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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再给敌人埋下一颗定时雷
  考虑到希佩尔的认知,鲁路修只能先从最基本的开始扫盲:
  “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如果我军不能深入波的尼亚湾,而只是在芬兰湾口巡逻拦截的话,能拦到的就仅仅只是那些前往赫尔辛基或是圣彼得堡的船。
  但我怀疑,露沙人目前使用到的进口港,可能远不止赫尔辛基及其更东南边的那些港,甚至还会包括一些赫尔辛基以西以北的、波的尼亚湾附近的小港。只要那些小港能满足一个条件:有铁路连接赫尔辛基,那它就可以作为露沙的进口枢纽。”
  鲁路修的这番话,要素不算太多。
  但其中有一个词很快抓住了旁听的巴登大公和希佩尔上将的全部注意力:进口!
  希佩尔原本都没多想,只把波的尼亚湾航线视为“露沙人从自己的一部分北方国土往南方运物资的通道”,就是因为他没有考虑进口的问题。
  他觉得,最多就是芬兰北部森林资源或是某些矿石资源丰富,但芬兰地区苦寒,北方没有铁路,生产了东西也运不出来,就需要走海路运到赫尔辛基或圣彼得堡。
  如果只是那么点货,那拦不拦影响倒也不大。因为露沙本就“地大物博”,矿业和林业资源封堵价值不大,就算废掉芬兰地区的矿业和林业渔业资源,露沙帝国也能从别的产区找补。
  但鲁路修提醒他们注意“进口”这个词后,一切的性质就都变了。
  希佩尔不太懂其他北欧国家的经济结构,也没去关心过这些问题,所以一时有些茫然,还想不明白这个新威胁到底有多大影响。
  但巴登大公却是很了解瑞典等国的经济结构的,他本来就是负责一部分对外事务,而且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就是他的姐夫——巴登大公一共有两个亲姐姐,大姐嫁给了瑞典国王,二姐嫁给了安哈尔特公爵。
  所以巴登大公几乎是应声脱口而出:“你是觉得……瑞典在违反中立法,向露沙人出口铁矿石?这不可能吧,虽然瑞典国内有不少人是亲布的,也因为亲布而顺带愿意帮露沙人。
  但瑞典毕竟是中立国,他们有监管的,他们的国王绝对是亲我们的!他们的国王就是我亲姐夫,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再说,露沙人也不缺那些矿产资源类的东西,他们那么广大的国土还怕没有矿么?”
  面对巴登大公的急切辩解,鲁路修却是淡定地伸出三根手指,好整以暇地一一予以回应:
  “不不不,巴登部长阁下您误会了,我可从来没说瑞典向露沙出口铁矿石了。也正如您所言,露沙也不缺铁矿石,他们缺的是工业实力而非原材料。
  另外,你刚才的话有问题哦——瑞典是中立国不假,但出口铁矿石,也不算违反国际法。相关国际条约可是规定,战时中立国不得向交战国出售武器和其他可直接被用于军事用途的设备。但不包括可用于民生的资源,也不包括粮食。
  不列颠尼亚人过去一年多来一直截杀我们的商船,阻止我们的航运,也都不是以国际法为由的,都是用交战行为为由。遇到挂着中立国旗向我国运输铁矿石、粮食的船,他们也不敢击沉,只是拦截后,以一个较低的国际认可价格强行购买,把东西据为己有。”
  后世很多看官对于世界大战期间布列颠尼亚人的海贸拦截行为有误读,以为“只要布国战舰拦截到了给德玛尼亚运物资的商船,就统统击沉”。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他们也不敢。
  他们只能对挂德玛尼亚旗帜,以及其他交战国旗帜的船,进行击沉。但如果是中立国的船要前往德玛尼亚卖货,他们只能要求登临检查,如果查出来卖的是武器弹药以及其他违禁品,他们才能以“这艘商船违反了国际法”然后击沉。
  但如果查出来不是武器,只是铁矿石、粮食这些,按国际法无法界定为“直接军事用途”的原材料,那中立国就不算犯法。布国也只能选择出点钱,把这个货强买强卖买下,要求商船转拉去不列颠尼亚本土的港口。
  刚才巴登大公那番话,也是说得太急了,所以口误说“瑞典违反国际法出口铁矿石”,但实际上他当然也懂条约,知道这事儿真抠条款是没问题的。
  所以见鲁路修否定得如此轻松、精准,巴登大公也认真、郑重起来了:“那我倒是奇怪了,你觉得波的尼亚湾的‘进口’航线,还能进口些什么东西呢?”
