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装成宝箱的怪物朝头咬来,始终有所防备的莫燁丝毫不慌,锋利的长刀竖直斩下。
斩不动,他就借势后撤。
能破防,他就趁势追击。
而结果显而易见,宝箱怪並没有木偶人那般坚挺,在流放者之刃的面前甚至没能坚持到一秒,就被一刀两断。
【击杀『宝箱怪』,获得c级宝箱x1】
將宝箱怪的尸体踹到一旁,莫燁离开了迷宫区域。
依旧是惯例的走过长廊,推开紧闭的大门,他来到一间全新的臥室。
“呀,轮到我了吗,比我想的快。”
顶著红色贝雷帽的奈夜双手插兜,哼著轻快的小曲,站在门前迎接莫燁。
“你又是什么奈夜?”莫燁问道。
“嗯哼……你猜?”对方神秘一笑,撇舌眨眼做了一个可爱的wink。
“最好別在我面前当什么谜语人。”莫燁將手中的武器转了一个刀,“不然我可能会把你打至跪地后再问话。”
“哦,补充一下,我不是討厌谜语,因为有时候我也会当一回谜语人,我只是单纯討厌別人对我谜语。”
“错了错了。”陌生的奈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举手投降,“我的標籤是【偶像】,刚才是一时兴起的职业病,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
“虚擬偶像?”
“差不多吧……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偶像奈夜眨著繁星般的双眼,“虽然你的闯关速度很快,但她对你的恨意和执著超出了我们的预想,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被她追上。”
“她是谁?”
“空白奈夜,也就是你一路过来所玩游戏的设计者。”偶像奈夜解释道。
“她在追我?那我原地等不就行了,正好我也要找她。”
“不,不一样,虽然你一定会和她见面,但不应该是现在。”听见莫燁的回答,偶像奈夜摇头:“她目前的权限级別太高了,你碰上她没有任何胜算,想要战胜她,你必须要找回小夜夜。”
“小夜夜……是指我最开始见到的奈夜吗?”莫燁记得,他在宅女奈夜口中听过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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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偶像奈夜点头,“她是我们中最早诞生的,也是你最初的奈夜,所以她拥有最高级的权限。空白奈夜,则是从小夜夜身上分散出来的扭曲意识集合体……你可以理解成小夜夜有双重人格,而她的第二人格脱离了控制,虽是独立的个体,却继承了小夜夜的权限等级。”
“你玩的那些游戏,其实原本是小夜夜为你设计的娱乐方式,但空白奈夜夺走了控制权,將小游戏改造成了面目全非的致命游戏,即使你能活著通关,也会被拖住脚步,让她能够更好追上你。”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即使宅女、怠惰她们努力拖延了些许时间,可你和她之间的距离正在持续缩短。”
“拖延时间?”莫燁开口:“如果是我都无法对付的敌人,她们拿什么拖?”
“拿命拖唄。”偶像奈夜抬起手,將竖著的食指弯曲,比了一个数字9的手势:“像她们一样做好死亡准备的奈夜,一共还有九个,我也在其中喔。”
“死了的话,你们会復活吗?”沉默片刻,莫燁问道。
“嗯哼……你猜?”偶像奈夜露出微笑,没有回答。
“值得吗?”
“你该走啦。”她轻轻握著莫燁的手,温柔的捧在胸前,“你要永远记得我,记得我们,哪怕我们只是数据,但只要你没有忘记,一切就都值得。”
“去找小夜夜吧。”
说完,她將莫燁推向一扇生锈的铁门,並抬手打了个响指。
那扇铁门倏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的空洞。
一股吸力剎那间遍布全身,不由分说的將莫燁拽入其中。
“——你会回来贏下胜利的,我们坚信不疑。”她轻声道。
……
再次睁眼时,莫燁出现在一间四面透光的悬空玻璃房里。
“虽然跳关是作弊行为,但还是恭喜你来到最终关卡。”
玻璃墙上,血色大字蔓延流淌。
“这一关,名叫“贪吃蛇”。”
“规则很简单,每回合开始后,你想找的人,会在下方的九个坑洞中隨机出现。”
“贪吃的蛇会进入场地,吞下所有挡在面前的“食物”。另外,它无法调头,只能保持一个方向前进。”
“而在回合开始之前,我都会先告诉你,“食物”所在的位置,並给你一次拉动拉杆的机会。”
“拉动拉杆,你可以自行改变“食物”的位置,不拉,“食物”就会在既定的坑洞中出现。”
“三个回合,只要三个回合內“食物”没有被吃掉,这场游戏就算你贏。”
血字述说著规则,莫燁默默阅读。
“现在,游戏开始。”
““食物”的位置在第三行第二列,你要拉动拉杆吗?三秒內不操作默认视为放弃。”
句尾的猩红滴落在墙边的墨绿色拉杆上,顺著桿身滑落至地。
是否拉动拉杆?
莫燁的回答是……
拔刀。
他已经受够了幕后之人的恶趣味,也玩腻了她那目的不纯的游戏环节。
“咣当”
银刃出鞘的剎那,整座玻璃房骤然凝固。
刀光如月华般倾泻的瞬间,青铜刀鐔撞击钢化玻璃发出清越錚鸣,绚烂的棱形琉璃应声炸裂,折射著头顶吊灯的炫目光网。
莫燁反握长刀旋身劈斩,玄色风衣下摆猎猎翻飞,千万点水晶星尘擦著他冷白的侧脸掠过。
一片六芒星状的碎玻璃飘过墨色瞳孔时,映射著他眼角渗出的血珠,那道血色纹路比刀锋更艷,从中涌出的殷红液体顺著颧骨蜿蜒而下,在紧绷的下頜线凝结成红珊瑚般的血链,他抬手抹去血痕,指节分明的手背青筋虬结,是他蓄势待发的徵兆。
三秒时间已过,戴著白色贝雷帽的奈夜从凹槽中升起,她呼吸平稳的闭著双目,似乎是沉浸在迷人的梦乡之中。
与此同时,和绿皮火车无比相像的巨蛇嘶鸣著,毒腺分泌的黏液顺著獠牙滴落,在木地板上蚀出缕缕白烟,厚实的蛇鳞如同淬火钢甲般泛著冷光,与地面刮擦时迸溅的火星將现身处的阴影照亮,毒腺荧绿的双瞳在瞬膜开合间收缩成两道竖线,贪婪著锁定正前方昏迷的奈夜。
脑海中有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告诉它,眼前的所有活物,都是它的“食物”。
灯光从穹顶洒下,一部分被蛇的深渊巨口吞噬,一部分穿过支离破碎的玻璃墙,在莫燁周身织成光晕繚绕的舞台,將满地狼藉的玻璃残渣映照成银河坠落的模样。
当最后一片玻璃咣当坠地,垂落著细碎虹光的刀尖倏然颤慄,持刀之人纵身一跃,从数米高的悬空玻璃房突入半空,旋即如流星坠向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