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騅那庞大的体格,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被狠狠摔出十几米远。
这一幕,不止是青州军,就连左騅本人都懵了。
左騅只是感到他似乎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左將军?”
蒋尤龙一脸错愕。
左騅迅速调整姿態,堪堪才没摔个狗吃屎。
他不敢置信看向对面,心中惊疑不定。
是谁?
是他?
左騅目光在贾大等人身上游移。
不,不是他,这些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那是……她?
左騅眼神最终落在阮虞身上,心中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怎么可能?
这姑娘看著年纪尚轻,最多不过二八年华,怎会有如此高超的功力?
能將他直接击飞出去,那该是多么恐怖的力量?
见自家將军被击飞,青州军哪里还忍得住,他们立刻就要动手。
“別出手!”
左騅厉声喝道。
“你们还犹豫什么?”蒋尤龙一听,开始上躥下跳地煽风点火,“左將军都被他们打伤了!速速將他们拿下!”
青州军一时激愤,竟冲了上去。
不好。
左騅心中一沉,他再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著矛盾激化,不可挽回,突然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狠狠钉在青州军面前。
“住手。”
一道冷凝的声音破空而出,不知何时鬼魅的身影忽至。
眨眼间,前方的十几个青州军就觉得手腕一痛,武器纷纷掉落在地。
好强的剑气!
青州军被镇住了。
“你是什么人?难道也跟他们是一伙的?”
有士兵愤愤不平。
左騅看到来人,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影大人。”
左騅连忙上前,挡在了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下属前面,然而上前对著黑衣人行礼。
影……大人?
眾人一愣,想到什么脸色豁然一变。
只有蒋尤龙依旧搞不清楚状况,还在那边骂骂咧咧,“左將军你们还愣著做什么?这人定然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快点將他们拿下……”
“蠢货。”
云影冰凉的声音响起。
蒋尤龙接二连三的吃瘪,哪里能忍下这口气,他颇为囂张,指著云影的鼻子大骂,“你算什么玩意,敢这么跟本老爷说话……啊!”
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他指著人的那根手指扭曲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已然是断了。
下一秒,云影抬脚將人踹飞。
四周看热闹的那些人全都目瞪口呆看著这一幕。
这是什么人?
连忠义伯都敢打?
“呜,你这是跟睿王府作对,我可是睿王的妻弟,是圣上亲封的忠义伯。就算是我那妹夫亲至也要给我几分薄面,你……”
蒋尤龙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嘴里仍在威胁。
“我竟不知我睿王府何时多了你这么號人物。”
隨著一道矜贵凉薄的声音传来,人群分开,眾人看到一紫袍冠玉的男子坐在轮椅上被推著出来。
姿色胜雪,容顏如画。
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周身就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五官俊美精致,每一笔仿佛精雕细琢,只是看人时的目光,很冷。
空气凝固。
蒋尤龙原本猖狂的叫骂戛然而止,看著来人仿佛看到鬼一般。
“你,你,你怎会在这?”蒋尤龙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就凭你也配知晓主子的行踪?”长风適时开口,目光不屑。
蒋尤龙似终於反应过来,瞬间变了副嘴脸,諂媚至极,“早知贤侄在此,我就该提早拜见。贤侄此番定然也是回青州吧?听阿姐说,你去冷泉山庄养病,还以为要过段时日才能回去……”
蒋尤龙一反常態的態度,让眾人终於明白过来,能被他称为贤侄,且如此態度的,普天之下只有一个。
再加上此人身上的气度……
睿王府,王世子。
霍渊。
刷!
“参见世子。”
青州兵第一时间跪下,左騅心中震盪。
世子怎会在这?
世子?
阮虞看向人群中的男人,眼眸闪了闪。
早知霍行晏的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他是王侯贵胄。
但那晚的刺客又是怎么回事?
那些黑衣人说他们来自睿王府来处置叛徒的?
看来这睿王府內部也不太平……
阮虞在心里琢磨著,隔著人群,不知怎的跟霍行晏的目光对上了。
阮虞对他挑了挑眉,示意这事到底要如何解决?
那个忠义伯算是他们王府的亲戚。
“长风。”
隨著霍渊示意,长风来到阮虞面前,“让姑娘受惊了,我为诸位带路。”
“请。”
长风明显熟络的態度,让蒋尤龙傻眼了。
左騅看了眼霍渊,又看了看阮虞,心中暗惊。
想到他方才的举动,背后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云影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目露不屑。
青州军其他士兵也察觉到了,这些被他们当做匪徒的人,竟跟他们王世子相识!且关係似乎很好的样子!否则世子不可能让他的贴身护卫亲自去相送。
阮虞看了眼霍渊,又示意蒋尤龙的方向,那一脸“晦气”外加“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就不走了”的表情,让霍渊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
“我必给你一个交代。”
换做旁人,如此质疑他,霍渊或许早就不满。
他行事,向来不会对旁人解释。
可阮虞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阮虞得到霍行晏的答覆,微微挑眉,接著一挥手,就带著车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车队离开,驛馆內瞬间显得空荡荡的。
可蒋尤龙一颗心早就凉透了。
方才那小娘皮跟霍渊之间的互动,他全都看在眼里。
他何曾见过这位对哪位女子如此好脸色?
“原来贤侄认识这些人……”蒋尤龙硬著头皮说道,“早说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舅舅早知你们的关係,方才就不大动干戈了……”
霍渊轻笑,“舅舅?”
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出来,带著不易察觉的讽刺。
蒋尤龙脸一僵,“是啊,我阿姐是你的母亲,我也算是你舅伯。”
只是他越说底气越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