  鲁路修见对方诚心诚意地问了,也就不再绕弯子,直接丢出核心观点:“我怀疑,挪威那些亲布的狗东西、有帮布列颠尼亚人运输军火以及其他违反中立法的物资给露沙人!
  当然,挪威和露沙的芬兰地区,虽然陆地上直接接壤,但接壤的都是北极圈内的冰封峡湾,那里的沿海冰封无法通航,内陆也没有道路可以走。
  但是,挪威的纳尔维克港,是北方难得的冬季不冻港。那里原本是瑞典铁矿石出口的重要港口,从瑞典主要的铁矿石产地基律纳,早在1903年就修了一条铁路,通往纳尔维克港,以实现瑞典铁矿石的全年自由外运。
  同时,瑞典人在他们自己国土上,也修了另一条支线铁路,是1906年通车的,从铁矿石主产区基律纳、通往波罗的海边、波的尼亚湾最北端的吕勒奥港。
  吕勒奥港也是瑞典铁矿石出口的重要港口,但它相比于挪威的纳尔维克港有三点缺点:
  首先是吕勒奥的港口规模更小,货物吞吐量更小。
  其次是波的尼亚湾的航道吃水比北海的航道吃水更浅,所以通过吕勒奥出口瑞典铁矿石的船吨位也更小。难以用载重2万吨以上的大船运矿石。
  最后一点,则是在于吕勒奥并非终年不冻港,每年从11月底到来年4月,波的尼亚湾北部会被冰封,所以吕勒奥航线只能用天气较热的7个月时间——别看吕勒奥纬度比纳尔维克港还低,但波罗的海的海水盐分比北海低很多,波罗的海的水冬季冰点更高。而且北海有被北大西洋暖流影响,波罗的海没有暖流……”
  鲁路修就这般循序渐进地扫盲了一些必要的基础地理知识,希佩尔上将在一旁仍然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但巴登大公已经渐渐把这些信息拼图拼到了一起,终于知道怎么抢答了:
  “所以……你是说,挪威人有可能逆用这条道路!原本纳尔维克港是帮瑞典出口铁矿石的,但要是有不列颠尼亚船队在去纳尔维克拉铁矿石的去程、多运一些违禁物资,比如给露沙人的枪炮、弹药、卡车、机床之类,然后在纳尔维克卸货……
  这些货随后就可以通过‘在纳尔维克卸完货的瑞典火车’,重新拉回基律纳矿区!然后再利用基律纳这个矿区的铁路枢纽,转运到吕勒奥港、再通过吕勒奥拉到波的尼亚湾沿岸的、有铁路通往露沙腹地的芬兰港口,这样不列颠尼亚人私贩给露沙人的武器弹药大炮机床,就可以一直给露沙人输血了!”
  鲁路修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揣测的。”
  巴登大公和希佩尔不由微微倒吸了一口凉气。
  巴登大公立刻不甘地追问:“你是怎么想到的?这是你的猜测,还是有什么证据?”
  鲁路修态度坚决地为自己背书:“我没有证据,所以需要海军帮忙找证据——但以常理度之,露沙人工业那么薄弱,他们只有原材料,却缺乏工业制成品和武器、工业设备,布列颠尼亚人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露沙倒下的。
  你们难道不相信我的判断,不愿意为我的这个大胆猜测、去小心求证一下么?”
  鲁路修嘴上说自己是胡乱猜测,但实际上当然不是胡乱猜测。
  因为他穿越前看过的一本历史书上,早就明明白白写着布狗如何在各种战争期间偷偷摸摸违反国际法、破坏中立国的中立。
  关键是破坏了也就破坏了,兵不厌诈也没什么。但布狗向来喜欢又当又立,明明自己也在做这种事情,偏偏还要虚伪粉饰。
  所以鲁路修这人,就最喜欢抄答案以阴制阴,专门反制这种敌人。
  历史上谁敢犯阴,被他撞见了,他就要比对方更阴。把世界第二阴的敌人给阴死,那才是天下最痛快的事情。
  鲁路修这也算是阴亦有道。他虽然阴,但他不会对人畜无害的蠢人施展自己的阴,那种事情一点挑战性和成就感都没有,他只会阴其他的阴人。
  希佩尔上将和巴登大公听完他的分析后,也多半相信这事儿确实是存在的。
  毕竟鲁路修已经神算了那么多次了,海军里跟着他走的人,就能立大功,谁敢会跟功劳过不去?
