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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卫国跟叄大爷相互谦让著走出屋。
  结果就看见一群小孩把车子给围住了。
  甚至还有几个小子是隔壁院的。
  几个胆大的,都准备上手掰车架上那铭牌了。
  “嘿,干什么呢!”
  褚卫国恶趣味的喊了一嗓子。
  结果那群孩子被嚇得四散而逃。
  有些还躲在树干后朝他扮鬼脸呢。
  褚卫国吼这一嗓子,纯是为了逗小孩玩。
  见车子安然无恙,便转头给叄大爷打了声招呼。
  推著车子就往中院去了。
  就这一顿饭的功夫。
  褚卫国买车的消息,早在大院里不脛而走。
  许多想看热闹的,都探著脑袋瞧著呢。
  遇上了都得恭贺两句。
  一时间,褚卫国竟成了整个大院的焦点。
  就这大冷的天。
  几个熊孩子还在院里抽陀螺。
  秦淮茹趁著小当午睡的功夫,正在水池边搓洗衣服。
  棒梗那小子最没正形,正撅著屁股和泥巴玩。
  贾张氏还是老习惯,盘腿坐在炕上纳鞋底。
  只是才穿了两针,就把胖脸凑到窗户跟前。
  隔著玻璃偷瞄院里的情况。
  “秦姐,你这可真够勤快的啊。”
  “大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手?”
  不管前身跟秦淮茹有啥瓜葛。
  自京茹替自己做被褥,被贾张氏埋怨那事发生后。
  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在他这就算一笔勾销啦。
  “都习惯了。”
  “再说这才几月…”
  秦淮茹手上的动作不停。
  只是望向褚卫国的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她是真没想到,大院里第一个买车的竟然会是褚卫国…
  “问你个事,京茹妹子回乡后咋样了?”
  褚卫国不想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问。
  毕竟事情也算因他而起。
  “前两天往供销社打了个电话,说是一切都好。”
  “等我婆婆气消了,再找机会问问她,要不要来城里小住几天。”
  秦淮茹对此事一直耿耿於怀。
  况且她这段时日一直都在琢磨。
  如果京茹能跟褚卫国处上对象,贾家是不是就变相跟他沾了亲?
  “这事…我估摸著不好办!”
  褚卫国却是连连摇头。
  以贾张氏那德行,九成九是不会同意的。
  除非秦京茹能给贾家带来啥好处。
  “看看吧…”
  “实在不行在轧钢厂给她物色个对象。”
  “到时候介绍信啥的,让男方那边去想办法。”
  秦淮茹也明白,要办成这个事很难。
  至於给京茹找对象,八字都没一撇呢。
  这么说,无非是想看看褚卫国的反应。
  “她才多大啊?”
  褚卫国是知道的,秦京茹跟雨水差不多大。
  也就是说都还没成年呢。
  咋就开始张罗著找对象了?
  “我们村像她这么大的女孩,有些都当妈了!”
  秦淮茹当初嫁进院里,也才刚满十八。
  农村里姑娘十六七嫁人也很常见。
  只要等年龄到了,再去补办个结婚证罢了就好了。
  “…”
  褚卫国闻言一阵无语。
  他也知道,秦淮茹说的確有其事。
  “还没恭喜你呢,买车啦~”
  秦淮茹朝自行车努了努嘴。
  要说不羡慕那肯定是假的。
  “这有啥…”
  褚卫国心口不一的打著哈哈。
  瞅著秦淮茹眼里的羡慕之色。
  要说心里没点骄傲自满,那就是纯扯淡。
  两人在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
  屋里的贾张氏却看急眼了。
  转头就去推睡的跟死猪似的儿子。
  “还睡呢~赶紧起来看著你媳妇去!”
  “你是死人啊,媳妇都要贴到那短命鬼怀里去了。”
  从贾张氏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褚卫国的后背。
  至於说快贴到怀里去了,纯属是造谣。
  贾东旭睡的正香。
  突然挨了两记老拳,迷迷瞪瞪爬起来。
  “我媳妇又怀上啦?”
