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自由的代价
革命的前奏—
菲力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那你们—
“我们已经暗中做好了市民们的串联，积赞起了足够大的声势。”
程蕾对他说。
“但是，绝大多数市民既没有枪，也不会用枪，我们需要更多你这样的人，
脱下制服，拿起手里的枪。你意下如何？”
菲力几乎没有时间考虑。
“我跟你们干！”
“很好。”
深夜，沧源的职工们暂时结束副本和任务，全部返回主营地。
陆渊让原住民工人临时支起大面积的幕布，將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投影上去，
让儘量多的人能看见。
“人差不多都到了。”
草原对他说。
“好。”
此时，魔鬼山的峡谷里挤满了人，玩家、沧源实习生、老於手下的一帮人，
救回来的奴隶，还有从红铁镇徵召的民兵，总人数超过500，共同见证沧源有史以来最大的军事行动。
“各位员工们，还有沧源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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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步伐轻快地走上演讲台，下面立刻响起一片欢呼。
“你们一定知道，在这颗行星以及这个星系里，阿波罗这伙星际强盗只剩下绿洲城最后一个据点。
“你们也知道，绿洲城內，以癌症特效药物为导火索，反抗暴政的局势正在急速酝酿。
“根据来自沧源首席调查员的可靠消息，城中已陆续发生流血事件，市民开始在我们盟友的號召下，走上街头。
“到今天20点，程云將会组织全体市民到宫殿门外请愿，届时，他们的处境將不再安全，函需外界力量的保护。
“目前，保守估计，城墙內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治安人员，以及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卫兵已经失去行动意愿，剩下的四处奔波，疲於维持城市秩序，无力联合成大的武装力量。
“仍然忠於城主的城市守军，大部分部署在城墙外围的防御工事区和河谷大油田地区。这意味著战事一旦燃起，城主动用暴力机关残害市民的可能性会降到最低。
“不能再拖了！行动就在今天凌晨，我们需要在大火耗尽氧气之前全面介入这场局势，彻底拿下绿洲城！”
“好啊！！！”
人群以山呼海啸回应。
前不久被解救的奴隶们眼睛里闪著泪光，难以相信眼前的场面是真实的，仿佛做了一场梦。
陆渊走下来，一身动力甲的草原走上讲台，人群又是一阵欢呼。
“战团长！”
“帅啊！”
“好，大家安静！”草原双手下压，“下面，布置此次攻城作战的具体战术！”
“整个大绿洲城地区內，共有三个高价值目標，全部需要安全占领，其中最重要的是河谷大油田，那里驻有重兵，打击要迅速、精准，要避免点燃油井！
“这是一个需要各小队之间密切配合的野战任务，届时会有空中支援。相关作战人员和指挥员已经分配，请在pad上提前確认各自的进攻路线和任务目標区域，各小队注意协同，一定不要出错。”
“第二个目標，绿洲城城墙；攻占城墙具有象徵意义，可以动摇敌方军心，
加速城內守军崩溃。
“第三个目標，城市神庙；这是一个特种作战目標，任务人员需要儘快確认疑似动能护盾的装置的位置，竭尽全力保护，避免教会可能的自毁行为。
“最后一个目標，城市宫殿，那里是科尔城主和奥马尔部长藏匿的地方，很可能直接连通地下防空设施。
“任务目的很明確，务必活捉科尔！他必须接受审判，这是我们对程云、对所有绿洲城市民的承诺！
“都听明白了吗？谁还有问题？”
胜利男神：“没问题了，咱们冲！”
第二、第三梯队的玩家们搭乘地面载具，与机械僕从军一道首先出发，他们得在路上走几个小时。
第一梯队玩家搭乘空中载具，后续出发，现在还有时间休整。
看著浩浩荡荡离开的车队，聚变有些出神。
“怎么了，害怕？”
正在一旁整理弹药的黑烟看了他一眼。
“怎么可能—.”
聚变想了想，最终决定说出心中所想。
“別误会，我不是质疑我们的计划，但—只从数据上说，如果我们之前只是把药运进城偷偷分发，不放那些宣传片的话，绿洲城要过好多天才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吧？”
黑烟：“你到底想说什么？”
聚变：“我是说，等城里大部分人病人痊癒之后再开始宣传，是不是更好？
是不是能降低平民伤亡？”
黑烟：“不。你这就搞错重点了，二者完全不同。”
聚变：“为什么？”
这时，草原抱著弹药箱，走了过来，
“因为攻城战，除非防守方从一开始就投降，否则一定会有平民伤亡。
“我们如果直接开打，大部分市民都会把生命和財產损失归到我们头上，甚至会把我们看做侵略者，至少也是外来的征服者；
“如果城里先发生暴力革命，然后我们在关键时刻提供武力援助，这样也会有平民伤亡，但—“
黑烟接著道：“但在这种情况下，市民不会把战爭损失怪罪到我们头上，他们只会把我们看做是人类文明的灯塔，以及提供帮助的盟友、解放者！”
啊，这—·
此话一出，周围男神、果粒橙等十几號“老玩家”都停下整理装备，转过身来。
黑烟笑了笑。
“哼你们是不是觉得，这么做有点卑鄙？”
“多少有点吧。”
男神心直口快。
“嗯”
黑烟嘆了口气，“战爭中的是非曲直，本来就很难说清—————-但有一件事，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诉大家。”
眾人都被吊起了胃口，翘首等著黑烟继续往下说。
“如果我们出於善意，把包括自由、平等，还有经济援助在內的所有好东西，无偿提供给绿洲城，那么，表面上，对方或许会对你三跪九叩，喊你一声老爷。
“但在內心深处，对方非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觉得自己天生高贵、就该享受这种天降的特权。而我们呢？天生下贱，天生就该无偿地满足他们所有的要求！”
听完这句话，有些人若有所思，立刻点头表示赞同，但也有些人面面相。
“大叔—你这看问题的角度，是不是太阴暗了点？”蛋挞觉得这种说法有点让人不太舒服。
“不，小姑娘，这不是视角问题，这就是人性。”黑烟坚持自己的看法。
“我赞同黑烟！”草原说。
“绿洲城市民们如果不流血，不敢把枪对准自己的主人，那他们就永远当不了城市的主人，也永远不会珍惜自己得到的一切。
“甚至短短几个月后，他们就会重新开始崇拜生活奢靡的城主，还有那些贵族们，他们会重新把这些人供奉进心里，看做是自身优越感的来源、精神的图腾！”
“那会非常的麻烦，也非常的噁心，尤其考虑到城里还有一帮神棍僧侣。”黑烟接著草原的话说。
“执行官肯定想到这一点了，所以他才会故意引导市民与城主撕破脸，彻底断绝他们的后路。这其实是一场试炼，直接决定了市民们將来是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公民，还是只配接受管控和奴役。”
聚变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所有未来，都是歷史的重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