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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要不要把他们都给……”
  一个和尚来到坎咸身旁,比了比脖子。
  此刻的坎咸和尚也颇为伤脑,他们子神庙靠著的,是妖鬼朝拜的香火。
  若是让此事传出去,恐怕会大大损了子神庙的名声。
  但最终,坎咸和尚还是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那些迎亲的狐狸已经逃出去不少,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师兄?”
  “虚竹!我再说一遍,咱们修的是佛妖啊!跟你说多少次了?
  你小子,莫以为师傅说你有慧根,你就可整日要杀要砍的!!”
  坎咸和尚揪住身旁和尚的耳朵,这和尚与其他小和尚不同,上一次说出,要拷打张慎的建议,亦是出自其口。
  “不过嘛,咱们著了祸,还是需找个背锅的,也好向师傅交代……”
  坎咸和尚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张慎。
  此时的张慎,已然迈步而出,走到那了还在悲伤的狐狸少年前。
  坎咸看去时,正好见张慎正的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册,被那狐狸少年珍重的接在手中。
  当张慎返身之时,天空之上的乌云,也开始缓缓散去。
  方才那场小雨,如同没有下过一般,夜风一吹,水气消散。
  若不是张慎几人衣衫之上,还存有些许水渍的话,半点也看不出来下过雨。
  待张慎回来之时,队伍明显冷清了许多,大家都只是闷头赶路。
  不同於和尚们的鬱闷心情,此时的张慎心里面,却是颇为高兴。
  在张慎眼前,有一块淡蓝色面板展开。
  此时的淡蓝色面板之上,只浮现三个字写道:
  升职中……
  “应该是我完成了这次委託,刚好凑够了业绩,成为公司正式员工。
  总算是能摆脱,这临时合同工的名头了!”
  但只是瞬间,张慎脸色一黑。
  “他娘的,我莫不是牛马当多了?
  这公司明摆著也是个黑心公司,我怎么还因加入其中而高兴?”
  ......
  林忠昌从案牘上抬起头,在他面前,正摆著许多待处理的文书。
  对於林忠昌而言,要想在官场里头混倒是简单。
  只需学会瞒上欺下,上下打点,找个大腿,寻个靠山。
  同时在稍微有那么点奉承之术,审时看势,站好队伍。
  最好还能会一些琴棋书画,吟诗作词,赏宝断代,寻问柳。
  如果还能会些妇科调理,按摩正骨,暖床叠被的话……
  就可轻鬆於官场之上平稳进步。
  这般简单之事,林忠昌相信世间,除了像林家的那些蠢材,该有不少人都能做到。
  然而,但若想获得国情认可,身上有大庆供著的,那四位圣人神秘莫测之力的话,便有些难了。
  须得处理政务,批改文书,尽全力维持属地莫出乱子,才可得国情认可,身上也才会有那异力在身,不需像那些个,於泥水中打混的修行者一般,供个祖宗在自己心坎里。
  “那些暗中的老鼠,总算是动了……”
  林宗昌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缓声说道。
  灶康城林家的主事者,那名声音与年纪不相符的捕快,也听闻声音从外头走进。
  之所以林忠昌自来到这灶康城,已然不是少时间,但还一直按兵不动,便是因他知道那位还存於城中,任暗中之人在如何作乱,只需那位还在城里,便不会出问题。
  如今那位有了动静,就说明暗中那伙人,定是起了心思,想將那位请离灶康城。
  “族兄,我这就带人出城!”
  “不用,这一次,我亲自去。”
  林忠昌已然完全对灶康城的林家,失去了所有信心。
  他慢悠悠起身,往案板一挥袖,在最后几篇文书落上官印。
  各色文书之上,又有丝丝气息冒出,被其吸入了鼻腔。
  把官服脱下,林忠昌换上那一身绣有飞廉之兽的长衫,往著屋外缓缓行去。
  屋子外头,已然站有不少身影,其中有卖肉的屠夫,亦有身材肥胖的寡妇,还有两个面色黝黑,肩上还挑著两捆咸菜的菜农。
  这些都是为灶康成林家的主要力量,而明面上善於经商的那个林家,只是为了攒些浮財,建些別墅豪屋,方便这些白日里头,俱都是不同身份之人,晚上可以在奢侈地方休息。
  白天,这些不同身份之人隱於城中,是为城中最底层,只有到了晚上,他们才能做回老爷身份,好好享受生活。
  往人群扫了一眼,林忠昌微一皱眉。
  “城中的王朝兵呢?”
  那捕快面色浮现犹豫,林忠昌一看其脸,顿时感到头疼。
  就算在京城里头,与那些朱紫贵人勾心斗角,都没有面对这伙人心累。
  “快些说吧,你们是不是又背著我,干出什么好事了?”
  “族兄,这回不关我们事,那些王朝兵,按法度来说,族兄自然可以隨意调动。
  但城里头的主薄,巡检那几人,却可一同举议將兵扣下。
  他们说是城中这几日人心浮躁,要留兵应对鬼神之流……”
  林忠昌无奈摇头。
  这灶康城的林家,明明身上有著,和他一样的血脉,怎的会是这般愚笨?
  “还敢说不关你们事?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这些蠢货,浪费这么长时间,连几个芝麻官都拿不下,所以才弄出个无兵可用?”
  说罢,林忠昌懒得再与这几人废话,索性不再带县城王朝兵出城,只领著林家的家底,直直出了县衙。
  马廊中,几头站著熟睡的马儿身形一动,互相对视一眼,隨后缓缓走到一旁。
  此处马厩乃在县衙后方,也为属於县衙之地。
  其中一匹马大张著口,其內钻出条手臂,如脱衣服一般,將整匹马皮脱下,一个活人便凭空出现。
  “他们动了,我们怎么办?”
  “当初,为了避免沾染到,那一位的滔天因果,我们没敢监视冥婚过程,这才让那位失了踪跡。
  如今县城之中,只有这新来的县令手头捏著官印,可略微感受那位踪跡,我早就怀疑他们,定是已经找到了那位,现在怕是去接那位回城。
  和城中兄弟们说一声。
  出城!”
  后头说话的这人,声音正是为那日,同管阮秀夜闯黄府之人。
  从其说话,还略有虚弱的状態上来看,那一夜在黄府之中,该也是没討到什么便宜。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人顿了顿,朝一旁同伴吩咐道:
  “把秀儿也叫上,她背后带著另一批人,或许能將那批人也引出城去。
  水浑了,我们才好摸鱼。”
  马厩里散去人影。
  灶康城仿佛成了个被扔进块石头的湖面,诸多涟漪接连泛起。
  下头的大鱼也开始搅动湖水,让本就浑浊的湖水,越发不可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