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很秀气的长相，但气质却並不柔和，反而有股如雨天乌云般的阴鬱感。
“这样，可以么？”
他抿了抿唇，略长的刘海下眉眼沉沉，看向刚下令的少女，徵询的语气却很小心。
“嗯，”盛慕点评道：“顺眼多了。”
【？？？】
【我嘞个美貌阴湿男鬼，又去看了下標籤確实不是顏值主播，我觉得这脸完全不输上次连线的装货白毛啊！】
【明明一般，不是很喜欢这种，没点男子气概还一脸凶相。】
【？呃上面不觉得自己自相矛盾吗？而且慕皇都说顺眼了。】
〔芝芝莓莓：嘶，確实有点姿色。〕
【看看，小孩姐也这么觉得，帅哥你长这样还搞什么破美顏啊？难不成真是和慕皇学的——你们好看的人都不喜欢好好用脸是吧？】
〔神秘人876239：……这很帅？〕
【拥护我9尾號神秘大佬，这眼光才正常！】
【……大哥你呃呃，不帅，那你爆个照比比？】
【笑死了，其他几位哥姐怎么看，支持都出来发表下意见。】
〔神秘人653922：无聊，我又不是来看他的〕
【点了，我宣布2尾號秘人大佬说得最对！】
【但关键是连慕皇刚才都认证了啊。】
〔凌霄：这个小哥还不错呀。〕
〔凌霄：不过姐姐刚才说的只是比之前美顏状態顺眼，我应该没理解错吧？】
【呃呃也確实啊，刚才那丑顏开的，实在是太恐怖了，感觉现在也是有点秋香效应才觉得特別惊艷。】
【……我想问很久了，凌少你家是不是开茶庄的？】
【所以女神到底觉得这哥帅不帅啊，和上次的梵希那种感觉比怎么样——dbq我真的好奇主播喜欢什么类型长相的异性。】
【我知道，肯定是乱神那样嘻嘻】
【呃別乱答啊虽然乱神在直播间那確实是帅到没边，但是现实很难讲的……】
【不啊肯定帅的你们是不是忘了慕皇和乱神两人现实就认识啊，呃就是乱神不一定是异性吧。】
【狠狠排楼上了，对对对我觉得老婆根本就没有喜欢异性的长相，因为我觉得她肯定不喜欢男的！！！】
【呵呵那她更不可能喜欢女的，因为没有比她自己更好看的。】
〔皮一下很开心：我觉得，陛下肯定最喜欢自己。〕
用分裂的马甲意识一直注意著公屏动態，但眼看眾人为了自己对寂言隨口一句肯定都快吵起来了——却一直不为所动的盛慕突地一顿。
〔皮一下很开心：她刚才不是说了，论美貌，他贏不了。〕
【哇，有道理！还得是我皮总——哎皮总咋刚才一直没说话吗？】
【不是，呃我刚看了是不在还问了下（可惜根本没人理我），是来晚了还是刚刚在隱身？】
〔皮一下很开心：有点事。〕
〔皮一下很开心：臣晚朝来迟，请陛下恕罪〕
【没事的皮总，其实你来不来在慕皇这好像完全没差咳咳】
隱隱有预感他可能是因为自己做的好事迟到的少女不由自主地弯下眼，默默为他高兴了三秒。
当然，回復是不可能给的。
至於观公屏上刚才的小矛盾嘛——
盛慕扫了眼公屏，目光又移回了正和她对视的男主播身上。
男生藏在桌下的右手边死死捏著矿泉水瓶，拼尽全力压下本能想要逃开镜头的衝动，保持尊重地注视带著辣眼面具的少女，却控制不了表情僵硬。
再配上他那张本就容易令人误解的脸……
【呃等下，对面那男的是不高兴了？看女神的眼神有点哈人啊。】
【而且怎么又不说话了就干杵著盯人，我看他比树人姐还木呃。】
某个姍姍来迟却几乎无人在意的璨星知名神豪跳出发言后，觉得他说的有理且被打断了节奏的观眾们都迅速放弃了內部爭执，不少反而开始对“黑脸”的寂言挑起刺来。
但一眼看出这人其实还是在紧张的盛慕只觉得无语：“你还是把口罩带上吧。”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的寂言又怔了瞬，下意识就想答应，可想了想，却觉得不够尊重——
“你以前直播不是习惯戴口罩？”
少女继续道，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偽装：“这么社恐，就別强撑了。”
“慕神说得对，你没必要勉强自己。”一个树人暖语附和。
“而且你看我们三个，恰好现在也都是不露脸状態呀。”
“就是就是！”小狐狸也表示赞同，用略带奶气的童声跟著老气纵横地劝告：“人，放过自己。”
“我、我明白了，稍等。”
寂言一下如蒙大赦，立刻出画去房间另一头拿来了特意放远的口罩戴上，人再回到镜头前时，终於彻底恢復了正常。
“实在对不起，谢谢大家包容。”
他感激道，语气都自然了，甚至第一个主动做了个自我介绍——虽然表现明显还是略显內向。
“我是才艺主播寂言，主要是唱歌的……嗯，非常荣幸收到慕皇的邀请，也很高兴认识其他两位优秀的主播，呃还有谢谢来我直播间的朋友们……”
眾人的关注点却都是歪的。
【等等，不太对，慕皇为什么知道这哥以前直播习惯戴口罩？】
