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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路明非在龙族趋吉避凶 > 第326章 但愿长梦不復醒
  第326章 但愿长梦不復醒
  卡塞尔学院图书馆,中央控制室。
  施耐德一个人在中控屏幕前,看路明非或楚子航两个人的实时定位,这次任务的风险评估只有a级,按理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就没有叫古德里安和曼施坦因两个人一起来,事后他让诺玛把任务报告同步给那两个人就可以。
  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和零零散散的匯报里,施耐德右手边的手机屏幕忽然点亮了,是一则跨洋电话,电话铃声响过两秒后就被诺玛转接到了大屏幕上。
  “这里是楚子航。”电话那边的楚子航说。“任务顺利完成,不久后应该会有一个所罗门圣殿会的人质送回学院。”
  “应该?”施耐德了解自己的学生,他很少听见楚子航在匯报任务的时候用“应该”这种概率词。
  “暂时还不確定是否能够抢救过来,后勤部的人已经到场,正在努力。”楚子航顿了一下,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对手比想像中的要弱,防守反击的过程中即便已经收力,但也重伤了对方。”
  “很弱吗?”施耐德说。
  “我的对手很弱。”楚子航回答,“路明非则是遇见了所罗门圣殿会的“骑士”,对方拥有和纯血龙类协同作战的能力。”
  施耐德脸色有了变化,“和纯血龙类...协同作战?”
  他的声音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而且通话记录放在了大屏幕上,在被施耐德重复强调以后,就算是再麻木的人都听懂了这意味著什么。
  一大部分研究人员的脸色都有了剧变。
  “诺玛。”施耐德忽然说。
  “我在。”中控室里响起诺玛知性的女声。
  “通知古德里安,命令他现在十分钟以內赶到图书馆。”
  “已联繫古德里安教授。”
  施耐德下达完命令后,中控室里安静了一会儿,才听见楚子航继续说话。
  “是所罗门圣殿会特有的技术,我和路明非都怀疑是圣殿军团会留下的財富,所以我提议將对所罗门圣殿会的情报搜集提上日程。”楚子航说。
  “提议通过,一分钟之后“所罗门圣殿会”这六个字就將作为关键词键入诺玛的系统和执行部情报部里。”施耐德缓缓地说。
  这绝对是能够顛覆秘党世界观的財富,於情於理都应当提高对其的重视程度。
  “详细的作战报告我会在六个小时后提交,战斗过程会採用路明非专员的口述,但我个人认为並没有很大的参考价值,对方骑士的配置对上路明非,整场战斗只是路明非专员的单方面虐杀。”楚子航说。
  “虐杀..:”施耐德低声重复这两个字,大概脑子里已经有了路明非和骑士战斗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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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及..:”楚子航顿了一下掛断电话,施耐德的手机震动,一条简讯弹进来映入施耐德的视线里:
  “ss级文件於火车南站和疑似龙王级目標爭夺时造成了损坏,一部分文件已经遗失没有寻回的可能。”
  施耐德沉默了几秒后才回復,“我知道了。”
  古德里安果然在十分钟內赶到了,好几次的临时召集,他已经养成了不戴睡帽睡觉的习惯,走进中央控制室的时候,他衣服穿得还算整齐。
  “哈...哈...又...又出什么事了?”古德里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只手按在施耐德轮椅的扶手上问。
  “你的好学生路明非给你送来了一个新课题。”施耐德淡淡地说。
  “什么?”古德里安纳闷,他记得自己还没和路明非提过毕业论文的事情。
  “关於混血种与龙族共存的歷史是否存在,绝对足够顛覆性。”
  “那玩意不是已经被前些年的专家证偽了吗?”古德里安知道那个从一线退回来专家观点发生变化的事情。
  “就在刚刚,路明非完成了一个a级任务,任务目標自翊『骑士”,据路明非口述,所谓的骑士的作战方式就是混血种和纯血龙类协同作战。”施耐德看著古德里安的反应,古德里安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十分震惊的表情出现在这个老人脸上。
  “有作战录像吗?”
