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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胸有成竹的董二成这么说,林雪只好信以为真。
  追著细问才知道,赵家那些钱。
  因为匯过来是美元,他懒得换,直接以董建北的名义,开了个户头买了美国的股票。
  由一个海外经理负责,现在退股一定会损失一大笔钱。
  听到完全提不出来,林雪满心欢喜化成了个泡影,她能指望他什么呢?
  他从来就是个甩手掌柜,只想著以后的快活完全忘记了眼前的苟且。
  等到下个月发工资、票据还要半个月,赵家也只会在一季度前打款。
  现在他们两个可谓是身无分文,只有董二成的厂长名头撑场面。
  好在她把女儿送去了乡下,原本她不想动用的私房钱。
  也只好先拿出来垫付住院费,幸好她前夫还曾留下一些补贴,足够他们活到下个月了。
  再把户口簿重新办理,让碍眼的董芊芊消失,拿到知青补助填补这半个月的亏空。
  这么想著日子也不算特別难挨,只有三个人需要吃饭,硬撑一下应该能过去。
  可向来錙銖必较的林雪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重生穿越的董芊芊,不会听话的去下乡。
  她原本的性格比起乖乖隱忍不发的原主,更加专横跋扈。
  只是当宫女的那些年,打碎了她的骨头磨平了她的稜角而已。
  逐渐在这具身体里活过来的董芊芊,慢慢触碰著周围的一切。
  用她的感受一点点地,探知这个新世界。
  就比如眼前这个搪瓷杯子,董芊芊翻来覆去的检查,上面有明显的裂纹、凹凸点粒和饰缺陷。
  与她收入空间的搪瓷杯子,有明显差距,看来看去,这都是一项明显的残次品。
  “这你也敢要一块钱?”董芊芊戴著围巾,藏住大半张脸。
  里边套著一件病號服,外面套著一件黑色衣。
  在306病房门口的楼道里跟黑市贩子討价还价。
  “我这可是上门送货,你当场就能见到现货。你买了就能用,多省事儿!”
  黑市贩子同样一身病號服,连衣都没穿,生怕別人发现不了他是个病人。
  “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啊!我就这一个了,不然还能让你挑挑。
  这可是医院人来人往的,你看不上不买,没关係有的是人买!”
  黑市贩子当然知道自己要了个天价,但没关係!这是在医院,只要有人住院有的是人要当冤大头。
  他刚刚就卖了一个品相好点的,足足卖了五块钱。
  他家过年可算不用发愁了,还是当兵的有钱啊!那钱给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董芊芊很缺杯子,虽然她把董家洗劫了一遍;但原主的杯子已经掉漆了,早就不能用了。
  原主找了林雪很多次,都被她敷衍了过去。她上辈子的洁癖又发作了,用不了別人的。
  只好出来碰碰运气,看看有什么东西能代替。没想到这年头的黑市贩子竟然如此猖狂。
  一个搪瓷杯子最多5分钱,这么不合格的品相他居然敢要一块。
  真是是日风世下、人心不古。
  她有钱也不会给的,一块钱她为什么不去买军用水壶、玻璃杯真当她是冤大头啊!这个世道的行情也跟大楚一样,专坑老实人。
  她再也听不下去黑市贩子的自吹自擂了,把搪瓷杯子还给他,对著黑市贩子翻了个隱秘的白眼转身就走。
  一会儿她就找个高个子的护士揭发他,等著去警局吧!
  黑市贩子也不拦著她,任由董芊芊走掉了。对他来说,今天已经开完张了。
  剩下的能不能卖出去?全靠隨缘了。
  正当他要敲响307病房时,一个斯文的男人打开了病房门。
  对著躺在病房的女人说“雪放心,一会儿我就把你要的东西送来!”
  林雪放心不下,董二成就是个买东西不看品相冤大头,可她要养胎不能过於劳累。
  只好频频的叮嘱他“上次你用工业票买回来的,那把菜刀我就不说了。”
  压根没开锋,连纸都剁不开。
  “这次无论你买什么都要自己先用了,你觉得好再给我。”
  董二成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菜刀嘛!多磨磨不就好了。
  至於这么大庭广眾说出来嘛!这么不给我面子的吗?
  还我先用?水杯、牙刷这些我能用吗?衣服、鞋子我能先穿了再给她吗?
  真是老话讲的对,一孕傻三年。
  董二成频繁的点点头,快速地把门关上。
  心中腹誹道这个林雪怎么越来越像赵云蕾了呢?管的真多。
  天色已经黑透了,董二成正发愁身上只有10块钱,该往哪儿去买东西?
  走到楼道拐弯处时,一双手臂用力地把董二成拉到了黑暗处,一开始,董二成是慌乱无章的。
  一瞬间抢劫、行凶、杀人等等字眼在他脑海里闪现了一遍。
  直到眼前的男人解开病號服,露出了藏著的最后一个杯子。
  諂媚的笑著“同志,买杯子吗?最后一个了,六块钱买给你。”
  早说是二道贩子他还至於这么害怕吗?不过这有点太贵了吧!
  他久不买东西,行情已经到了如此离谱的地步了吗?
  他接过杯子,没有仔细打量。心中想到都是怎么杀价,五块五怎么样?他不会不卖吧!
  黑市贩子在心中打鼓,这个男人的老婆都说他买东西不挑。
  这都最后一个了,他还不赶紧买。想什么呢!
