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这就要走了……”
  魏迟脸上的遗憾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他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小声嘟囔。
  “我这刀还没砍过癮呢,特攻队的兄弟们也正嗷嗷叫……”
  阮虞看著魏迟那带著几分落寞的背景,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等等!”阮虞叫住了魏迟。
  魏迟一脸疑惑的转过身,重新回到了阮虞的身边。
  “你这嘀嘀咕咕的抱怨是生怕我听不到吗?”
  阮虞微微微微倾身,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想杀蛮兵,机会多的是。建州城破,溃逃的那些蛮兵,现在可还在我们后头呢。”
  阮虞抬手指蛮军北撤的必经之路的黑石谷。
  “左騅將军的青州军主力此刻想必已顺利收復建州城。那些侥倖没死在建州城里的蛮兵,还有图门仓皇北逃时丟下的散兵游勇,现在就是一群丧家之犬,蛮族的大军我们没法硬碰硬,这群溃军我们努努力,还是能让把他们全部都留下来。”
  魏迟猛地抬起头,他的瞬间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炽烈的战意和兴奋。
  “对啊!”魏迟一拍大腿,差点跳起来,脸上绽开一个带著野性的笑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建州城留守那群蛮兵一样不能放过!”
  魏迟立刻转身,回到了同样眼巴巴等著再战一场的特攻队员们中间。
  “兄弟们!城主有令!肥肉自己送上门了!那些从建州城逃出来的蛮狗杂碎,还有图门老狗丟下的残兵,现在就在我们后面!”魏迟声音洪亮,充满了昂扬的斗志,“所有人都抓紧时间休整,到时去给那群蛮狗送终,一个不留!”
  “杀——”
  临时营地所有队员压抑的兴奋瞬间爆发,低吼声匯成一股充满杀意的声浪,震得林间飞鸟惊起。
  阮虞看著弟弟重燃战意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霍渊静静地佇立在阮虞身侧不远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可那深邃如寒潭的眸底,却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波澜。
  他看著阮虞对魏迟说话时微微倾身的姿態,看著她嘴角那抹毫不掩饰带著宠溺意味的弧度……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毫无预兆地在霍渊心底瀰漫开来。
  他知道魏迟是阮虞的亲弟弟,这份羈绊深厚无比,无可取代。
  理智上,他完全理解阮虞对魏迟的耐心和那份独特的温柔。
  然而情感上……
  即使那人是阮虞血脉相连的弟弟,他的心中依旧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丝名为“嫉妒”的涟漪。
  霍渊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刀,冰凉的金属触感勉强压下心头的躁动。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目光投向远处山林之中,仿佛在观察敌情,他的下頜线却绷得比平时更紧了些。
  霍渊此刻被一股连他自己都觉得幼稚的烦闷所笼罩。
  强求不得,发作不得,他不知道要怎么排解这股情绪,甚至不敢流露出分毫。
  他重新將目光落回阮虞的侧脸,那点因魏迟而起的柔软笑意还未完全散去,在火光映衬下,美得惊心动魄。
  最终,霍渊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將那股不合时宜的酸意压回心底最深处。
  来日方长。
  他总会让她明白,这世间值得她如此耐心,如此温柔以待的,不止魏迟一人。
  建州城。
  左騅率领的青州军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从洞开的南城门涌入这座饱经蹂躪的城池。
  “杀!夺回建州!”
  左騅的怒吼在铁蹄轰鸣中炸响,佩剑所指,儘是蛮兵仓皇的身影。
  骑兵冲入城內,迅速展开,沿著主干道向纵深突进。
  重甲步兵紧隨其后,如同移动的钢铁壁垒,碾碎一切零星抵抗。
  弓箭手则迅速抢占制高点,冰冷的箭矢居高临下,精准点射著试图集结或逃窜的蛮兵。
  巴特尔率领的断后残部,此刻已退至內城预设的街巷工事。
  他们依託残垣断壁、临时堆砌的障碍物,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巴特尔本人鬚髮賁张,挥舞弯刀,嘶吼著激励部下,“勇士们!为了可汗!为了草原的荣耀!死战不退!拖住他们!”
  然而,军心已崩的蛮兵,面对如狼似虎、气势如虹的青州军,这点抵抗显得苍白而绝望。
  “破开拒马!”左騅厉喝。
  攻城营的士兵抬著撞木,在盾牌掩护下狠狠撞击著內城入口处蛮兵匆忙设置的障碍。
  “弓弩手!压制两侧房顶的蛮狗射手!”
  “重甲营!列阵推进!碾碎他们!”
  青州军的进攻组织严密,战术明確。
  反观蛮兵,虽有巴特尔死忠的悍勇,但大部分士兵眼神涣散,动作僵硬,只想著如何从这绝境中脱身。
  不断有蛮兵趁著军官不注意,丟下武器,转身向北门方向溃逃。
  “噗嗤!”
  一名试图从侧翼偷袭的蛮兵百夫长,被左騅亲卫一矛洞穿咽喉。
  “轰隆!”
  內城入口的拒马终於被撞开,青州军重步兵如墙而进,长矛如林,將试图堵口的蛮兵刺成了筛子。
  巴特尔目眥欲裂,挥舞弯刀冲入战团,连斩两名青州军校尉,浑身浴血如同魔神。
  但他的勇武无法挽回颓势,身边的死忠一个接一个倒下,防线被层层突破。
  “將军!守不住了!北门……北门甬道快被溃兵堵死了!”一名浑身是伤的亲兵踉蹌跑来,声音带著哭腔。
  巴特尔环顾四周,內城工事已千疮百孔,青州军的旗帜在越来越多的街口升起。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终於涌起彻底的绝望。
  “撤……向北门……突围……”
  巴特尔从牙缝里挤出命令,声音嘶哑。
  这並非求生的命令,而是为了完成骨力“儘可能拖延”的最后指令,將残余兵力引向北方,期望能多消耗青州军一点追击的力量。
  隨著巴特尔这道命令,內城残存的蛮兵彻底放弃了抵抗,如同炸窝的马蜂,推搡著,不顾一切地涌向通往北门的狭窄甬道。
  巴特尔带著仅存的几十名亲卫,混在溃兵洪流中,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