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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早膳,陆綰寧刚要起身,青桃端著一碗乌黑的药汁走到陆綰寧身边:“姑娘別忘了喝药。”
  陆綰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她可怜巴巴地看向谢执:“可以不喝吗?”
  这药真的很难喝。
  “而且我身体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
  谢执也心疼陆綰寧,但仍旧拒绝的非常乾脆:“不行。”
  绝嗣汤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容小覷。
  这么大的亏空,不补回来万一留下个什么病根,谢执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法接受。
  他至今忘不了陆綰寧第一次来例假,躺在他身上抱著他哭唧唧的样子。
  他不想再看到陆綰寧哭的那么凶。
  至少,不能是因为身体上的折磨,哭成那样。
  “你乖,把药喝了晚上我给你带霓裳阁的新衣服。”
  陆綰寧看著那碗药汁,忽然也不是很想要霓裳阁的新衣服了。
  “六郎~”
  “不喝也可以,我现在就告假,也给你告假。”说著,他手指落在陆綰寧系好的腰带上。
  陆綰寧嚇得急忙抱起那海碗,吨吨吨几口將药汁喝完。
  “我喝完了!”
  “你看我已经喝完了!”
  说话间,陆綰寧话梅都顾不得吃,起身便往外跑。
  等跑出房门,她脚步停下,回头看向谢执:“我討厌六郎!!”
  “今晚六郎不要回来了,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她转身便跑。
  谢执没把陆綰寧的气话放在心上,放声道:“才刚吃完早饭没多久,不准跑那么快。”
  小院里,陆綰寧鼓著脸颊转身:“我就不听,我就要跑。”
  嘴上这么说著,陆綰寧的脚步却是放缓了很多。
  她才不是是听六郎的话,她只是怕伤胃,伤了胃又要喝药,最后苦的还是自己!
  谢执看著陆綰寧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是听话的。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绣著四爪金龙的皂靴。
  没发现吗?
  若是发现了她一定会问。
  也是,早上时间时间仓促,她洗漱都闭著眼要他伺候,早饭更是乱吃一通,没注意到也正常。
  想到此,谢执转头道:“去东宫拿两身太子官袍放柜子里。”
  旁边的婢女一愣,隨机急忙应是。
  谢执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官袍。
  这身是正四品的官袍,当初怕陆綰寧识破身份,便让惊云一直在准备和季淮序同样的官袍。
  等上了马车再换上都察院的官袍,回家前也会特意换上。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以后屋里都不准准备四品官袍!”
  惊云想笑,却只能艰难忍住:“是。”
  ……
  从马车上下来,陆綰寧打了个哈欠。
  还好今天第一节是礼仪课,可以光明正大睡觉。
  正想著,陆綰寧看到三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拉著车朝宫门走来。
  能用得上这种排场的,除了太子殿下,陆綰寧想不到第二个人。
  看著那车越走越近,陆綰寧这才注意到以往车帘拉得死死的太子车驾,今日车窗竟然是开著的,车帘也不曾拉上。
  正想著,陆綰寧的手臂忽然被人抱住。
  “綰寧!”
  谢瑶的声音一下子拉走了陆綰寧的注意力。
  她目光落在谢瑶身上:“你来了?”
  “嗯,上京城的路比我们滇南城的路好走多了,马车一点都不顛簸,我今早还吃了羊肉胡饼。”
  她嘰嘰喳喳抱著陆綰寧的手臂说个不停,又问陆綰寧吃的什么,衣服用的是什么熏衣服的香料,香喷喷的,像刚开的茉莉,但又不像市面上卖的那些香料,透著一股子廉价的香精味。
  谢执坐在马车里,冷气不要钱地往外冒。
  手里那本书几乎被捏烂。
  差一点,刚刚綰寧明明都往这边看了!
  再看谢家那缠著陆綰寧的小姑娘,真碍眼啊。
  不过没事,出嫁了,就不会再这样缠著綰寧了。
  想到此,他黑著脸將车窗拉上。
  陆綰寧余光看著谢执的马车进入皇城。
  刚刚,他好像在太子殿下的车上看到了六郎。
  错觉吧,六郎怎么会在太子殿下的车驾上。
  不过六郎是太子殿下的幕僚,真在太子殿下的车驾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劲。
  “綰寧,你知道季少卿吗?”
  谢瑶的声音再一次將陆綰寧的思绪拉回。
  她心里咯嘚一声,心中仍旧抱著侥倖:“知道啊,你怎么忽然问起他了?”
  谢瑶闻言脸颊一红。
  “我父亲说,如果没有意外,他会是我未来的夫婿,我,我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綰寧你知道他的话,可以给我讲讲他吗?”
  “他长得好看吗?”
  陆綰寧想起六郎那张脸。
  不管是平时身著常服翻阅卷宗,还是身穿红色官袍,言行举止间,都是抹不去的贵气,那张脸更是赏心悦目。
  可真要论起来,她其实更喜欢六郎將她压在身下时,那张锋芒毕露的脸带著汗珠,发了狠地问她舒不舒服的模样。
  睡著的时候,身上那股冷淡疏离的气质会变得温和许多。
  胸膛又暖又可靠。
  可只要一想到,那样的六郎不止她能看到,別人也能看到。
  他会对別人笑,会无奈的替別的女人穿衣服,梳头。
  会在別的女人讲无聊的笑话后,明明很无语却还要配合著说好笑。
  他会进入別的女人的身体,会对別的女人做那些和自己做过的亲密事件。
  陆綰寧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臟很不舒服。
  特別不舒服。
  心臟一抽一抽地疼。
  “綰寧,你怎么了,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谢瑶的声音让陆綰寧回过神来,对上谢瑶真挚的双眸,陆綰寧垂在衣袖下的手下意识攥紧。
  指甲不自觉陷进肉里。
  该怎么说说,该怎么开口说我是你未婚夫的外室。
  我们昨天晚上还睡在一张床上,做著水乳交融,亲密无间的事情。
  她不敢继续与谢瑶对视:“我没事,只是早上喝的中药味有点冲,我……噁心,而已。”
  “那你快坐下休息一下,我带了果子茶,酸酸甜甜的刚好给你压一压。”
  说著,她从书箱里翻出竹筒递给陆綰寧。
  “你快喝点。”
  陆綰寧看著谢瑶贴心地替她打开竹筒,將果茶递到她的嘴边。
  心虚地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的確好喝。
  “这是我从家乡那边带来的果子,加了蜂蜜后特別好喝,你喜欢的话,我让厨房多做一份,以后咱们一起喝。”
  “你现在有舒服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