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岁晚不明所以,在他眼神的催促下,依言將手伸出来。
季宴礼跟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戒指,顺畅地戴在她的无名指。
和上次那个不同,这个戒指上面镶的是密密麻麻的碎钻,日光一照,灿若星河。
款式很日常。
云岁晚没想到他竟又买了一个,怪不得当时那么容易就同意让她將戒指摘下来,原来在这儿等著她。
她的手细长又匀称,指甲修剪的乾净整齐,戒指的尺寸堪堪正好,贴合地圈在她指根,一抹独属於金属的冰凉让她指尖蜷了蜷。
她的皮肤很白,如暖玉一般,戒指只是锦上添。
季宴礼执拗地不让她摘下,眸子浓黑鲜亮,锁定在她身上的目光化作丝丝缕缕的丝线,在她身上缠绕,捆绑。
带著隱秘的心思,意图用戒指公布於眾,將她圈住。
“不准摘下来。”他並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言语强势。
云岁晚总不能带著戒指到处招摇,但如果就这么收起来,季宴礼指不定会怎么找她算帐,想了想,还是买了根链子串起来掛在了脖子上。
藏进衣服里,没人知道是什么。
晚上回到公寓,还没歇口气,门口出现动静。
季宴礼熟轻熟路地进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录的指纹。
將大衣掛在衣架上,儼然男主人的做派。
他一边解著领带,一边朝她走过来。
视线率先掠过她垂在身侧的左手,驀地一顿,眸子发沉。
他上前一步,眼眸宛如被外面的黑夜罩住,顶上冷白的光钻都钻不进去,攥住她的手腕往身上压。
嘴唇贴著她的耳畔,嗓音有些冷泛,带著点儿狠:“岁晚,你学不乖是吧?”
云岁晚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手腕被硌地生疼,心臟受了惊嚇般开始狂跳。
“项链不是扔了就是还回来,戒指怎么著都不带,”他的嗓音褪去温度,沉甸甸地压下来,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是不想还是不喜欢?”
手臂如同铁链將她困住,青筋扶起蜿蜒盘旋上升,暗影带著压迫像无法逃脱的密笼罩著她。
他鼻尖摩擦著她的侧脸,仿若亲昵,却暗藏危险。
“不喜欢?”季宴礼替她选了一个答案,已经做了决定:“那就重新买一个。”
云岁晚眼睫轻颤,看著他的神色像冷清的秋:“不用。”
她心平气和地解释:“戒指,我没扔。只是掛在了脖子上。”
季宴礼垂下眼瞼,看见了她脖子上多出来的链子,指尖来到她的锁骨处,挑起来,碰触到凸起的那节骨头,纤巧的锁骨在白光下晃荡著一汪水。
云岁晚呼吸停滯了一瞬,大气不敢喘,偏开视线瞥向別处,努力忽视心里的异样。
戒指坠在项链上,在空中盪了盪,垂下去。
“戴在手上不好吗?”季宴礼依旧不太满意,隱秘的心思没有达到目的。
他依旧以强势的姿態困著她,半垂著眼睫逡巡著露出来的锁骨,仿佛缠绵悱惻的小雨,潮湿地黏上去。
云岁晚只说:“不太方便。”
她挣扎一下,季宴礼不动如山。
微凉的指腹来到锁骨处揉了揉,直到那一片肌肤变红,变烫。
英俊冷白的面容覆上欲望,云岁晚瞧一眼就会触目惊心。
他低头吻上去,薄唇带著凉意。
云岁晚身体颤了颤,冒出一点儿汗来。
嘴唇吮著白瓷似的皮肤,顺著脖颈亲到她唇畔。
云岁晚仰著头,想躲却躲不开,他摁著她。
“为什么躲?”他质问她,嗓音又沉又哑。
云岁晚抿著唇没有回答。
季宴礼拉著她在沙发上坐下,却抱著她坐在他腿上,抬著下巴又吻上去。
像渴极了的旅人,紧紧抓著水源不放,缓解喉咙处火辣辣的乾涩。
云岁晚眼尾洇了红,心里依旧牴触,手推在他肩膀挣扎著,却被他抓住,反压在身后,另一只手扣著她的后颈固定住。
以绝对上位的姿態占有她。
许久,季宴礼退开少许,喘息时的吐息滚烫灼热:“岁晚,我们什么关係?”
云岁晚喉咙里仿佛藏著一根紧绷的弦,发不出声音,像条被搁浅久了的鱼,在乾燥的沙滩上扑腾乱跳,窒息经久不散。
他眼里的温度比清晨时的雾还要寒,逼迫她直面这场並不健康的邂逅。
“说话,岁晚。”声音沉了几分。
“……情侣。”她的声音很轻,好像这样她就听不到了一样。
“情侣之间可以接吻吗?”
云岁晚下巴抵著他的肩膀,看不到他的表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情侣可以,但他们不行。
季宴礼没得到回应,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手中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云岁晚直起腰,想要躲避他的触碰,回答他:“可以。”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季宴礼依旧不打算放过她:“可以睡吗?”
“……嗯。”
他亲在她的鼻尖,嗓音沉磁,像在责怪她:“你不该躲我的。”
云岁晚僵著身子,。
公寓里的沙发不算大,也並不宽,两个人略显拥挤,四肢都伸展不开。
她平躺在上面,髮丝如毯子般铺在脑后,又滑下去几缕,季宴礼拨开她脸上粘著的碎发,將她整张小脸暴露出来,看著他。
云岁晚听到“咔噠”一声,神经敏感地跳了跳,连忙看向他说:“去……去臥室。”
季宴礼压上来,吻著她的唇,没有应答,动作却已经表明了他的態度。
看著她脖颈处晃晃悠悠的戒指,握都握不住,攥在掌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逃了出去,季宴礼看得心烦。
他俯下身,亲了亲她湿润的眼角,声线醇厚含著沙:“首饰不喜欢,那想要什么?”
云岁晚眼睛睁开一条缝,从朦朦朧朧的水光中看见头顶掛著的灯,想脱口而出让他放过她,却也清楚大概率只会得到他变本加厉的作弄。
她不说话,季宴礼衔去她眼睫上掛著的水珠,云岁晚偏头躲。
他將她拉回来,不容拒绝地重新吻上嘴角。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云岁晚还是带著一丝希冀问了出来。
季宴礼凝视著她,似是察觉到她想说什么,意味不明地低笑,开口断了她的希望:“除了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