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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息赶著马车到院门,突然瞳孔一紧。
  院子中怎么有几具尸体?
  脑中嗡嗡作响,一股不祥的预感隨之而来。
  跳下马车便往屋內冲,此刻他心里只有三位娘子的安全。
  血跡一直延伸后门,身子如猎豹般迅速飞来,一颗心早已悬到嗓子眼。
  踹开后门便看到很多村民都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樊妍三女听见是夫君的声音,泪水像决堤般流下来,异口同声:
  “夫君......”
  听到声音从砖窑后面传来,陈息推开村民就往那边跑:
  “別怕,夫君回来了。”
  三女大哭著跑来,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呜呜呜......夫君......”
  陈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见三女无恙才稍微放下心来,紧紧把三女搂住,嘴里安慰:
  “不哭不哭,告诉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可三女见到夫君,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把头埋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痛哭。
  再怎么说也是三个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若是没有寧乱在场,她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见到陈息,那颗脆弱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眼前这道厚实的胸膛,就是她们最大的依靠。
  “別怕別怕,有夫君在,什么都不怕。”
  陈息轻抚著三女的头,用最温柔的语音安慰,目光扫向院子,眾人各个神情悲伤。
  寧乱见大哥回来,沾满鲜血的脸上咧嘴一笑:
  “大哥你回来了。”
  见到寧乱,陈息瞳孔一缩,原本的一脑袋白毛已被鲜血染红,肩头处一片血肉模糊,衣更是破碎不堪。
  “你怎么伤成这样?”
  陈息急了,寧乱这副样子,显然是经歷了一场恶斗。
  寧乱由於刚才强拉三石弓,本就受伤的右肩抬不起来,勉强抬起左手挠了挠脑袋:
  “大哥我没事,刚才来了几个土匪,都被我杀了。”
  “大哥我对不起你,那土匪头子跑了。”
  寧乱很是自责,没能保护好嫂嫂们,还放跑了土匪头子,辜负了大哥对自己的信任。
  “回屋,我给你看看伤。”
  陈息大概听懂了怎么回事,应该是土匪趁自己不在家,想进来抢劫抓人。
  由於天色昏暗,寧乱身上的伤口,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必须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没事的大哥,你先安抚嫂嫂们。”
  寧乱怪自己没用,嫂嫂挨欺负了,还要麻烦大哥给自己治伤。
  “少特么废话,跟我来。”
  “还有你们,有伤的全部进来。”
  陈息见还有村民负伤,不能耽搁。
  拽著寧乱就进屋,三女也知道夫君担心大家的伤势,忍住哭泣隨著夫君进屋。
  地上还有两具村民的尸体,剩下的人將尸体抬到一边,去通知他们的家人。
  来到屋子点燃油灯,陈息立即吩咐人去烧水。
  “躺下別动。”
  寧乱见大哥急了,立马躺著不动,不过后背还挨了两刀,疼的直咧嘴。
  三下五除二便把他的衣扒掉,肩上的伤口根本看不出来形状,血肉都翻著。
  陈息牙根咬的咯吱作响,那帮土匪下手太狠了。
  用精盐泡了一大碗盐水:
  “忍著点。”
  “好嘞大哥。”
  这个时代没有酒精,条件好的用盐水清洗伤口,条件差的只能用石灰代替。
  用沾著盐水,开始一点点为伤口消毒。
  麻药?
  根本不存在的。
  寧乱这次实在忍不住了,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伤口撒盐,何况还是带著倒刺的铁爪子抓伤的。
  “呃呃呃......”
  寧乱紧紧咬住衣,努力控制著身体不抖动,豆大的汗珠顺著额头流下。
  “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陈息越清理伤口,越触目惊心。
  狗日子的土匪,这种伤口根本都缝不了线,完全是溃伤。
  清理好伤口,撒上金疮药。
  药粉撒上去,寧乱疼的牙都要咬碎了,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也就是寧乱,换做一般人早疼昏过去了。
  又將他的旧伤口缝合。
  “別地方还有伤么?”
  “咳咳——”
  寧乱嘴里吐出衣,深呼几口气,艰难说道:
  “后背......”
  刚才他不光是肩头疼,躺在那里不动,后背那两刀同样不好受。
  “草,你早不说。”
  赶紧將他翻过来,处理后背的伤口。
  还好,后背的伤口不深,缝合的很快,上了药粉,全部包扎起来。
  “行了,我去看看別的村民。”
  寧乱这边处理好,陈息开始为村民治伤。
  由於土匪想跑,见村民们追的急,胡乱的劈砍,除了两个倒霉的村民被砍中脖子,其他人都是轻伤。
  给村民们治伤的时候,陈息家里已经匯聚了大批赶来的村民。
  张婶也到了,拉著樊妍三女开始安慰起来。
  “老板,附近的村民都来了,只有村长张保全没来。”
  二牛也在狐疑,按理说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村长应该出现主持大局啊。
  闻言,陈息眼中精芒闪过,他早就猜到此事一定与张保全有关。
  怪不得前几天他故意捧高自己,好让自己放鬆警惕,他再给土匪做內应。
  好阴毒的算计。
  “行了,我知道了。”
  樊妍几女见陈息眼色不对,立即上前拉住夫君。
  “夫君......你......”
  陈息扭头,借著油灯才发现樊妍和秦瑶的脸上都有伤,不用问,一定是那帮土匪干的。
  “娘子莫怕,我给你们处理一下。”
  给二女脸上又抹了些药膏,涂抹的同时,他的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夫君...你別去...危险。”
  樊妍几女怎能不知夫君要去干啥,天已经黑了,外面还不知有没有土匪,担心的要死。
  “放心吧,夫君没事的,你们留下照顾寧乱。”
  安慰几女一句,转身就出屋,找出特製的复合弓、猎刀,到外面把马鬆开。
  眼睛都已血红。
  “张保全,你的命就到这了。”
  骑上马直奔张保全家里。
  一脚踹开房门,一个女人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正是他的婆娘,王艷。
  陈息上前查看,发现脖子处的血液温热,显然张保全还没跑多远。
  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带走了。
  “呵呵,想跑,那么容易么?”
  陈息追出村口没有发现的踪跡,眯著眼想了下。
  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附近的村子也会知道消息。
  张保全若是跑,一定不敢走大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山路。
  村口离大山还有段距离,他应该跑不远。
  “驾...”
  马匹平时拉车,不善於奔跑,但也比人的速度快。
  跑了盏茶功夫,远处雪地里一个小黑点出现在陈息的视野。
  小黑点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