  “还在路上,我也在等楚子航的任务报告。”施耐德摇头,见到古德里安的反应他像是確定了什么才深吸了口气,作出一副要宣布事情的样子。
  “执行部所有专员。”
  “在。”台下一片整齐的应答声。
  “从现在开始全力搜寻有关所罗门圣殿会的一切,任务优先级上调至s,我们需要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所罗门圣殿会,然后...剿灭他们。”
  “是!”每个执行部专员的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狂热,这意味著他们將有机会参与进这个歷史性的任务当中。
  *
  夏天的雨来得快,放晴的也快,或许是乌云还没散尽的缘故,天上落下来的阳光温暖且不刺眼。
  窗户前面的陶土盆里开满了紫色的草,瓣的形状宛如小巧的铃鐺。
  风悠悠的吹著,路明非的目光尾隨著窗帘起落,窗帘上的图案的是几条从清水中跃出来的红鲤鱼。
  从醒来到现在,除了眼睛,他连小指头也没有动过一下,这样的下午太过愜意了,让他想一直躺在床上,四肢百骸骨没有一处不舒服的地方,气氛太安逸了,就像儿时的夏天。
  他隱约记得自己是在回孔雀邸的路上睡著了,也记得自己和师兄肩並肩著从润德大厦里面出来,师兄因为还要和施耐德教授匯报任务情况,所以等在楼下准备和后勤部的人一起返程,最后只有零从大楼上下来,表示基本的善后工作已经做完,短时间內不会出现舆论爆炸的事件,接下来就等正统来做完整的程序。
  总之他是有可能一觉醒来以后就在床上的,开车的司机有一把子力气,能背著他上楼。
  但绝无理由是在这样一间普通但愜意的臥室里醒来,而且根据体感温度,臥室里应该没开空调要知道现在正是盛夏时分,就算是下雨在避暑山庄,温度也不该这么刚刚好。
  路明非警觉起来,本能的有些恐惧,就算是酒德麻衣她们故意做旧做出家的感觉,也不该这么復古,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很放鬆。
  劈开三代种和烧死赵旭诚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映射来的大梦,他总算从梦里醒过来了,现实里一觉睡到了下午。
  也可能是被催眠了,楚子航师兄有告诉他自己在21层门口经歷的事情,可相比於楚子航师兄见到的令师兄恐惧的事情,他经歷的反而像是美梦。
  路明非双手一撑,慢慢地起身,环顾自己所在的臥室。
  很普通的臥室,中式的竹木家具,顏色素雅,甚至略显土气和寒酸,那红鲤鱼跃出水面的窗帘布感觉就是夜市上十块钱一米的便宜货。
  如果是苏恩曦她们做旧,那未免也太有时代感了。
  不过也有令人惊讶的东西,比如说那墙上掛著的那副癲狂凌乱的画作,乍一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的涂鸦,但路明非知道那是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美国抽象主义大师,儘管作品拍出了天价,但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它是什么。
  房间的主人会掛这种复製品,看起来像是颇有学养的人。
  路明非打开臥室门,在这间房子里四处溜达。
  这是个颇有些年头的老公寓了,三室一厅,两间臥室一间书房,还有个小厨房和小厕所。
  屋子里还算整洁,从沙发上那条磨毛的毛幣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清贫的家庭。
  书柜里的藏书多是经典,不像董事长们新装修的办公室,烫金的大百科全书英文版雄赵起地站成一排,一页都没翻过,这里的书都被翻来覆去读旧了,一根手指头扒出来还能看见泛黄的书页。
  卫生间的台子上摆著三个漱口杯,路明非猜这里应该是个三口之家。
  而且看格局是一栋赫鲁雪夫楼,1957年苏联领导人为了解决民生问题开始建筑这种经济型住宅楼,中国也仿造过很多。
  一栋赫鲁雪夫楼,一套侷促的小套间,里面住著一户有些穷酸的知识分子,他莫名巧妙地觉得这里很熟悉。
  路明非试过开门离开这里,但门被反锁了,他不是没想过暴力破门的方式,可一阵折腾后,受伤的反而是他自己。
  他的体能优势不復存在了,甚至言灵也吟唱失败,从厨房里拿刀出来发现脑子里那些熟悉的示现流刀术也模糊不清了。
  唔,好高档次的催眠。路明非这次確定不是苏恩曦她们用心良苦的杰作了。
  於是他不得不在房子里到处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串钥匙,或者一点线索。
  他在窗边停步,隔著玻璃看窗台上的紫色草,靠近了用心看他才想起来这种植物叫风铃草。
  “不会吧。”路明非喃喃著,这催眠给自己干到哪儿来了。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家乡曾经大力推广引种栽培了这种植物,某天路麟城下班回家的时候就带了一小包的种子回来,说是单位里免费下发的。
  父子俩利用周末时间烧了好些个歪歪扭扭的陶盆,几周的浇水施肥,含辛茹苦的盼到了风铃草的发芽。
  那一年他还是小路明非,没上中学,当时他觉得特別骄傲,逢人就说自己臥室的窗台上开满了紫色的风铃草。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啊。路明非心想,他转身回到书房,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康德的《道德形上学》,翻开第一页,“路麟城93年8月购於市新华书店”。
  他真的回家了,不是叔叔婶婶的家,也不是老板送过来的家,而是他自己的家!
