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嫿心头一紧,急切地追问道:“大夫,我妹妹她如何了?”
那女大夫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带著一丝怜悯,又夹杂著几分冷漠,轻嘆一声,缓缓道:“小姐,恕我直言,您妹妹这病,已是油尽灯枯之兆。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这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苏月嫿心头。
她见过庸医,可从未见过这般明目张胆、草菅人命的庸医!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正想要一巴掌劈过去。
“庸医!你胡说什么!”阿瑶显然也气得不轻,她“砰”的一声猛拍桌子,中气十足地怒斥道,“我这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你这庸医,简直是草菅人命!”
苏月嫿甚至还来不及阻止,阿瑶这火爆脾气已然暴露了她们的偽装。
对面的女大夫闻言,原本还带著几分悲悯的神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她缓缓收回为阿瑶诊脉的手,目光如刀,紧紧盯著眼前这对“姐妹”,冷冷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不是来看病的?”
苏月嫿见状,心知已然打草惊蛇,再装下去也无益。
眼下这医馆处处透著诡异,还是先离开为妙。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故作轻鬆地说道:“我们是燕王府的人,我和婢女閒来无事,便出来胡闹一番,多有打扰,还望大夫见谅。”
说罢,她拉起阿瑶,转身便要离去。
“想走?”
就在这时,那女大夫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只见她衣袖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呼啸而出,紧闭的医馆大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仿佛一头巨兽猛然合上了血盆大口,將苏月嫿和阿瑶困在了这狭小的空间內。神秘的男人
苏月嫿眼神一凛,她敏锐地察觉到,这女大夫竟然身怀武功,而且造诣不浅。
“別衝动。”阿瑶立刻按住苏月嫿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她是人,用的內力,看著像是江湖人士。”
苏月嫿自然也感觉到了女大夫身上属於生人的气息。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疑,缓缓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轻声道:“大夫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还想强留我们不成?”
说话间,她悄无声息地释放出一丝鬼气。
这缕鬼气,极淡极轻,如同一缕微风般,悄然飘向医馆后院。
苏月嫿心中清楚,这家医馆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后院之中,定然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女大夫冷笑一声,眼神中透著一股狠厉:“今日你们若是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別想离开这里!”
“风梧,我让你帮我看著点,你又胡闹。”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温润悦耳的男声忽然从后门传来,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紧接著,一个身影出现在眾人眼前。
那是一位年轻男子,一身素雅白衣,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苏月嫿却不敢有丝毫放鬆,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男子身上散发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这气息,既不像活人,也不像鬼怪,更不像妖邪,反而带著一种草木清香,让人心旷神怡。她心中警铃大作,暗自戒备。
男子缓步走到苏月嫿面前,微微躬身,语气温和而歉疚:“两位小姐恕罪,都是舍妹顽劣,惊扰了两位,还望海涵。”
苏月嫿看著他,眼神平静无波,淡淡道:“无妨。既然是误会,那我们便告辞了。”
男子微微一笑,侧身让开道路,做了个“请”的手势:“当然,两位小姐请便。”
苏月嫿拉著阿瑶,缓步走向门口。就在她们即將踏出医馆大门的那一刻,身后的男子忽然开口道:“在下风逸,是这家老医馆的大夫。两位小姐若有任何需要,隨时可以来找我。”
苏月嫿脚步微微一顿,却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医馆。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看似寻常的医馆,心中疑云密布。
“小姐,那人……”阿瑶欲言又止。
“我知道。”苏月嫿打断了她的话,眼神深邃,“那医馆,绝不简单。那女大夫身怀武功,那自称风逸的男子,更是深不可测。还有后院……”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方才释放的鬼气,在后院感知到了许多微弱的气息,那些气息,驳杂而混乱,绝非寻常人所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阿瑶问道。
苏月嫿沉吟片刻,缓缓道:“先回府,从长计议。这医馆,还有那风逸,我们必须查个清楚!”
回到燕王府,苏月嫿並未將医馆之事告知傅孤闻。
她隱隱觉得,此事牵涉甚广,或许会牵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秘密。在没有確凿的证据之前,她不想让傅孤闻捲入其中。
然而,苏月嫿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傅孤闻的眼中。
“王爷,王妃今日去了城西一家名为『回春堂』的医馆。”风灼站在傅孤闻面前,恭敬地稟报导。
“回春堂?”傅孤闻微微挑眉,他记得,那家医馆,似乎有些年头了。
“是的。”风灼继续说道,“王妃在医馆內待了约莫半个时辰,期间,与一位女大夫和一位自称风逸的男子有过交谈。”
“风逸?”傅孤闻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属下查过,这风逸,是回春堂新来的大夫,据说医术高明,颇有声望。”风灼道。
傅孤闻沉吟片刻,缓缓道:“继续盯著,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稟报。”
“是。”
夜幕降临,燕王府內一片静謐。
苏月嫿独自坐在房间內,手中把玩著一枚玉佩,这是她从不离身之物,玉佩中,蕴藏著她的一缕魂力。
她闭上眼睛,將心神沉入玉佩之中。
玉佩內的空间,一片混沌。苏月嫿的魂力,化作一道虚影,在混沌中缓缓游荡。
她试图感知那家医馆,却发现,医馆周围,似乎笼罩著一层无形的屏障,阻挡了她的探查。
“看来,这医馆,果然有古怪。”苏月嫿喃喃自语。
她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看来,傅孤闻比我想像的更有意思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