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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珍珠衫
  小小的祠堂院,四麵粉墙上涌入二十多位高手。
  但见正面进入的数人,不断拋洒某种药粉,这种药无色无味,只是叫人奇痒难忍,那和尚沾了一点后,不多时脸憋的通红,实在忍不住就伸手去挠,愣是让人削下一块头皮。
  幸亏少林的几位高手赶到接应,才得以脱身。
  双义祠,是当今江湖上高手最为集中之地。
  核心的祠庙,均为各派第二代精英弟子看护。
  周遭院落,则是各派掌门同辈的高手巡逻守夜。
  两廊和院门前的几间房屋,各大掌门和轮换的高手在此休息。
  不大的院落,皆是战地。
  南面是六位剑客,手持长剑,剑尖微颤,寒气逼人。
  守在此处的正是弓帮的数名八代弟子。
  六人进院后,立即三人一组。
  一组三柄长剑织成一道光网,剑影烁烁,攻势若狂风骤雨一般。
  巧帮弟子立即就有二人毙命。
  其他人大呼著迎敌,对方三剑联防,形如一体,弓帮弟子几番攻击不成,却被困於光网之內。
  幸而武当清虚带著四道立即赶来接应,顿时大吃一惊。
  这种剑阵,似乎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三才剑阵。
  见弓帮势危,清虚无暇细想,剑尖一抖,武当群道也纷纷加入战局。
  噹噹噹噹.—
  一阵激烈的剑刃交错之声不绝於耳。
  身形交错之中,渐渐形成弓帮和武当各自对一个三才剑阵的情形。
  形势顿时逆转。
  “变阵。”一个黑影大喝一声。
  六道步伐诡异,在人群中不断穿插,不多时便重新组合。
  两个三才剑阵,变成一个五行剑阵和三才剑阵的组合阵。
  六人剑招,也忽然由攻转守,六剑六光环,相互之间配合无间,不时夹杂著一两招凌厉的反击。
  清虚心中的惊讶更甚。
  他早有所闻,三才剑阵是当年青海派镇派之宝。
  然而青海派已经很久不来中原,是存在还是消亡,中原武林都是各执一词。
  更加让他惊骇的是,五行剑阵需要五人,或者其中的一二人,掌握一种之上的相生相剋之法,才能组成。
  但这套三才五行阵,五行阵每时每刻都在借用三才阵的二人,而三才阵被借用的,同时还在发挥著三才剑阵的威力。
  组合可以说巧妙至极。
  这种情况,可是清虚老道生平第一次遇见。
  另一头则是三名剑客,与峨嵋派激战在一起。
  三人所持的剑甚为奇特,剑首即以犀装头,饰以黄金。
  剑尖散发著幽暗的光芒。
  纹松道人不禁吃了一惊。
  “这是浪川剑,诸位当心。”
  峨眉僧道尽皆变色。
  眾人知道,浪川剑又名浪剑。
  这是隋唐时南詔所铸的宝剑。
  铸造者是南詔流亡江湖的武士。
  铸剑师们和著毒药一併冶炼,隨即取其中光泽曜如星辰者,十年方可铸成,
  再以马血精淬。
  毒性强烈,伤之则死。
  只是.此剑在大理灭亡之后就再也没有现於江湖。
  纹松道人不敢怠慢,手中青光闪烁,长剑轻旋,便將来势汹汹的剑招一一化解。
  刀光剑影中,夹杂著阵阵呼喊与惨叫。
  祠內激战正酣。
  祠外的一株大树,其大数围,枝叶扶疏,一蒙面女子身形轻盈,宛如一只夜鶯,悄无声息地匿身於大树之上,一双明眸紧盯著庙內动静。
  枝叶微微颤动。
  又一个身影悄无声息来到她身边。
  二人一言不发,透过树叶的缝隙,看著庙內的打斗。
  一个眼神中满是幸灾乐祸,一个却目露沉思之色。
  双义祠中。
  后院,也窜入多人,比起其他三处,这群人的兵刃各异,却都是个个凶悍无比,出手也是狠辣异常。
  立即便有嵩山、华山、崑崙数名弟子挥剑攻上。
  兵器交击之声,宛如雨打芭蕉,急促而密集。
  斯杀之声不绝於耳,却是愈发惨烈。
  “没有岳不群女儿,你放心吧。”任盈盈淡淡道。
  路平脸孔一黑,看了眼任盈盈道:“这是你的人?”
  “不是,只是有人约我们今晚一起行动,我並未答应。”
  “什么人?”
