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听声音,就能认出是秦桂芝,主要她的声音实在太有特色了,粗哑却能拔高,真就是破锣嗓子还带著尖细的穿透力。
听了十分的扎耳。
周晋南已经黑著脸出去,就见秦桂芝被白狼挡在大门口,哭喊著不敢进院。
看见周晋南出来,秦桂芝撩起围巾一角擦了擦眼泪,哭起来:“我家大勇是冤枉的,是有人指使他那么乾的。再说你们孩子也没事,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抓他?”
周晋南皱著眉头:“既然是这样,你应该找公安去说,而不是在这里说,如果他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打断他的双腿。”
秦桂芝被周晋南狠戾的语气嚇得一哆嗦,眼泪都忘了流,好半天才怯懦地说:“你们孩子不也没事吗?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周晋南想起那晚的场景,眼中瞬间涌上怒意:“我的孩子要是有事,你觉得李大勇还能好好在里面待著?”
秦桂芝见周晋南这里横竖说不通,又担心儿子真的会坐牢,索性噗通一下跪下:“这件事真不是大勇愿意做的,是那天晚上,有个人来我们饭馆找大勇,说只要帮他做一件事情,就能帮大勇安排一份正式工作。”
“你们也知道,大勇腿瘸了后,也干不了重活,现在又离婚一个人,以后总要成家,他这样谁家姑娘能看上?我们一听能安排正式工作就同意了,可谁知道,会是让去偷孩子啊。”
周晋南很有耐心地听秦桂芝说了这么多,而李大勇在派出所的交待却是,是於静找了他,说是只要两人一起偷了孩子,就能给他一千块钱。
他之所以同意,一方面因为钱,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和许卿有私仇,如果不是许卿,他腿不会断了,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和现在秦桂芝的说法完全两样!
秦桂芝还跪在地上哭著,没等来周晋南的反应,反而等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本来就已经冻透的秦桂芝瞬间来了个透心凉。
叶楠拎著空盆瞪著秦桂芝:“滚!你要是再不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著就抬腿过去,嚇得秦桂芝一骨碌爬起来,抱著湿漉漉的脑袋转身就跑。
根本不敢再说什么求情的话。
叶楠扔了盆又迅速回屋,她和冯淑华养的百日蛊的母蛊正是最关键时候。
周晋南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屋,许卿正一脸好奇地等著:“秦桂芝什么意思?难道李大勇不是为了报復我?”
周晋南摇头:“李大勇在撒谎,秦桂芝也在撒谎。李大勇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復你,但是秦桂芝绝对是为了钱。李大勇出事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来过,现在突然跑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看来,於招远是真的著急了,能利用的人都利用一遍,为的就是扰乱视线,然后上位。
顺便还要趁机给於静正名。
许卿瘪瘪嘴:“秦桂芝肯定还会再来的,我家大宝和二宝出生得可真是时候,一不小心,还成了权力场上爭斗的牺牲品。”
而於招远那一边,这会儿也是各种坐立不安,明明之前已经布局好的一切,现在全乱了。
甚至是他这边的一举一动,对手都了如指掌。
感觉像是有人在中间操控著,推波助澜般。
於招远背著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已经浮躁不安。
梅素芬紧张地看著於招远:“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你说那个叫李狗子的,他不是死了吗?”
於招远皱著眉头,走了几步又突然退回到梅素芬面前:“你確定给李狗子身上下的毒,是滇南苗疆蛊毒?”
梅素芬点头:“我还特意留下了象徵叶家寨巫师的符號,只要查肯定能查到她身上。”
於招远拧眉:“並没有,到现在为止,陈志国並没有怀疑叶楠的意思,甚至在调查你的背景。”
梅素芬瞬间慌起来:“调查我?我除了是个孤儿,並没有留下什么吧?”
当年於招远娶她,为了过政审,可是给她弄了一个很乾净的身份。
不是什么毒王老千的女儿。
於招远突然就想到了閆伯川兄弟俩,这两个加上一个周晋南,哪个是省油的灯?怕是早就站在一旁看著,等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他所有的布局,在三人眼中,就跟跳樑小丑一样。
精神突然就泄了,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不要说三月的换届,他怕是连眼前都难度过!
閆季川说帮叶楠一把,自然帮得很开心,不仅把梅素芬的过去扒得一乾二净,还有於招远钱买通远方亲戚的事情也扒了出来。
让远方亲戚家脑子有些不清楚,长得和於静有七八分像的女儿,代替於静暴死。
一系列的证据都偷偷给了於招远对手陈志国。
剩下就是狗咬狗精彩时刻,两人到最后,最终会一起惨败!
閆季川听秘书匯报完,和预期效果一样精彩,心情很好地去买了两瓶白酒,看商店柜檯上放著罐,里面装著五顏六色的球。
想想自己好歹当小爷爷了,又了五毛钱买了一大包球,拿著去找周晋南。
进院看见周晋南穿著件毛衣,袖子擼在手肘处,正蹲在院里洗尿布,有的尿布上还有黄灿灿的顏色。
閆季川瞬间感觉胃里翻腾著噁心,不能相信周晋南竟然会直接用手去洗带著屎的尿布:“我去,你这也太不讲究了,你这么洗尿布,一会儿还怎么吃饭?”
想想突然就很有画面感。
周晋南懒得理他,低头继续洗著尿布。
閆季川退了几步,远远看著周晋南在水龙头下把尿布全部冲乾净了,才嘖嘖嘆著过去:“当个爹也不容易啊,还是两个臭小子,以后也够头疼的。”
周晋南拧著尿布,瞥了他一眼:“你有事?”
閆季川晃了晃手里的白酒:“也没啥事,就是喝点?还有件事跟你说一声,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事。”
周晋南就冲閆季川卖关子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閆季川见周晋南一脸不信,笑起来:“借调你去指挥学院当半年教官,毕竟你在电码方面有天赋,过去教几天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