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们等一下。”阴璃起身。
她魂魄残缺,连带著?丟失了一段记忆,对京城里的人和事都记得不太分明。
既然是以苏月嫿的身份,她自然要好好探探今日眾人的態度。
来赴宴的多是武將家眷,她们夫家心思质朴,多年来,不管燕王府如何,也不曾落井下石。
苏月嫿换了鹅黄色的广袖流仙裙,木簪挽住秀髮,原本清丽的脸上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妖媚。
“王妃娘娘到——”眾人隨管家的声音望过去,见到苏月嫿都吃了一惊。
原以为这位被太子休弃的镇国公府嫡女嫁立即发布到燕王府之后,也会被傅孤闻拖累,在王府里受尽磋磨。
可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这样一个標致动人,嫵媚多姿的女子。
“多谢诸位前来捧场,老夫人身体不適,这些年也未曾將大家聚在一起,好好说句话,我成婚那日,也没有请诸位前来。”
“今日藉此良机,月嫿代替燕王府,代替那些常年在前线浴血奋战的將士们敬诸位夫人小姐一杯,若无诸位安抚宅院,將士如何保家卫国?”
苏月嫿慷慨激昂,她记忆迷糊,但记得自己变成鬼之前也是会一些功夫的。
所以他天生就对这些武將以及武將的妻女有自然的好感。
“住口!”一声娇喝忽然从门口传来,打断了眾人祥和的氛围。
苏月嫿侧过头,是苏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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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把小鬼从她身边撤去之后,也才过了不过半月有余。
她倒是恢復得快,不过苏月嫿一眼就能看出来,縈绕在她周身,淡淡的一圈死气。
“谁请你进来的?”
“姐姐办的家宴,做妹妹的如何能不来呢?我可是来抓鬼的!”苏韵仿佛完全忘了那天的事,带著人一步步走进宴会。
“不过姐姐,你刚才那句话可真大胆,要是叫皇上听到了,还以为你攛掇多燕王府篡权,才说出那样抚慰兵士的话来。”
“臭丫头,本王妃今日没空跟你玩,滚出去。”苏月嫿懒懒抬了抬眼皮,又示意眾人继续。
“苏月嫿!”看到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苏韵更加气愤!“我看在燕王府的面子上,叫你一声姐姐!”
“像你这样侵占我姐姐身体的妖魔鬼怪!就是该魂飞魄散才是!”
阴璃一愣,以为她確认了自己的身份。
却没想到苏韵继续道:“诸位!小女苏韵,嫡姐苏月嫿大家闺秀的名声,想必诸位也听过。”
“如今变得这么蛮不讲理,竟然还想將亲妹妹赶出去!这不是被鬼上身了还是什么!”
“你这个妖怪!是不是你害了我姐姐又附在她身上,来燕王府,兴风作浪!”
苏韵越说越气,眼中水雾流转,眼看就要委屈地哭出来。
眾人见她的模样,有不由得怀疑起来。
“我记得镇国公府家的嫡女,確实不如今日般优雅大方,反而是有些胆怯。”
“也是啊,听说她嫁起来那天是鬼节呢!说不准,真是被路上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燕王府真是太惨了,沦落到这一步,还要被孤魂野鬼欺负!”
眾人正在议论的时候,苏韵已经向前一步,招了招手,一个身穿道袍道士模样的人就跟了过来。
他一手拿著桃木剑,一手拿著罗盘,四处寻找。
苏月嫿刚想叫人把她们两个扔出去,就看见那道士突然跳脚一般用桃木剑指著自己。
大喊道:“此女周身邪气环绕,定是被恶鬼附身,若不及时驱魔,必將给王府带来灾祸!”
“你这妖孽还不赶紧承认,把我嫡姐的身子还回来!”
苏韵哪里真的知道阴璃的身份?不过是想藉此机会折磨苏月嫿罢了!
没想到她嫁进燕王府之后,不仅没有被打骂和折磨,竟然还当起了一家主母,操办宴会。
苏韵越想也气:“大师,你还不快收了她!”
道士点点头,提著桃木剑刚要衝到苏月嫿面前,就听见她咯咯笑了一声。
“你刚刚说我是什么?”
“你这恶鬼!还不速速从王妃娘娘身上下来!不然我一定打得你魂飞魄散!”
“呵呵呵呵”苏月嫿娇媚的笑声瞬间响起,吸引了宴席上所有人的注意。
“既然我是恶鬼,那你可要好好收了我,不然你也等著被恶鬼撕碎吧!”
道士又从怀中拿出一沓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请诸天师,助我斩妖除魔,捍卫正道!
他说著,手中的符咒飞快的贴在苏月嫿面前的桌案上,一连围著桌案又贴了一圈,似乎是要把她围起来。
苏月嫿轻笑,她这鬼王之身,但凡碰上点真有道行的佛道中人,確实会不舒服。
不过如今这人,一看就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她刚想惩治一下这个骗子,就听见院內传来声音。
“在吵什么?”老夫人在赵管家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
“这位大师,我儿的新妇身上確实藏著妖孽,请你速速收了她,还家宅安寧!”
久居佛堂多年的老夫人都走出来了,眾人都一阵惊讶,急忙起身见礼。
“老夫人您放心,贫道一定竭尽全力!我不信你这样还不现原形!”说著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后,直接衝著苏月嫿面门而来。
苏月嫿抬抬手指,桌案上的盘子忽然凭空立起来挡在自己面前。
下一刻,道士一口水全数喷在了盘子上。
苏月嫿蹙眉,这水里好像有硃砂的味道?
眼看著道士挥舞著桃木剑,指向自己似乎真的想把自己从苏月嫿身上赶出去。
苏月嫿索性站起身,抖抖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就你这点小偷小摸的伎俩,还是別给道士丟人了。”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了进来,道士忽然好像身体不受控制,一般举著剑在原地跳起了不知名的怪异舞蹈。
眾人疑惑之际,忽然间道士好像被什么东西拖到了半空中。
“啊——有鬼有鬼啊!快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他一边蹬著自己的两条小短腿,一边叫道,求饶声逐渐破碎。
忽然,刚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到半空的道士,忽然啪嘰一声摔在了地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又身材怪异地站了起来,就好像又被人拖到了半空中。
如此反覆了几次后,道士的腰带逐渐变松,怀中掉下了一大堆的符纸。
还有两本册子,眾人定睛一看,既不是周易八卦也不是道家心经。
竟然是两本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