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消失的洛哈特
“欢迎来到三十年前的马尔福堡。”洛哈特用难明的语气说道。
“我们是在入城处吗？”她环顾四周，熟悉的外城区石墙和拱门，与三十年后没有丝毫变化。
不过这里的人群比现她暑假见到的要多的多，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样挤在城门口，翘首以盼。
“三十年前的马尔福堡，贵族们用自己的力量完成了第一次整合和大建设，
但想要扩张却后继乏力，整座城市极度缺乏劳动力和人才，他们面向全欧洲，招募有志於加入马尔福堡的人。”洛哈特解释道。
“大量巫师和能赶来的麻瓜匯聚至此，甚至有人抓著任何能浮起来的东西，
横渡冰冷的英吉利海峡，仅仅只是为了能在这里活下去。”
他看著那些伸长了脖子，等待审批的人：“我的家庭，也正是在这个时候，
加入马尔福堡的。”
“三十年前，教授你还没有出生吧？”赫敏突然想到，教授似乎是64年生的，如果是確切的三十年，那这会他还没出生才对。
作为粉丝，她当然了解过洛哈特的年龄等信息。
“你怎么会有这个时间的记忆？”
“確切地说，是二十九年前。”洛哈特稍微笑了一下。
“是啊，我本不该记得这些的。”他没过多解释，赫敏也没再追问，这背后可能有別的故事。
“如果是有谱系可查的纯血巫师，会没有任何条件的被邀请，欢迎加入马尔福堡，而非纯血统的巫师，则要缴纳一笔不小的入城税，这笔钱按人头算，足以把一个原本还算健康的巫师家庭榨乾。”
“至於那些不会魔法的麻瓜，则只能等待巫师老爷们的挑选，即便是奴隶，
他们也只要身强力壮的。”
熙熙攘攘的人潮隨著巫师老爷们的挑选而起伏，被选中者会兴高采烈的欢呼，趾高气昂的跟著自己的主人走入城市。
“麻瓜们太多了，即便这座城市空荡荡，大量的工作需要下等奴隶来承担，
可老爷们也不需要这么多张嘴，就算让魔药师们加班加点的生產膨胀药水，恐怕粮食也不够这么多人吃，他们註定只能被遗弃在城市之外。”
赫敏跟著洛哈特行走在人群之中，她看到衣冠楚楚的巫师们，他们表情傲，带著三分嫌弃，提著精致的小提箱，里面装著的东西却可以堆满一整个广场。
而与他们涇渭分明的，则是瑟缩著躲开，眼神畏惧的麻瓜们，他们大多衣不蔽体，瘦骨鳞，伤疤和畸形是普遍的状態，城里的麵包房冒著热气，香甜的味道仿佛在对他们施夺魂咒。
她在书里读到过，最初的时候，不是没有麻瓜集结起来，想要抢劫巫师们的聚落，但结果非常惨烈，翻转的大地仅仅一瞬间就埋葬了上千人，没有屠杀，没有警告，沉默浸血的土壤是最好的教训。
“那就是我的家人们。”洛哈特指向前方，一对年轻的夫妇抱著两个强裸中的婴儿，正在城门口接受检查。
“一个巫师？怎么嫁给了麻瓜？”负责检查的男巫眼神嫌恶的上下打量著洛哈特夫人，用魔杖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检测什么。
在这个年代，巫师和麻瓜的隔就像鸿沟，但洛哈特先生生的太漂亮了，也许这能抹平许多差距。
“姓氏？是纯血吗？”
洛哈特夫人儘量让自己镇定一些，她拿出自己魔杖，隨意给自己的衣服换了个顏色：“不是纯血，但我是巫师，是有资格加入马尔福堡的吧？”
在她身后，洛哈特先生正一手一个，抱著两个女儿，低著头儘量让自己的存在感低一些。
但洛哈特先生实在是一个英俊的男人，他没有长瘤子，也没有畸形的手或耳朵，皮肤细腻的不像是废土的人，频频有女巫朝著他看来。
“哦那可不便宜。”负责检查的男巫笑道。
“何况你们家这么多人。”他扫过男人和两个婴儿。
“我们有钱！”洛哈特夫人连忙道。
“四个人对吧！我们准备好了的！”她打开手提箱，里面是混杂在一起的加隆、西可和纳特，还有比较通用的魔药和神奇植物、动物的素材。
男巫敲了敲箱子，里面的钱幣和其他值钱的东西就一样一样飞出来，他一样一样看过去。
“还不够！”他抬起头，用似笑非笑的语气说著。
“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是五个人。”他用魔杖指著洛哈特夫人的肚子，刚才的检查很细致，怀孕这种事也休想瞒过他。
女人脸色大变，她回头看了一眼丈夫，用震惊的结结巴巴的语气：“我———
我们不知道！不过胎儿也算吗！他顶多一两个月吧？”
“哈！”男巫用搞怪的声音笑道：“如果每个女人都用这样的方法混进马尔福堡，那几个月后城市里就得多出无数张吃饭的嘴！”
洛哈特夫人僵在原地，她的丈夫却只能缩在后面默默地等待安排。
“教授此刻就在妈妈的肚子里吗？”赫敏抬头，看到洛哈特一脸平静的注视著这一切。
她现在可以確定，这绝对不是洛哈特自己的记忆，就算是巫师胎儿，也不可能记得出生前的事。
“快点决定！后面队还长著呢！”男巫不耐烦地催促道。
“四个人的入城税，就只能进四个人！或者你还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快拿出来！”
可就连赫敏都能看出，洛哈特一家已经再没有半点资產了，恐怕眼前的这些已经是他们竭尽所能，凑出来的一切了，即便巫师仿佛无所不能，可一个女人要怀著孕，在荒原上照料这么一大家子，也还是太难了。
“这还有什么犹豫的，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啊，他才没几个月，进了城再怀也来得及。”有后面的人支招。
但有人提出不同意见：“她的孩子们以后也是巫师，可比她那个废物丈夫高贵的多，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要我说，现在抱著孩子进去，一家子巫师，可比带个麻瓜要愜意得多！还不会遭人白眼！”
赫敏看著身边沉默不语的教授，她恐怕知道洛哈特夫人做了什么样的选择。
女人猛地回头，从丈夫手中抢夺似的抱过两个女儿。
她低著头，用颤抖且低沉的声音道：“我好累。”
说完，她逃也似的抱著两个女儿，衝进了冰冷的石拱门。
洛哈特先生呆呆地站在人群里，渐渐被淹没。
雪不知何时越下越大，这段回忆逐渐褪色，变成昏黄和苍白。
洛哈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后来，他在城外的棚户区为自己垒了一座石头小屋，做著皮肉生意，时常有女巫来他这里光顾，但人们都知道他在城里有妻子和孩子，所以即便女巫们喜欢他的外貌，也没有一个愿意带他进城，哪怕只是成为她们的男宠。”
“最后不知哪天，人们再也没有听过『露骨的洛哈特”的名字，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死了，连尸体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