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人都是侍卫的装扮,还配有利剑长矛。
领头的一见苏月嫿和傅孤闻,二话不问直接挥手下令。
“快!不要留活口!”
所有的侍卫迅速行事,脚步声夹杂著利刃出鞘声,刀光矛影便冲了过来。
傅孤闻一下挡在苏月嫿身前,抽剑抵挡还击。
“別躲开!跟著我!”
他对苏月嫿说著话,手上动作狠厉。
扑来的侍卫下手麻利,还很难缠,傅孤闻直接折断对方的利刃,反手就用长剑捅穿了对方的肩颈,再一侧身,劈开长矛,顺势伸手捏住了对方的喉骨。
傅孤闻和十几个侍卫缠斗,苏月嫿不能躲开太远,难免防不胜防再有他人来犯,但她也不想束手不管,刚刚运气,却被魂魄上打入的万字符震得心神俱颤。
疼痛得无法想像,堪比所有酷刑。
她强忍著咬牙,逼退了胸腔涌出的鲜血。
却不敢再运气动用术法。
反观傅孤闻,与七八个人打斗在一处,但却丝毫不见狼狈,游走其中身手灵活,一身雅致,风度翩翩,就连衣襟长袍都未曾沾染半点血珠。
时辰推挪,傅孤闻不想过於恋战,闪身躲避刀剑,趁其不备割喉断脉,手法利落乾脆。
苏月嫿稳住心神,站在距他不远的一角,看得微微挑眉。
所有的侍卫横七竖八地倒落在地,只剩下一个领头的,见势態不妙就想逃窜,却被傅孤闻一剑砍断双腿脚筋,惨叫地趴在了地上。
继而,傅孤闻持剑而上,审视著侍卫领头的穿著,不是皇宫大內,也不是御林从军,虽是侍卫的扮相,却从未见过这类的锁子鎧甲。
“你是何人?”傅孤闻疑惑地问。
领头的看著居高临下近在咫尺的男人,愤怒地咬牙切齿。
“想轻生?”
傅孤闻看出领头的要做什么,再要俯身拦阻,领头的却已经咬碎口中藏匿的毒药,吐出黑红的鲜血,浑身抽搐,形同死人了。
没留下活口。
傅孤闻皱了皱眉,迈步移开,再掀眸看向苏月嫿:“你怎么样?可有伤著?”
苏月嫿轻一摇头,“没有……王爷小心!”
话没说下去,她就看到后方转角处还藏匿了一个人影,还放出了一枚鏢箭,直直地朝著傅孤闻射来——
苏月嫿出言提醒的一剎,她也脚尖腾挪,就要去推傅孤闻闪身躲避,但还是……
晚了。
傅孤闻分了心神,再回眸瞥见凶险,已经躲避不开。
鏢箭刺中他胸膛,殷红渗出,汨汨的血色瞬时染红了衣襟。
他身形踉蹌地往后退了几步,磕碰到地上的尸体,再要摔倒时,苏月嫿也健步而上,一把扶住了他。
“王爷!”
她惊呼诧然,抿唇愤恨的眸光看了眼侧方转角,那道人影,早已消失。
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
这人到底是谁?
掩藏活人的气息,始终都没让她和傅孤闻有所发觉。
顾不上想这些,苏月嫿让傅孤闻倚靠著墙壁,她再查看了下鏢箭,好在刺入得不深,但她也不敢冒然拔除。
傅孤闻疼的脸色苍白了些,低低的嘶著气,“没事,不打紧……”
“伤的位置不好,我要是拔除,不知能否止住血……”苏月嫿说著,也在袖內翻找,除了一个阿瑶绣的香囊,再无其他。
她拿出锦帕为傅孤闻擦了擦血,再撕开衣袍,白皙细嫩的肌肤,壁垒分明,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身,肌肉利落坚硬,充满了爆发的力量。
因著傅孤闻受了伤,鲜血顺著肌肉纹理缓缓流淌,沉重的气息也伴隨著胸膛起起伏伏。
难闻的空气本就飘散瀰漫著大量的血腥。
此时苏月嫿直观的、近距离地看著傅孤闻的伤口,一白一红的交织,恍若对她而言成了莫大的蛊惑,让她情不自禁地就想要……吮吸纳魂。
她感觉口乾舌燥,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发乾的唇沿。
“你怎么了?”
傅孤闻刚好出声,他拧眉看著苏月嫿,循著她的目光落向自己胸腔上的伤口:“你喜欢鲜血?”
苏月嫿迅速回过神,愤懣地闭了闭眼睛,都怪那个该死的牛鼻子,害她魂魄受损严苛,她才会有些不受控。
她捏紧指尖隱忍:“我是没想到……你流了这么多的血。”
说著,苏月嫿也遏制住思绪波动,麻利地为他处理伤口,“王爷,你说这个地宫,会不会是太子和清远合谋的秘密刑场啊?”
“刑场?”傅孤闻没想到她能有这种猜测。
苏月嫿手上动作没停,隨口道:“那么多尸骨,还有这些死侍,而且尸骨应该就是闻人御一家,可能墙体后面还隱藏著几处,但也多半没有活人了,这么多死人,不是刑场,又是什么?”
傅孤闻缓缓地也有些赞同地点头,“但只凭这些……”
声音忽然戛止。
苏月嫿也趁著傅孤闻思索的间隙,一下拔出了鏢箭。
鲜血四溅的同时,她动作极快的撕开香囊,拿出里面的几种香料,混合在一起直接敷在了傅孤闻的伤处。
这些香料都是草药调配,除了味道清新馥郁之外,也有凝血抗炎的用处。
傅孤闻疼得倒吸冷气。
苏月嫿一手还按著他的伤口,另只手麻利地扯出他衣袍的內衬,雪白的绸缎直接隨著『咔嚓』一声撕下。
三两下就將伤口缠裹,还顺带地在他胸前伤口的位置上系了个蝴蝶结。
傅孤闻还没缓过那阵钻心刺骨的疼痛,等片刻后,他神色稍缓,再循著苏月嫿微惊的目光,看向自己胸膛,他眸色也沉了。
“这……”他指著那个蝴蝶结,都不知如何说辞。
苏月嫿汗顏,尬笑:“那个,顺手了。”
她时常閒来无事,帮魂小整理髮髻。
“要不,我解开换个?”她又问。
傅孤闻捂著还在隱隱作痛的伤处,微迟缓地摆摆手:“罢了,就这样吧。”
苏月嫿点头,又想到什么抬手试了试傅孤闻的额头体温,已经有些烧的跡象,她皱眉:“王爷,这鏢箭,会不会有毒啊?”
话一出口,两个人俱是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