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警队。
苏映雪的剁椒鱼头不適合出差,他们换了李峰的私家车。
一辆黑色的哈弗。
为了不惹人注目,苏映雪还换了便装,安全起见,她还带了枪。
乾州距离滨海五十多公里。
背靠大山,是一个不大的地级市,风景不错,旅游的人多,工业却不太发达。
而七河村则位於乾州西南山区,隶属於红山县,距离县城一个小时车程。
两名记者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目前警方掌握的情况只有这么多。
夕阳的余暉开始在天边晕染时。
林彦和苏映雪的车缓缓驶入七河村。
车轮在村口稳稳剎住。
林彦推开车门,清新的空气裹挟著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眼前的美景让他微微一怔。
“好傢伙,这地方简直是世外桃源啊!等咱们退休,就带著孩子来这儿养老!”林彦一脸嚮往。
“滚,谁跟你咱俩!”苏映雪一手扶著车门,目光迅速扫视著四周,同样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
七河村规模不大,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错落有致的青砖瓦房隱匿在鬱鬱葱葱的绿树之间,仿佛一幅寧静的田园画卷。
村子沿著一座形状独特,宛如『屎尖』般的小山呈环形分布,大概住著百来户人家。
若不是位置太过偏远,这里必定是旅游休閒的热门胜地。
然而,一阵微风拂过,两人的眉头瞬间皱起。
空气中那股刺鼻的酸味愈发浓烈。
“这里果然有问题!”苏映雪迅速从车內取出双肩包,戴上遮阳帽,与林彦沿著田埂,顺著气味的方向快步走去。
此前,乾州治安局已派人来村里调查过,却一无所获。
他们再去走访询问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先弄清这污染背后的问题所在。
或许才能找到关键线索。
沿著田埂前行不久,一条宽约两米的小河映入眼帘。
河面上呈现出黑、黄、白、绿...多种顏色,刺鼻的气味更加浓烈。
显然,绿色应是河水原本的顏色,而其他都是来自散发异味的废水。
“都这个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排污,简直胆大包天!”苏映雪柳眉紧蹙。
如今,生態环境管控极为严格,不达標的污水严禁排放,一旦被查处,停业整顿、高额罚款都是常態。
重则坐牢都有可能。
林彦嘆了口气,“肯定是上面有人唄!”
“去前面看看。”苏映雪一边说著,一边沿著小河继续向前走去。
她心里清楚林彦的意思,但这里並不归他们滨海管辖,即便有心,也无力插手。
两名记者失踪,每耽搁一秒,他们就多一分危险。
林彦快步跟上。
其实从闻到异味的那一刻起,他心中便有了推测:这两名记者的失踪,大概率与这条河有关。
利益的纠葛往往是此类事件的根源,有人不想让记者揭露真相,才导致他们失踪。
不过,这仅仅是猜测,还需找到確凿的线索与证据。
没走多远,一位老农正在地里刨土豆。
苏映雪脸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走上前去打招呼:“大爷,忙著呢!”
大爷直起腰,黝黑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跡。
他先打量了苏映雪一眼,又將目光投向林彦,带著浓重的口音说道:“忙嘛,挖点土豆回去做晚饭。”
苏映雪保持著笑容,顺势问道:“大爷,跟您打听个事儿,这条河怎么这么臭啊?”
听到这话,大爷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眼中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能不臭吗?用这河水洗衣服都是臭的,就连地里种的菜都带著一股怪味。
拿到镇上去卖,买主一听是七河村的,人家都不愿意买!”
说著,大爷抬手朝西北方向指去,“都是那帮畜生干的好事!”
林彦和苏映雪对视一眼,眉头同时皱得更深。
“那帮畜生?大爷,您说的是谁啊?”苏映雪试探著问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些开厂的!”大爷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大爷,村里没举报过吗?”林彦接著问。
“举报有啥用!”大爷將锄头重重地杵在地上,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那些当官的一来,他们就装模作样停个一两天,当官的前脚走,后脚就又开始排污。”
“那村民们就没想过组织起来去厂里抗议吗?”林彦措辞十分委婉。
在其他地方,遇到这种情况,恐怕村里的人早就上门闹事了。
怎么可能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不敢去了!”大爷连连摆手,脸上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三娃儿上次去抗议,被打成了瘸子,现在走路都不利索,谁敢再去啊!”
林彦眉头紧锁,看向苏映雪。
他明白,大爷口中的三娃,很可能就是因闹事被打伤的村民。
“行,大爷,您接著忙!”林彦和苏映雪转身离开。
“看来这里的水深的很啊!”林彦笑著说。
“先去厂区周围转转。”苏映雪没有接话。
两人原路返回,开车朝西北方向驶去。
几分钟后,道路变得宽阔起来,一大片厂房出现在山坳的平原上。
这里的刺鼻气味更加浓烈,即使车窗管的严严实实,依旧挡不住。
苏映雪赶忙从包里拿出口罩,递了一个给林彦。
两人开车绕著厂区转了一圈,发现这里並非只有一家工厂。
而是匯聚了农药厂、化肥厂、造纸厂、化工厂等多家企业,污染可谓“五毒俱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