  正巧这时,一位护士经过。
  董二成灵光一现对著护士大喊:“救命啊,这里有人抢劫!”
  黑市贩子撒腿就跑,他不是真正的病人。住院名单上没有他,被抓住了会怎么样他也不敢想。
  只是没想到往日打鹰的人,居然会被鹰啄了眼。
  他最后回头,死死盯住了那张人模狗样的脸。等著吧!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整个沪市的黑市。
  就算你再有钱也买不到任何东西。
  对於自己不经意间上了沪市黑市,黑名单的董二成来说。
  自己白得一杯子比什么都重要,毕竟这可一分钱都没。
  就算是赵云蕾活过来了,都得夸他会持家。
  洋洋得意的提著杯子就往病房里跑,让林雪看看他的本事。
  结果只收穫了一病房的白眼,暂且不提。
  董芊芊跑了一圈医院,遇到了眾多二道贩子。都是即將出院的病人,东西用不到了。
  在隱秘的角落搞了个大甩卖。
  这里的很多东西,就要比前面那个黑市贩子便宜多了。
  可董芊芊看来看去,全部都是二手货没有一件合她心意。
  无奈之下只好前往医院食堂,准备填饱肚子,东西明天到供销社买吧!
  此刻受不了李丹病房里,总是消散不了的烟味。
  徐凤绰准备到楼下吹会儿风,赏会儿月。
  驀然间,一定神就撞见那上辈子直到死,都没能忘记的琉璃瞳色。
  董芊芊在楼下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徐凤绰那双充满侵略感的双眸。
  昏暗的灯光下他眉眼间透露出一股尖锐的戾气,配合他那完美的容顏给人一种癲狂艷丽的美感。
  他在生气!董芊芊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个结论,转身就往身后跑去。
  可孱弱无力的身体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一个健全硬朗的成年人。
  徐凤绰很轻易的就堵住了董芊芊的逃跑路线,把她堵在了楼道口。
  用皮带两三下绑住了她的手腕,又预判了董芊芊会踢他。
  在她行动之前,用膝盖紧紧的顶住了她的双腿。
  局面变化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董芊芊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便感受到了手腕关节处传来的酸痛。
  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近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董芊芊的心急速跳动著,那强烈的心跳声在她的耳畔如鼓点般清晰可闻。
  她惊恐万分,不仅能听见自己慌乱的心跳,还能感觉到他那不正常的、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完全將她笼罩其中。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她感到无比的压迫和无助。
  楼道口那唯一的灯光洒下,光线昏暗而朦朧,却將他们的身影映照得格外清晰。
  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掐住了她的咽喉,那强大的力量让她瞬间发不出任何声音。
  董芊芊的眼中满是恐惧,那冒犯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脸上仔细打量著。
  她似乎感受到他目光中包含的怀念与冷酷,仿佛自己在他面前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物品。
  徐凤绰粗糙的食指与大拇指缓缓地在董芊芊的脸上抚摸著,动作轻柔却让她不寒而慄。
  从那娇艷的樱唇,到秀挺的琼鼻,再到那如柳眉般细长弯曲、如杏眸般明亮动人的眉眼,他的手指上下摸索著,仔细端详著每一处细节。
  董芊芊的內心充满了屈辱和愤怒,却又无力反抗。
  半晌,他发现了眼尾那颗小小的痣。
  那一刻,他凛冽的目光如同寒冰般悬停在那上面。
  他凝视良久,仿佛在思考著什么,董芊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举动。
  他乾渴的喉头微微动了动,右手轻轻抚摸了董芊芊的秀髮。
  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丝意外的温柔,就像前世一样,但这温柔却更加让她恐惧。
  “我问你答,明白了,就眨眨眼。”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她感受到那钳制脖颈的大手终於离开,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气。
  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內心迫切希望有个人路过,这场可怕的遭遇能够儘快结束。
  “你叫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
  “董芊芊”她的声音同样有些沙哑低沉,刚刚这个男人太用力了。导致她的声带有些受损。
  “年龄”
  “16岁”董芊芊小心翼翼地回答著,徐凤绰阴沉不定的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目前看起来放鬆了对她的桎梏。
  她胆子大了起来,眼睛不时地瞟向四周,期待著能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你是间谍吗?”她摇摇头
  “不是,那你跑什么”徐凤绰提高了声量,语气中带著一丝质问。
  “我太害怕了,尤其是晚上。”董芊芊的声音中带著哭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著。
  夜晚的黑暗和寂静並没有激发她的恐惧,而他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才让她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这么说都是我的错咯!”他面色不虞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满。
  董芊芊不敢回答,只是低著头,默默地忍受著他的质问。
  她知道自己现在处於弱势地位,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激怒他,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
  “你是什么病?”看著不到自己胸口的娇小女孩,想起以前战友的教导,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哮喘”董芊芊轻声回答著,心中暗自庆幸他的话题转移了。
  他是一个军人,这个世界军纪严明。也许他对自己的病情会有一些同情,从而放过自己。
  “这样啊!那跟我结婚吧!”他的话让她瞬间愣住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结婚,这么隨便的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董芊芊的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想拒绝、想逃跑,但束缚的皮带还未解开。
  眼前的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如释重负,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
  轻鬆戏虞的看著满脸慌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