  “…”
  贾张氏气的直嘬牙子。
  两个孩子都快养不活了,还想怀三胎?
  “我可真是命苦啊~”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连自己媳妇都管不住!”
  贾张氏越说越来气。
  儿子这怕媳妇的毛病,真是隨了他爹。
  “那人谁啊?”
  贾东旭趴到窗台瞅了两眼。
  只有个背影,没看出是谁来。
  “还能是谁,后院那个短命鬼!”
  贾张氏咬著后槽牙道。
  本来因为老刘家的事,最近心气就不顺。
  那短命鬼偏在这时候买了车。
  还满大院的溜达显摆。
  这不是呛她肺管子嘛…
  “狗东西,这是买了车跑咱面前嘚瑟来了?”
  贾东旭赶忙穿好衣服。
  想了想又把正在熟睡的闺女摇醒了。
  小傢伙平时午睡都是一个时辰起步。
  这才睡了多久?
  起床气大的很,哇的一嗓子就哭了起来。
  贾东旭忙给闺女穿好衣服。
  撩开门帘儿,抱著孩子站在门口冲秦淮茹喊:“孩子哭了没听见啊!”
  “来啦…”
  其实小当刚哭第一嗓的时候,秦淮茹就听见了。
  甩了手上的水渍,正要回屋。
  贾旭东这一嗓子喊出来。
  反倒让褚卫国看了笑话。
  棒梗一向有点怵褚卫国,见母亲回屋,便也跑著跟了上去。
  褚卫国看著地上那几个泥巴捏的坦克。
  歪七扭八的一点也不美观。
  便当没看见,推著自行车从那些泥坦克上碾了过去。
  完事后还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哼著小曲就回后院去了。
  …
  等到了下午,雨又开始下了起来。
  褚卫国猫在屋里,哪也去不了。
  在堆放杂物的木箱里好一通翻找。
  真叫他找著一把锈跡斑斑的锁头。
  试了试,勉强还能用。
  现在治保队的巡逻力度很大。
  那些偷鸡摸狗的蟊贼躲还来不及呢。
  上这锁头,更多是为了防著院里的人。
  保不齐就有眼红的呢?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这立冬后冷不丁下场雨,气温更是像跳水似的陡降。
  到了天擦黑时,呼出的气都开始冒热烟啦。
  褚卫国早早就吃了晚饭。
  刚刷完碗,收拾好灶房。
  外面的雨就停了。
  又隔了小半个钟,就听閆解成兄弟敲著锣满院子囔囔。
  “都到中院集合啦。”
  “五分钟后开全院大会!”
  以前通知开会这个事,都是刘光齐来做。
  这次差事却落到了閆解成兄弟头上。
  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
  “在家待著也是无聊,还是凑个热闹去吧。”
  褚卫国担心院里冷,把那件旧大衣给穿上了。
  又换了双带绒的劳保鞋。
  提著条凳就往中院去。
  大院里开会,都是要求自带条凳的。
  要不然去哪找这么些凳子?
  等到了中院。
  就见壹大爷正指挥几个小子,把两张桌子拼到一起。
  上头摆著一盘生,一盘瓜子。
  其余人就以这张桌子为参照。
  堆著坐成一个半圆。
  褚卫国四下瞧了瞧,便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
  “咋还空出一排位置?”
  这时有眼尖的已经发现端倪。
  紧挨著长桌的位置,有一排四个座位是空著的。
  像是特意给什么人留的。
  不多会,叄大爷就领著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来了。
  褚卫国注意到。
  哪天在医院见过的焦同志,也在其中。
  隨即壹大爷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今晚全院大会的主题。
  “今天召集大家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有三个目的。”
  “这第一嘛,就是大家最关心的医药费赔偿。”
  “其次嘛,就是宣读厂里对刘海中父子的处罚决定。”
  “最后一件事,就是要在后院重新投票选举一位管事人!”
  “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轧钢厂保卫科的焦同志给大家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