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卿心里还是觉得閆成山挺狠的,毕竟是他的结髮妻子,竟然能做到这么狠的一步。
不过这和她也没关係,她是巴不得袁华越惨越好。
閆成山还看了两个孩子,知道是两个男孩时,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看孩子时,眼中也难得出现了温暖。
不过两人並没待很久,又匆匆离开。
许卿感觉就是来认了个门,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冯淑华忍不住感嘆:“原来这就是袁华男人啊,难怪袁华心有不甘呢。”
叶楠冷哼:“心有不甘又怎么样?等回头我要去看看她。”
许卿倒是好奇奶奶说了一半的话:“她为什么心有不甘?”
冯淑华又把她和袁华还有许丛光的恩怨情仇又说了一遍,难得幼稚地说道:“她总觉得你爷爷就应该看上她,毕竟她是大学生是进步女青年,是代表了新时代。而我裹著小脚,没有文化,代表了旧时代。”
许卿都忍不住瞠目:“她从年轻时候就很不要脸啊。”
冯淑华呵笑:“她就觉得太阳都该围著她转,男人看见她都该夸她优秀,不过最后嫁给閆伯川父亲,也肯定看上人家的一身功勋,能帮她走得更远。要不,就她的出身,家里也是有钱人家,怎么可能安稳度过那些年。”
想想,她被批斗得多厉害。
突然又莞尔一笑:“不过,你爷爷並不喜欢她,说只是欣赏她敢说敢做,相处起来更多时候,都没感觉她是个女同志。”
许卿笑起来:“看来爷爷还是有眼光,喜欢奶奶呀。”
冯淑华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悠悠看著远处,像是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
……
中午,閆季川又过来,还拎著二斤肉和一包点心,不知道閆成山和閆伯川已经来过,还跟许卿说了袁华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
语气很平淡,感觉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许卿都感觉诧异:“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亲妈,你心里不难过啊?”
閆季川嘆口气:“好在她还活著不是吗?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让人怎么去原谅?而她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许卿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於静呢?於静找到了吗?”
閆季川摇头:“还没有找到,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除非在你们出事的那一天,她已经逃去了外省。”
许卿想要是那样,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於静。
现在坐车又不用实名制,出门住小旅馆,也不要身份证明,要是跑到偏远的地方,甚至还能重新落户。
全都是手写登记,到哪儿去查呢?
閆季川安慰许卿:“放心,我这边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把这个於静找到为止。”
许卿耸耸肩:“找不到也没办法,只要她不回省城,找到她肯定不容易。”
……
许卿不想这事,但叶楠却惦记著去医院看袁华。
第二天一早,她很正大光明地去了医院,去看看袁华在医院过著什么样的日子。
叶楠想著袁华住精神病院,怎么也应该住在单间里,却没想到是跟一群重症患者住在一起。
男男女女,十几个人住在一个病区。
有对著墙傻笑的,还有不停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的,甚至还有脱光衣服来回跳舞,被护士抓著打针。
叶楠隔著窗户都看得震惊,又有些幸灾乐祸,袁华在这种环境下,怕是生不如死!
袁华何止生不如死,她要是喊自己没病要出去,就会被注射安定,只能缩在墙角看著这些人在面前疯疯癲癲。
她不敢睡觉,只要睡著,就会有人像疯子一样衝过来,要扒她的衣服。
男男女女都有,嘴里喊著这里死了个人,快扒拉她的衣服,我们逃出去等等乱七八糟的话。
更可怕的是,还有男病人会肆无忌惮地衝著她撒尿。
她每时每刻都在崩溃的边缘,这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疯了,可偏偏不见閆成山和閆伯川的出现。
就算在这个时候,她依旧没觉得自己错了,还在心里恨閆成山狠心,閆伯川的无情无义,生了个白眼狼儿子。
抬头无意间看见叶楠竟然站在窗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两晚上的折磨,让袁华原本保养很好的体態尽毁,现在完全符合一个快七十岁人的老態。
挣扎了下,袁华扶著墙壁站起来,看著叶楠,眼中儘是恨意。
叶楠却依旧微笑地看著袁华,甚至还衝她招了招手。
袁华不能过去,她动一下,就会围过来好几个人,拉著她一起疯,只能隔著人群,远远地看著叶楠。
叶楠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而且身边还跟著护士,她也做不了什么,转身离开医院。
在医院门口,遇见了閆伯川,拎著提包大步过来,看见叶楠鬆了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叶楠上下打量著閆伯川:“你倒是心狠,不管怎么说那是你亲妈,你们就这么给扔在一堆疯子中间?”
閆伯川有些无奈:“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就算此时,我也没想过伤害她,她只是承受她该有的报应。”
他生出过杀意,可是现在,他心里更不好受,偏偏在此时,袁华依旧没有任何悔意。
閆成山是下定了决心,让袁华吃吃苦头。
也是希望袁华能认错,至於將她关在真正的精神病中间,也不过是嚇唬嚇唬她。
不可能让她一直待在那里的。
叶楠没搭理閆伯川,绕开他径直离开。
閆伯川也没办法,看了看叶楠的背影,去医院找袁华。
是过来给袁华办个独立病房,感觉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让她害怕。
办理完病房,护士將袁华带进单人病房。
袁华看见閆伯川时,恨意瞬间爆发,怒吼著:“閆伯川,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和叶楠在一起!”
“閆伯川,你如此大逆不道,等你的一定是天打雷劈。而且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閆伯川没什么表情地看著她:“那你呢?你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害怕过吗?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心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