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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不过三天?
  开什么玩笑。
  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居然说夫人活不过三天。
  “哈哈哈,夫人你都听见了吧,此子冥顽不灵,竟敢诅咒夫人。”
  佐千千內心早已灰濛濛一片,夫人能出来见你,已经是给了你活命机会。
  现在倒好,不但把活命的机会让了出去,而且还嫌死的不够快。
  还是给他做个盔甲吧,这张嘴这么不会说话,到下面肯定天天挨揍啊。
  行,就这么定了。
  佐千千在心里已经把陈息的后事安排完了。
  万事俱备,坐等收尸。
  “大胆,你个乡野村夫竟敢咒我家夫人。”
  翠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刚才和赵神医说话就没谱,要不是自己带你来的,早就將你赶走了。
  现在还敢诅咒夫人,不知道夫人是谁么?
  那可是老爷的心头宠。
  整个县里,你也不打听打听夫人是什么地位。
  “噔噔噔噔。”
  外面的衙役听见內宅吵起来了,顿时拔出佩刀闯了进来。
  何人这么大胆,敢在夫人面前撒野?
  衙门们进入了內宅,发现所有人都用不善的目光盯著眼前这个男子。
  咦,他不是猎户吗?
  刚才是翠翠带来的,这么会功夫是怎么了?
  “夫人,现將这山野村夫押起来听候发落,还是......”
  翠翠指挥衙役將陈息包围起来,免得他待会暴起伤了夫人。
  “等下。”
  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先不要妄动。
  “咳咳。”
  由於身子不適,夫人轻咳了两声,翠翠连忙轻轻拍打夫人后背,眼神死死瞪的盯著陈息。
  夫人本就身子不適,你还诅咒夫人。
  等会有你好看的。
  夫人示意翠翠停下,眼神不怒不喜的看著陈息开口说道:
  “你为何说我活不过三天?”
  见你说话这么沉稳,不像是个冒失的人。
  若你真说对我的病状,我不但不罚你,还会奖赏你。
  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今天的事可就难办了。
  她本是个善良贤淑的女子,不然也不会深得老爷宠爱和百姓敬仰。
  就算是陈息咒她活不过三天,她也没太生气。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夫人,您患的根本不是风寒。”
  “而是疯狗病!”
  陈息此言一出,再次惊呆了眾人。
  疯狗病他们都知道,被疯狗咬伤后会出现发热、全身不適等类似风寒的症状。
  怕光怕水,並且呼吸急促。
  可是夫人这些天都没出门,怎么可能被疯狗咬伤呢?
  “哼,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
  “前几日突降大雪,夫人都没有出过门,怎么可能患上疯狗病?”
  赵神医一听陈息说是疯狗病,顿时来了脾气。
  作为郎中的他当然清楚疯狗病的症状,开始给夫人诊脉的时候虽然脉象紊乱有些像。
  但后面脉象平和,又不像是疯狗病。
  再结合这几日大雪,夫人根本不可能出门。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夫人不可能患了疯狗病。
  佐千千也惊呆了,陈息你这是样作死啊。
  连疯狗病这种由头都能编出来,自己还是小瞧他了呀。
  可是,隨便编个病症就能逃脱制裁吗?
  与所有人不同的是,夫人和翠翠听到陈息说出疯狗病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有什么证据......你连脉都没诊,怎...怎可断言?”
  翠翠的语气显然有些慌了,夫人的確没出门,可昨晚却是被收养的小白狗咬伤了。
  夫人闻言皱了皱眉,难不成他看出什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
  “是,夫人。”
  衙役们听见夫人发话了,全部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你接著说。”
  陈息心中暗笑一声,他已经从夫人和翠翠的神態中看出端倪。
  自己进屋第一眼就发现门窗紧闭,然后又发现地上还有几根白色动物毛髮。
  再结合夫人的症状,八成是疯狗病。
  “夫人,可否让小的为您诊个脉?”
