌上的瓶瓶罐罐隨手扔在了地上,以及各种文件书籍。
  “砰砰砰”
  宛如摔炮落地的声音,所有人始料未及,嚇呆了。
  不远处有人尖叫一声,云岁晚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往地上清理“垃圾”。
  突然,手臂被人拦住,她抬眼看去,还不忘將另一只手里的东西鬆开。
  扔在了地上。
  眼前的女人气得半死,面色涨红:“云岁晚,你发什么疯?”
  云岁晚面不改色道:“清理垃圾,看不出来?”
  “你管这叫垃圾,这地上的任何一样东西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楚冉狠狠瞪著她。
  “是吗?”云岁晚並没有被她唬到,风轻云淡的態度让对方怒气更加浓烈。
  “你的东西为什么放我位置上?你又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楚冉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巴不得她早点儿被赶出报社。
  只要是工作的地方就存在竞爭,越是优秀的人就越容易招来嫉妒。
  就算云岁晚什么也没做,本本分分做自己的工作,只是那一张漂亮的履歷就足以让人红眼。
  更別说还轻而易举得到了上司的赏识。
  “你的东西?”楚冉差点儿笑出声:“谁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就这样还想在报社继续留下去,你自不自私啊?我只是提前帮你把东西收拾了出来,你该感谢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