  “不清楚。”
  “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哦,你在这里是准备黄雀在后?不过你约我来做什么?”
  这一男一女躲在树上,借著祠庙內声音的掩护,小声交谈。
  “看看热闹。”任盈盈嘴角微扬,“我觉得你也应当感兴趣。”
  路平目光闪烁,这几伙人確实有意思,很像是临时拼凑的几路人马,能拼凑这样一组人马,同时行动,背后的组织者想必並不简单。正教顶尖的高手几乎都在这里,靠这些人夺取《九阴真经》绝无可能,那么就是说,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这群人仅仅是炮灰。
  “黄河老祖、计无施、蓝凤凰还有那位张夫人,都是可以信任的,你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这位大小姐被游讯等人的背叛嚇坏了,身边的人,无论何人,再也不敢轻易相信。
  她越是如此,手下的人越容易背叛“你怎么知道?”任盈盈冷声道。
  “你可以试探一下,找个人扮作杨莲亭的特使,看看他们会不会背叛你?”
  任盈盈秀眉微,幽幽道:“试探出来又能如何?”
  祠內局势忽变。
  正教各派的掌门加入战斗,一处处剑光如电,拳风呼啸,掌影翻飞,人影憧憧,你来我往,眼繚乱。
  局面立即呈一边倒之势。
  但见刀剑飞舞,血肉横飞。
  双义祠化身修罗场,情形惨不忍睹。
  “唉。可惜。”任盈盈咬唇轻嘆道。
  “今夜怕是试探。”路平沉思片刻后道。
  任盈盈想了想,眉头紧锁,微微頜首。
  秋风吹来,树枝摇曳,一阵淡淡的幽香传入路平鼻子中。
  光明少女也似乎嗅到身边男子身上的气息,不禁脸颊微红。
  “今夜邀请你前来,不是因为別的。就是想问问你,或许我们可以合作,夺取《九阴真经》。”
  “毫无兴趣。”
  “这等绝世秘笈你会没有兴趣?”
  “我劝你还是及早离开,今夜过后,你们怕是会麻烦缠身。”
  任盈盈一愜,隨即想到了什么,身躯轻轻颤抖了一下。
  今夜这帮抢夺真经的並非她派出,但里面或许会有她的属下。
  若是正教查明,她就是首当其衝。
  “昨夜二十位高手夜袭双义祠,除七人逃走外全部被杀。正教各派死伤九人。”
  “五岳盟主左冷禪、华山掌门岳不群均以为是魔教所为。”
  “正教各派將要对魔教开展报復。”
  “双方高手已经在襄阳城外发生多起衝突。”
  路平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轻轻摇头。
  这不是意料中的事情吗?
  一个《葵宝典》引发数十年的正教衝突。
  这一次,不过故使重演罢了。
  左冷禪和岳不群或许知道不是,但製造正教和魔教的衝突,在此刻对他们却是有利的。
  “路司李,寺方丈请司李前往双义祠共商大计。”
  方证和尚的信写的悲天悯人。
  方生和尚的態度显得无比诚恳。
  路平却之以鼻。
  玄慈敢去做带头大哥,空闻、空智敢在少林开屠狮大会。
  无论是不是被人利用。
  少林本身,是不缺担当的。
  这一届的少林和尚,缺少就是担当了,至少目前的表现是这样的。
  只要少林和尚秉持“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心。
  《九阴真经》的爭夺很好解决,震群派,拿回少林保护也就是了。
  方生大师见路平不动声色,急忙道:“听说司李和日月教前教主的女儿往来甚密,如今正教义愤填膺,司李也不想这位任大小姐有在襄阳什么闪失吧!”
  路平脸色一沉,方生竟然用“你也不想”来威胁自己,简直是活见鬼。
  “少林、日月教在襄阳府私斗,关我衡州府理刑馆什么事情?另外,我受命理衡州江湖事,所以,跟任何一个与衡州相关的江湖中人的往来,都是公事。”
  方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公事?別以为魔教圣姑在衡州住在什么地方,我们少林不知道!
  他却未曾说破,沉默良久才道:“师兄怀疑,襄阳一事,或许跟魔教並无关係,而是有人暗中操纵。他认为司李也应有同意的看法。少林派此次,一定会支持司李。”
  路平心中毫不奇怪方证和冲虚可以看出来。
  也並不怀疑,少林这一次会支持自己。
  方证也確实心怀慈悲。
  但问题是,他太容易被大势裹挟,太容易被强势一些的人挟制。
  笑傲时空就是,明明对左冷禪並派对自己的威胁认识的非常清楚,却一而再被左冷禪甚至是岳不群左右局势。
  这种情况,叫做有大略,而欠缺雄才。
  “方证大师先证明给我看。”路平看了一眼方生,依旧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方生刚刚离去。
  莫大和定閒就来到船上。
  二人对襄阳的情形,也是异常吃惊。
  “司李可要我去跟方证大师谈谈,化解这一番风波?”