  就在这个时候门锁响了,路明非没回头,因为他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害怕还是该兴奋。
  门在几秒后被人一把推开了,一身素色碎连衣裙的女人拎著购物袋,风风火火的进门,然后用脚后跟把门给磕上了。
  她眼角的余光都没给路明非,转身进了厨房,嘴上却是跟路明非说话,“大一暑假还没结束?
  你们学校放假时间够长的啊,机票买了没有,別心疼钱,家里这点机票钱还是出得起的。”
  她从购物袋里拿出肉和蔬菜,小厨房里乒桌球乓的热闹起来,路明非放下手里的书,忍不住看镜子里的自己。
  白色的无袖背心、松松垮垮的大短裤,脚下踩著一双塑料拖鞋,头髮睡得东倒西歪,脸上晒得有点黑,普通的男孩,没办法用什么光鲜亮丽的词形容。
  在卡塞尔学院浸染出来的那点贵族气质完全消失了,连同他那些辛苦练出来的肌肉,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过。
  如果他不曾打开那扇神秘的门,以他原本的人生轨跡,就会是这么平平无奇的一个人。
  但陪在他身边的人不会是那个在小厨房里乒桌球乓的女人。
  他转过身,手脚的来到厨房,站在门边,隔著一段距离,看著女人下厨的背影。
  女人个头挺高,骨架不小,不算中国人喜欢的窈窕淑女,但那股爽利劲有点像美国女人。
  她看起来年过四旬了,还留一头大波浪的捲髮,身材保持得颇不错,身上也有劲儿,做起饭来仿佛指挥千军万马。
  “我说你啊,就算大学不在省內,离著家里远,也多交几个朋友出去晒晒太阳,別老闷在家里长蘑菇。”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在什么学生会里当了秘书么,我今天出门还看见那个挺帅的学生会长,他还问我你有没有在家。”
  “手机上有人家的联繫方式吧,明天约出来一起玩啊,担心没钱的话家里能给你支持点。”
  女人听到他的脚步声了,但还是没回头,嘴里跟他说话,咔擦咔擦的给一只拔了毛的鸡开膛破肚。
  路明非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女人说了一堆话没人回应,也有点生气,於是转过头气哼哼地,“来了就打打下手啊!去!给我洗菜去!”
  漂亮又虎虎生风的那么一个女人,老了点,眼角一堆小皱纹了,但眼风依旧锐利。
  她这一道命令下达,路明非就该屁顛屁顛去了,可路明非没有,他上前两步,带小跑的,张开双臂把女人抱住了。
  “妈,我很想你。”路明非把头埋在那头大波浪里,明知道这只是一场空梦,但还是忍不住说,“我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女人嚇得手足无措,任由路明非这么抱著,也没办法回抱,毕竟她一只手提著菜刀,一只手抓著没毛鸡的脖子。
  路明非抱了好久才鬆开她,看著她手里的没毛鸡,“妈你以前不会做饭的。”
  “说什么混帐话!”乔薇尼怒了,“我不会做饭,拿猫粮把你餵大的么?”
  这个路明非倒是没印象了,记忆里他好像確实没吃过猫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