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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重生后颠覆你江山嫁你死对头 > 第19章 我要阎王都认不出你这张脸!
  司徒澈已经毫无章法。
  在他看见秦满颓然倒地时,就明白自己是被一个小丫头耍了一道!
  好一个钟窕!
  他好歹是天子,授意之下,一眾侍卫迅速將钟窕围了起来,一圈长剑將她围在了中间。
  钟窕丝毫不怕,她竟然还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声。
  那笑声中有嘲讽,有荒谬,也有痴狂。
  “我父兄一行三万將士,到明月关最后一仗时,击退了胡蒙,还剩五千人!”
  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离得近的,还能看见她脸侧掛了一行清泪,钟窕抬手一抹,似乎觉得自己可笑。
  她忍了一路,担忧了一路,担惊受怕,最后这些都变成了轻轻的几句质问。
  为钟家不值的质问。
  “这五千人也是大兆子民,他们一身伤痕累累,却还要被自己人伏击死在明月关苍茫的山脉上,圣上,你去看过吗?他们的尸体被狼啃的一块一块的,遍地都是,有的还睁著眼,他们死在那里,回不了家!”
  不知什么时候雪又飘了起来。
  北风呜呜过,像人在哭。
  一时间所有人都肃穆在原地,方才窃窃私语的人也都再说不出话。
  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眼前出现了一片苍野,苍野上看不见树也看不见草,只有被风捲动的黄沙,和被血染红的残阳。
  许多交叠在一起的尸体堆成山丘,青紫的,灰白的。
  怎么也望不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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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谁突然啜泣了一声。
  司徒澈步步后退,他拼命摇头,浑浊的眼里充满恐惧:“不,不是朕,不是朕!”
  “那为何五道求援令传出来,却敲不开附近驻守的七座城门?为何以秦满为首的將领都不派兵援助?明明,明明那只是一百里的距离!”
  司徒澈几乎咆哮出声:“那是他们,是他们做的,与朕无关!你休想赖到朕身上来!”
  秦满飞快地抬头一扫,双拳紧握,又无力地將头垂下去。
  “钟窕,你信口开河,就是想逼朕,你们钟家是不是早就看上朕的皇位了?你们是不是想反了?!”
  天子震怒。
  一道雷轰然劈响在上空。
  百姓看不懂这样的对峙,朝臣低垂著头不敢说话。
  一时间只有雪在下。
  司徒澈像是从钟窕这样的沉默中找到了底气,他拍著横栏站起来,下令道:“钟家对朕有异心,即刻起收押大理寺,严审,重审!”
  围著钟窕的剑倏地又缩小一圈,侍卫长更是直接挑了钟窕的剑,將人反手一剪,便是一个押送的姿势。
  沈轻白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剑,差点就要拔出——
  钟窕却衝著他的方向,及其细微不明显地摇了下头。
  她根本没有想过要抵抗,甚至没有过於激动的情绪。
  整个过程显得平静又心如死灰,就像情绪已经没有起伏一般。
  只是被压著转身的时候,用与方才一样的语气,吐出自己剩下的话。
  “我不知大兆何时能平息战火纷爭,可若为大兆出生入死的將士都如此下场,那朝廷还令人指望什么?”
  她一句为钟家,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
  可话说完时,那些原本盯著她的百姓,都在眼中升起了一抹愤怒,转而望向城墙上身居高位的天子。
  钟窕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司徒澈今日会认下罪责。
  他但凡低下头,那朝廷就会迅速失去百姓的信赖。
  所以她做好了会被迁怒的后果。
  但那有什么关係?
  她不在乎被迁怒。
  帝都长街一片狼藉。
  钟氏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女儿,下人们不断在磕头,求皇帝赎罪,求他饶自家大姑娘一死。
  百姓们显然在巨大的衝击中还未回神过来,以秦满为首的將领失魂落魄。
  钟窕被带走时回了一下眸,她冲司徒澈弯了一下嘴角,那是个转瞬即逝的动作,却彻底惹怒了对方。
  当日下午,本该作法招魂的仪式散作一空。
  钟窕被以『谋反』罪押入詔狱,司徒澈下令严打招供。
  钟家都抄,所有人押入詔狱待审。
  三日后,腊月至。
  有传言,钟窕在詔狱被打的半死。
  更有传言,钟氏一度因此病危。
  而面对拷打,钟窕一味只有一句话:“我钟家忠心耿耿。”
  有官员开始上奏,请求释放钟窕。
  五日后,更是有成群的百姓跪在宫门外,为钟家喊冤。
  这些百姓里,不乏有家人在钟家军里的,他们坚信自己的家人不会谋反。
  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有些当日使人反应不及的问题。
  若是钟家要反,为何要选在西北边塞?
  又为何不早在兵强马壮时,直接在帝都反?
  钟窕那日大胆挑明,难不成她不怕死么?
  她身后一个兵也无,拿什么谋反?
  那张印著七个將领手印的麓皮难不成是假的么?
  如果是假的,他们为何不喊冤?
  还有钟窕被带走前的那番话,著实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
  回望过去那些年,皇帝有何作为?
  他身居高位,疑神疑鬼,大兆缺少像钟律风这样的大將,他却从不开拓武將。
  汲汲营营守著先帝的江山,赋税苛重,国库空虚。
  一个是无所作为的皇帝,一个是为大兆子民奔走半生的將军。
  信他还是信钟將军,还用疑问吗?
  於是越来越多的人跪在宫外,齐声为钟家喊冤。
  可即便这样,司徒澈仍旧无动於衷。
  他甚至告了病不去上朝。
  十日后,十二月初七。
  詔狱大牢。
  炭火烧的噼里啪啦响,铁烙在火中通红。
  钟窕双手被锁在铁链中,吊在十字木桿上。
  从远处看,她低垂著头,身上的黑衣已经被鞭子打破,被血染成了黑紫色。
  她看上去无声无息,如同没了知觉的傀儡。
  一道带著快意的女声响起:“给我泼醒!”
  『啪』——
  冷水浇头,钟窕冷了个激灵,她抬起头来,毫无情绪的黑眸看向来人——
  程锦宜装作惊讶地捂嘴,脸上却是讥讽地笑著:“阿窕,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呼、呼……”
  钟窕浑身发冷。
  司徒澈是真的想弄死她,但大概那点懦弱令他不敢下死手。
  令程锦宜意外的是,钟窕竟然冲她一笑,问:“今儿什么日子了?”
  她在詔狱里浑浑噩噩,数不清日子过到了何时。
  “十二月初十,马上就要过年了。”程锦宜倏然一笑:“阿窕你说,你能活到那时候吗?”
  “怎么?我若活不到,你要亲自送我上路么?”
  “你们钟家要没了,你活著也没有意思,我送你一程也无妨。”程锦宜突然不再掩饰,露出了满目憎恨:“你早就该死了!”
  她那会武功的丫鬟不知何时拿了个烙铁,烧红了站在一旁。
  程锦宜从她手里接过烙铁,一把抓住钟窕的头髮攥起来,脸上嫉恨交加:“不过在死之前,我要阎王都认不出你这张脸!”
  钟窕被迫仰起头,磕在木桩上,眩晕和疼痛几乎令她无法思考。
  而那烙铁就当头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