  希佩尔上将很快拍板:“我这几天就尽快想办法,派出巡洋舰深入波的尼亚湾扫雷,并且试试巡逻抓抓看违禁船队……
  不过,如果真抓到了,你要如何处置呢?把事情闹大么?而且,这种先海运到纳尔维克、再陆运到吕勒奥的违禁过境,应该同时涉及挪威和瑞典两个国家了吧?”
  希佩尔上将说出自己的担忧后,巴登大公也立刻出声附和:
  “是呀是呀,我觉得这事儿必须慎重。挪威那些狗东西好说,他们本来就是布狗的狗,帝国只要逮到证据,就往死里惩罚好了!他们本就是战争前几年才刚刚在布狗的支持下闹腾、从瑞典分割出去的。
  我姐夫的父亲,当年也是被挪威人闹腾得没办法了,才宣布放弃对挪威的统治,后来还被挪威人恶心,一年多后便郁郁而终。我姐夫和挪威狗算是有间接的杀父之仇了。1914年战争刚爆发的时候,他就去国会号召,想要动员陆军和海军站在我们这边。
  所以我认为,这事儿真不能贸然举动,就算查到了瑞典有人配合挪威破坏中立,我们也应该看看具体的责任人是哪一派的。如果是我姐夫的亲信,那就低调处理,我到时候给我姐夫私下里送一封密报,让他自己管好手下、清理门户,别被首相和国会抓住把柄。
  但如果能确认是瑞典内部的亲布派官员干了这种破坏中立的勾当……那就可以趁机把事情闹大,也好帮我姐夫清理掉国内的一些亲布派!”
  听了巴登大公的设想后,鲁路修也忍不住笑了:“那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认为这事儿就算立刻查实了,也真不宜马上打草惊蛇。
  因为吕勒奥港航线,本来就只有每年的4到11月可用,而现在已经9月中旬了,如果我们‘偶然’打掉一批船队,那敌人下一批船队肯定也要10月份才会来,他们肯定也要先研判一下失败原因,不敢马上接着送的。所以,到11月中下旬断航之前,他们也送不了几批货。
  我们不如趁着这段时间,慢慢抓证据,把这事儿弄扎实,等11月断行后,阁下您可以去拜见一下您那位瑞典国王姐夫,到时候运筹攀咬几个月,办成铁案。
  如果古斯塔夫五世陛下想要趁机夺回权力、宣布‘亲布内阁违反国家自拿破仑时代以来的永久中立,背叛了宪法,背叛了国家和人民,所以他要平叛’,那我们也正好趁着冬天这几个月,先给他弄一些雇佣兵。
  等明年4月初化冻、那些家伙又恢复偷运后,古斯塔夫五世陛下,说不定还能宣布‘护法平叛’呢,然后,他还可以借口挪威破坏了瑞典的永久中立,挪威背叛了1905年两国分治时的承诺。
  当年他的先王允许挪威分治时,有一条条款可是要求挪威也跟瑞典一样保持永久中立的,不得把外部的战火引入斯堪的纳维亚。既然挪威人违背了盟约,他要讨回先王当年割让出去的国土,也就很顺理成章了吧?
  反正,事成之后,帝国也不需要追求瑞典加入我们,他们可以继续保持真正的永久中立,只要他们把挪威那条不列颠尼亚的狗给灭了,让北欧不再成为布狗突破我们对露沙封锁的漏洞即可。
  而按照国际法,战时给交战国卖木材、铁矿石、渔获这些,本来就不违反国际法,不违反中立。帝国对北欧的需求,也只是这些合法原材料,所以北欧中立对我们而言已经够了。”
  北欧中立,对露沙是不够的,因为露沙的产业结构注定了,它必须进口那些违反中立法的东西。
  但对德玛尼亚而言,北欧中立是绝对够用的,因为德玛尼亚的产业机构里,工业太强了。德玛尼亚本来就不需要进口任何武器弹药和工业制成品,它只需要进口原材料。
  而进口原材料是不违反中立法的。
  所以,德玛尼亚人在这个问题上不需要进行任何欺诈,他们可以让瑞典人真心中立到天荒地老、只做合法生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