  “可以。”
  夫人伸出手臂放在桌子上,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陈息上前一步,先是仔细观察了夫人脸色,隨后挑了挑眉毛,搭上脉。
  哼,装神弄鬼。
  赵神医轻蔑的看著陈息诊脉,说老夫的医术什么都不是,那老夫便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个乡野村夫,只会丟人现眼罢了
  不过从看陈息诊脉开始,赵神医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从开始的轻蔑,到疑惑,到惊讶,最后变成了震惊。
  这......这种手法怎的如此眼熟。
  难不成......
  对了,这种手法师父曾经用过。
  赵神医原本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郎中,偶然间遇见一位会医术的道人,传授他一些登堂入室的医术。
  拜师之后,他跟隨师父学习了三年,后来师父去世,他靠著师父传授的医术,逐渐成了县里最有名的神医。
  此时见陈息诊脉手法,心中震撼不已,他的手法甚至比师父还要嫻熟。
  这......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呀,能有比肩师父的医术?
  就在赵神医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时,陈息收手立足站定。
  “夫人,確是疯狗病。”
  听到確定的答覆,夫人和翠翠心里同时一慌。
  一向沉稳的夫人,脸上终於有了表情变化。
  “此言当真?”
  “当真!”
  翠翠此时彻底慌了,连忙急道:
  “夫人...他说...”
  夫人站起来,环视一周。
  见房间里只有赵神医、佐千千、陈息三人。
  嘆了口气,微微点点头,对著陈息开口道:
  “陈小友,可有治疗办法?”
  陈息皱了皱眉,疯狗病就是狂犬病,在医疗条件发达的后世也极为棘手。
  他曾经救过狂犬病患者,深知救治难度。
  可现在自己因人头税的问题发愁,就算这次逃过了张保全的算计,他以后还会频繁针对自己。
  人性的恶就是这样,只要欺负过你,觉得你好欺负,那么就会一直欺负你。
  越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越挨欺负,就有挨不完的欺负。
  自己需要牢牢抱紧一个大腿,否则在这个乱世荒年生存下去很难。
  而眼前的县令夫人,就是最美大腿。
  呸,人选。
  只要救了她的命,一百个张保全也拿自己没办法。
  一劳永逸。
  “夫人,咬您的那只狗呢?”
  夫人幽幽一嘆,如实说道:
  “前几日我在外面见到一只小白狗,模样煞是可爱。”
  “便抱回府中餵养,没想到昨夜突然咬伤了我,今早我便交给翠翠放生了。”
  一旁翠翠见夫人真的患了疯狗病,自然不敢隱瞒:
  “我......我把那只小白狗交给衙役了,让他们放生了。”
  陈息立即开口:
  “快,將那个衙役叫来。”
  翠翠没了主意,不知道陈息不为夫人医治,找那衙役有什么用。
  隨即看向夫人徵求意见。
  “还愣著干什么?快去。”
  “是的夫人。”
  翠翠这次真的著急了,夫人平时对自己都是和蔼可亲的,这次的態度明显有些呵责的味道。
  出门而去,不多时便带来一名衙役。
  “夫人,您唤小人有何吩咐?”
  “翠翠叫你放生的那只小白狗呢?”
  “回夫人的话,小人...小人没捨得放生,丟在柴房里准备晚上回家......回家开开荤。”
  衙役冷汗都出来了。
  夫人交代的是放生,但自己想著偷吃,看来免不了一顿责罚。
  “走,带我去柴房。”
  陈息得知小白狗没有放生,顿时有了希望,一刻也不敢耽搁。
  抱不抱得上大腿,就看那只小白狗了。
  衙役有些蒙圈,没反应过来该不该听陈息的话。
  “翠翠,你和她一起去,全听陈小友吩咐。”
  “是的夫人。”
  陈息一把拽起衙役就走,语气很是焦急:
  “走,快带我去看看。”
  “好...好的。”
  绕过几道迴廊,三人来到府中下人们劈柴的柴房。
  “咯吱——”
  打开房门,只见柴房中一只小白狗趴在地上,眼睛透红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陈息咧嘴一笑,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