  路平立即拒绝。
  “正教和魔教衝突之势已成,神尼要是去了,各派要求恆山派加入围剿魔教,恆山派是参加还是不参加?恆山要是参加?不是火上浇油。要是不参加,就会被各派针对。”
  定閒神情肃然,低声颂了句佛號,低眉不语。
  路平接著道:“神尼应当赶紧前往华山,华山营建工作,还需要人主持。”
  “这种情况,你的华山论剑还能论的起来?”莫大先生吃惊道。
  路平这才惊奇地发现。
  莫大先生形象大变,换了一身乾净、整洁的破布衫,头上的髮型也不想原先那般散乱。
  更加古怪的是,一直手握胡琴的他,竟然破天荒地將胡琴放在一旁。
  “当然要论。”路平笑道,“不但要论,还要论的声势更大。”
  定閒和莫大交换一个眼神,只觉得路司李这一次有些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揣测路平之意,华山论剑是弥合正教,甚至弥合正教、魔教歧见。
  但眼下,不仅仅正教、魔教衝突在即,就是正教內部,因为《九阴真经》也横生隔阁。
  “司李不可过於勉强。”定閒嘆道。
  莫大却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
  路平目光闪动,神情却变得郑重无比:“但请两位信我!”
  二人凝视路平许久,都点点头。
  恆山、衡山,是路平眼下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华山,则是愈发不稳定的因素。
  閒聊之后,定閒师太带人西行。
  莫大却必须留在襄阳向平一指求医。
  好在莫大先生是当世最擅长潜藏行踪的人,俗称“照龙见头不见尾”。
  二派到达襄阳的消息已然传出。
  正教各派已经派出弟子寻找二人。
  华山派还派遣了岳灵珊来询伍二人行踪。
  听到二人仅仅是路过,现在已经离开的说辞后,各派便不再过伍。
  十要不是衝著《九阴真经》来的,各派基本上都会忽略不计。
  “定閒师太和运师伯倒是逍遥。”岳灵珊一双圆圆的大眼了两圈,轻笑道“哪里像我爹爹,终日奔波劳累。”
  “或许令尊也该金盆洗手才是。”
  “爹爹倒是想,他老是说“早想退位让贤,以便静下心来,精研我派上乘气功心法』,可惜华山派的重担在他一人身上,他就是想脱身也不能。”
  “或许我们可以帮帮你爹爹。”
  “怎么帮?”
  路平看著岳灵珊清澈的眼照,心弗顿时有一丝悔意。
  对付岳不群可以,但是利用她来对付岳不群,和岳不群又有什么区別。
  襄阳大市街有一巨富。
  汪氏在街上开了一家金银铺和一当铺。
  易帮主带人先去了一趟金银铺。
  四爷不知道从哪並捞到两根大金棍,寄在这处店铺弗,要熔成金锭。
  朝奉一见,验过契书,吩附给他抬来两个木箱。
  易帮主打开一看,眸子顿时充满了金黄色,他不禁咂舌不已。
  出了金银铺,易帮主一拐弯就进入当铺。
  大明朝最好的首饰,其实就在当铺中。
  “听说这丼有一件珍珠汗衫出售?”
  “不巧的很,那件珍珠衫已经被人订下来。”
  易帮主皱眉道:“我变主人说,可以出双倍价钱。”
  朝奉抬眼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这需与另一位买空商量,客人请隨我来。”
  易帮主点点头,抖数精照隨他上楼。
  楼上的客房弗,洋溢著一股浓烈的香气。
  一张太师椅上,一个男子端坐品茶。
  这人身著一袭红衫,坐姿挺拔,面带英气勃勃,稜角分明,眉宇之间,威严自生。面色白净无须,举止间隱隱带著一丝阴柔之气。
  四位俊秀的紫衫侍者,面带恭敬之色,一言不发。
  “你变主人何不亲来。”一个尖利的沙哑之声伍道。
  易帮主心弗一凛,这声音颇为怪异,他恭恭敬敬地呈上一封信函:“奕主人有信传给先生。”
  紫衫侍者从他手弗接过信,呈给红衫男子。
  那男子伸出亢指,挑开封口,取出信笺,端详许久,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你变主人倒是一十亢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