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雨多吃点，忙了这么久，说好的大餐变成了煲仔饭，我...”
陈天话音未落，就被张思雨轻轻敲了下手背。
“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丰盛的大餐了。”
她说著，舀起一大勺裹著金黄锅巴的米饭，腊肠的油脂在米粒间晶莹发亮。
腮帮子鼓得像只贪食的仓鼠，却还不忘含糊地补充：“这可是...唔...我爷爷当年在纺织厂值夜班时最爱带来的宵夜...”
陈天望著她被热气熏红的脸颊上流露出满足的笑容。
“慢点吃，”他推过凝结著水珠的玻璃瓶，看著酸梅汤里沉浮的桂：“我有个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熟悉的开场白让张思雨一怔，记忆突然闪回到大学门口的梧桐树下。
那时他也是这样，在斑驳的树影中向她描绘网吧管理系统的蓝图。
张思雨咽下满口咸香，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他：“你说。”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出二进位符號。
陈天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蓝皮笔记本，翻开密密麻麻的草图：
“你看，现在网吧里玩家们想约人一起，还得靠吼。我在想，能不能开发一个即时通讯软体，就叫cc...”
“就像icq那样？”张思雨放下勺子，职业病让她立刻进入状態，“但要用更轻量的协议，针对国內网络环境优化？”
“不止如此。”陈天在纸上画了个圈：“我们要做的是社交生態。你看，网吧玩家可以通过cc组战队，约战局；还可以建群聊，分享游戏攻略...”
张思雨已经掏出隨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记录著：“界面要简洁，伺服器要稳定...等等！”
她突然抬头，“我们可以把会员系统和cc打通，用网吧帐號直接登录！”
陈天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个提议让他眼前一亮。
他原本担心这样会限制cc的发展，把cc局限在一个小小的网吧中。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个绝妙的切入点。
是自己这个重生人士陷入了思维误区。
因为有著重生的经歷，他清晰的知道后世腾讯的成功，后来发展成了多么庞大的网际网路帝国。
总是下意识的想要復刻它的发展模式和道路。
其实小马哥的腾讯也走过许多弯路和陷入过困境，並不是一路都顺风顺水。
说明他们的道路其实有许多可以改良的地方。
只是腾讯最后取得的成就，让人们把这些错误，当做了公司成长路上的挫折而下意识的忽略。
而自己完全可以通过后世的眼光避开这些错误，没有必要百分百復刻他们的发展道路。
他现在手里最大的底牌，就是可以媲美后世的网吧管理系统。
等自己网吧管理系统上线，相信稍微有些眼光的网吧老板都会过来找到自己。
他就可以把“管理系统”与会员卡进行绑定，使用管理系统需要使用他发行的会员卡。
然后每张会员卡卡號不光可以登录上网，也可以当做cc號使用。
没有谁规定cc號非要像前世的qq號一样，只能网上註册隨机號码。
让安装“橙天网吧管理系统”的网吧，成为自己cc的坚实阵地。
就像后世qq做大了以后，qq號不光能登录qq，也是腾讯系旗下应用和游戏的登录帐號。
人都是有惰性的，当习惯了qq一码通后，所有不能用qq登录的游戏和应用就容易被用户拋弃。
这又倒逼各种开发公司和腾讯合作，让qq可以直接登录自家的应用。
这一现象又更加巩固了qq的地位和市场占有率。
隨著討论深入，陈天的思路越发清晰。
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和后世qq反过来。
通过“网吧管理系统”来绑定会员卡发售权。
然后通过发售的会员卡来反哺cc。
等cc发展壮大，隨著时代发展，完全又可以拋弃实体会员卡，cc號就是“橙天网吧管理系统”的会员號。
两者相辅相成，形成良性循环，实现一加一大於二的战略布局。
当然，自主申请cc號的渠道也要开放，让目前没有会员卡的网民一样可以使用自家的產品。
没想到和张思雨的一番討论带给他这么多的惊喜。
这也是陈天喜欢和她交流这些未来想法的原因。
想到这，他积极肯定了张思雨的想法。
“你这想法很好！不过也要开放网页自主申请帐號，来扩大用户群体。”陈天兴奋地拍了下桌子，引得邻桌客人侧目。
“我们要让街机厅的混混和写字楼的白领，用同一个cc號约战《星际》！”
张思雨的眼睛突然瞪大，却又立即正色：“底层架构必须预留扩展接口，等宽带普及后...”
“加语音！加游戏內嵌！”两人异口同声。陈天突然发现她鼻尖沾著颗饭粒，隨著笑声轻轻颤动。
张思雨舀起最后一块锅巴，眼神却已经飘向远方：“如果真能做出来...这可比煲仔饭香多了。”
“那也得先吃饱才有力气写代码。”陈天笑著把最后一块腊肠夹到她碗里，“等cc上线了，我请你吃一年的煲仔饭。”
“一言为定！”张思雨伸出小拇指：“不过...”
她狡黠地眨眨眼：“得是双份腊肠加窝蛋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的网速和带宽，这些功能要隨著网际网路的发展，通过版本升级一步步来完成。”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完全忽略了网络方面的限制。”张思雨由衷讚嘆。
“现在第一步就是儘快完成cc开发，只需支持用户的基础社交需求，首要的是文字通讯和基础表情。”
“目前的网速也可以支持发一些16色bmp小图。”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还要能发顏文字！”
“这次项目我也会参与，二层小楼还有一个空房间，我会配置十台高性能电脑，用作cc研发使用。”
张思雨默契的接道：“我会帮忙联繫一些学校计算机系的高手。”
“你儘管联繫，这次我会付钱，开发过程中100块一天。”
陈天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颇有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张思雨看出这次陈天准备大干一场，不论是全程亲自参与，甚至提供专门开发场所和电脑。
最重要的是100块/天的高薪，要知道这可是月人均500元都不到的1998年末。
这些都是“网吧系统”不曾享受到的待遇，也可以看出这个还未出生的“cc”在陈天心目中的地位。
想到这张思雨还有点替“网吧系统”打抱不平，觉得陈天厚此薄彼。
在她看来都是自家的孩子，何以老大和老二地位差距这么大。
夕阳的余暉透过玻璃窗洒在两人身上，笔记本上的cc草图被镀上一层金边。
远处传来网吧里玩家们的喧闹声，而在这间小小的煲仔饭店里，一个即將改变无数人社交方式的构想正在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