【不要哇！主播自己戴丑面具就算了，现在这哥也把脸封印上了，现在全场只剩那个小胖狐狸能看，但是本顏狗更喜欢看美人，我不想只能看动画片啊——】
【笑死了，我刚还没明白为什么新人里狐三岁那涨最快，突然懂了。】
【难道陛下和秀人连麦前竟然会做功课嘛qaq】
【楼上，肯定是选人的时候就了解过啊，看现在这三位的表现，你们真信黑子说我慕这次是隨便点的人？】
【什么时候摘面具什么时候摘面具什么时候摘面具什么时候摘面具，主播你不会今晚真的要戴一整晚吧？观眾数都比以前少了啊，现在都下十万了啊啊啊。】
【无所谓，女神就戴就戴吧，我会听声脑补。】
【別叫了慕帝向来我行我素的，有脸，乱用，任性，懂？】
因为盛慕和对面男主播又一句话冒出的醋言醋语，以及恳求摘掉丑面具的绝望哀嚎交替刷屏。
当然也有很多已经认命，闭眼接受的。
確实想任性一整晚，但系统的打赏规则不允许的少女暗嘆了声。
因为不露脸，会影响主播评级……
要知道现实中，直播界虽然露脸是主流，但如今天三个连麦对象一样不露脸或少露脸却高人气的主播，其实並不算少。
而在露脸主播中，长相一般却做到顶级的，也不是没有。
问题是，系统並不彻底遵循现实，而是自有一套更高的评判標准，比如，卡顏——並且一要真实，二还要全部展示出来。
也就是说，现实长相不过关美顏技术顶级，评级也不会变高。
而就算现实再美，不露脸或者像寂言刚刚一样丑顏过度，评级会变成不確定的bug状態。
比如她现在已经变成s（？）的评级
又比如今晚连麦的这三个主播的评级：
一个树人，b（？）
狐三岁，a（？）
寂言，刚刚关了丑顏且没带口罩时，a
之前开丑顏/现在带口罩版本，a（？）
没错，儘管外界群嘲她这次的连麦对象，但事实是——从评级来说，这三人是比上一批已经小有名气的腰部主播们更有潜力的。
狐三岁和寂言甚至也已经达到了系统能够打赏返现的主播標准。
但在他们不露脸状態时，还是不符合系统要求——
这还是当初盛慕刷到寂言（口罩版）时发现的bug。
是的，当初疯狂做功课时，她其实就刷到过对方了。
也正因此，盛慕一开始才会选择露脸直播並且完全以真实面貌出镜。
[对不起慕慕呜呜呜。]
听到她刚才那声嘆息人工智慧不由在其脑內愧疚道。
[都怪我，返现规则定的太奇葩了，让你堂堂一个神豪还不得不拋头露面直播——]
语气全是对自家宿主的心疼，完全没想起盛慕当初如果不卡bug自播自刷，其实根本也不用拋头露面……
[小纯，这怎么能怪你呢？]
当初在露个脸就可能快速获得巨额收益並且赚两次——和不露脸当冤种富豪两个选择中，根本没犹豫过两秒的少女用意念安抚了句，却没说出真实想法，而是道。
[这是你出厂设定的规则，也不是你想这么定的嘛。]
[对哦，慕慕，你真好呜呜呜——都怪上面！！！]
单纯的人工智慧瞬间舒服了不少，愈发觉得自己宿主是天下第一好，就是对老家管理局本就所剩不多的忠诚又少了一点……
明显感觉到今日挖墙脚大业又推进了一步的盛慕心情也很好，意识交流间同时看完了其他两个主播的自我介绍。
卡通小胖狐狸上躥下跳，元气满满，傲娇卖萌。
“……小狐年三岁，今天来派对！
谢谢王带飞，关注我不亏！”
“嗨，大家好。
我是一个树人，是在网际网路曾经有过很多前世，现在是一棵刚转生但不知道会不会很快又枯死的情感疗愈云树，平时每晚固定10点直播连麦观眾……
如果能帮到你，可以给我浇浇水吗？”
大方自嘲的情感主播摆弄枝条，抽象的特效下，声音却如潺潺流水般舒缓流淌。
明显都是精心准备过的，加上自我介绍前四人就已经互动破冰，因此可谓收效甚佳。
盛慕当然也是欣赏的。
但完全没有跟著捲起来的觉悟。
反而在其他三人郑重地自我介绍之后，压大轴发言的她只用八个字就结束了这个环节。
“新人主播，请多指教——好了，介绍完了，我们直接进正题吧。”
【女神你，好吧果然还是和上回一模一样，我在期待什么？！】
【不一样上面的，还少了入行不久四个字……】
【已经很可以啦，还是那么谦逊有礼，一点没飘呀 】
已经习惯了她这画风的观眾们却接受良好，甚至夸夸起来，对盛慕接下来所说的——即將开始的四人pk流程也是连连点头。
“今晚pk我们打三局，三局两胜。”
——常规局数，合理。
“我全程一打三。”
——毕竟粉丝体量差距过大，正常。
“但正式pk前还是有个前置局，依旧是没达成目標的即刻出局，分数最高的则拿话语权，可以定第一局pk打什么，当然之后还是每局pk输的一方定下一局pk內容。”
没想到这次和三个糊糊连也保留了“资格局”观眾都惊了下，但转念一想——慕皇这堪称放血扶贫，有点要求也正没错嘛。
【但百万对三位来说还是太难了吧，会降低要求吗？】
“不，这次前置局和上次不一样，”孰料却听少女平静道。
“这次是才艺局。”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