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松堂院的路上,锦初遇到了盛嫣嫣,身穿锦色长裙,鬢间又戴上了华丽璀璨的珠宝。
身后还跟了好几个丫鬟,如眾星捧月般簇拥著。
“盛锦初!”
盛嫣嫣脚一抬拦住了锦初的去路,嘴角勾著得意扬扬的笑,面上是不可一世的傲气:“我早告诉过你,不属於你的別乱抢,这世上没人能欺辱我,今日他们都该有的惩罚!”
锦初蹙眉。
下一瞬盛嫣嫣扬手就要朝著锦初的脸颊扇来,锦初反应极快攥住了盛嫣嫣的手腕。
“鬆手!”
她怒瞪。
锦初猛地一甩,看向了盛嫣嫣,继续刺激道:“这么说祁夫人也是因为得罪了你,才被你背后的靠山教训了?”
“舅母的马车也是那位靠山做的,还有舅舅的职位,都拜你所赐?”
话落,盛嫣嫣冷冷一笑:“你识趣就好,得罪我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这声音不小,来往的丫鬟都能听见,偏盛嫣嫣还不自知,继续说道:“盛锦初,我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妾的,你永远都要被我踩在脚底下!”
“嫣嫣!”
赵氏也被放出来,和盛锦初一样,一袭华贵衣裳慈爱地看著盛嫣嫣,上下打量著。
在赵甄出事后,赵老夫人晕过去又醒来,思考了一会儿就派人將赵氏放了,又吩咐下去恢復了盛嫣嫣以往的待遇。
这次,直接称盛嫣嫣是赵氏个人收养的养女,並未沾上盛家。
盛嫣嫣当即高兴得合不拢嘴,换上衣裳重新打扮起来,第一时间就派了將昨儿欺负她的小丫鬟打得半死不活,又迫不及待地来找锦初炫耀。
赵氏拦住了盛嫣嫣:“嫣嫣,你是大家闺秀,何必和一个孤女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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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所言极是。”
母女两相互依偎。
锦初看了眼两人,越发好奇盛嫣嫣的真实身份,什么样的人能对祁夫人,卢氏,还有当朝户部尚书同时动手?
数一数,偌大的京城不外乎就那么几个人。
究竟是谁?
当著赵氏的面,盛嫣嫣还有所收敛並未针对锦初,赵氏心里还惦记著赵老夫人,也没空和锦初多说什么。
母女两手挽著手亲密离开。
锦初看了眼二人背影,匆匆回院,喊来了飞霜:“十七年前的事可打听清楚了?”
飞霜摇头:“奴婢这些日子已经打听过了,府上的奴僕全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是十七年前伺候的,对当时的事根本不知情,夫人身边伺候的,早早就被卖了,一点消息也无。”
锦初篤定,十七年前赵家一定发生了大事,全府上下都在欺瞒。
知道真相的全都被处理了。
难道线索就这么断了?
“姑娘,盛嫣嫣的生父当真这么厉害?”飞霜诧异。
锦初没有回应,能让整个赵家心甘情愿的帮著认下盛嫣嫣,必定来头不小。
背后之人,她还能扳倒吗?
她心里没底,骤然脑海里忽然想起一道人影,她豁然起身,带著飞雁飞霜匆匆出府。
“姑娘,咱们这是要去哪?”
“去见陆大人。”
彼时陆恆揉了揉鼻尖,重重打了个喷嚏,斯哈斯哈抽噎两声,又眼皮跳了跳。
小廝上前:“大人,春日寒凉,奴才给您再添个炉子吧。”
陆恆摇摇头:“不必了,陇西天气比京城还要寒凉,也不见开春了还用炉子。”
话音刚落,外面传故人来访。
“故人?”陆恆蹙眉,他在京城能有什么故人,十有八九又是谁托他办事的,不耐烦地挥挥手:“没空!”
小廝正要离去,陆恆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来人是男是女?”
“回大人,是一位小娘子。”
得!
陆恆嘆了口气:“请进来吧。”
紧接著又叫人在屋子里燃上炉子,使得屋子里暖和三分,又叫人上来了茶水点心。
片刻后果然看见了锦初的身影出现。
“陆大人。”锦初行礼。
陆恆挥挥手:“如今你已经是郡主身份,不必行此大礼,坐下吧。”
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著锦初,確定她没红眼,也没受伤,才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问:“郡主怎么突然来了,要是来问赵尚书的事,涉及机密,无可奉告,若是惊马,此事还在追查。”
陆恆很快就猜到了锦初来时目的。
锦初哭笑不得,温声问:“那大人可否告知,是人为还是意外?”
“这事儿对你很重要?”
锦初想了想,点点头。
陆恆也没著急回应,反倒是安抚起来:“与你无关,总之牵扯不著你。”
这么说,那就是人为了。
眼看著陆恆就要撵她,锦初悻悻站起身,临走前陆恆道:“东西街还有朱雀街,有两处宅子,你喜欢哪一套?”
“啊?”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锦初愣住了。
陆恆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你父亲追封国公,按理是有一座宅,皇上將选宅的事儿交给了本官,等过些日子皇上就能亲赐牌匾。”
锦初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欣喜不已,衝著陆恆屈膝:“多谢陆大人。”
“皇上的意思,不必谢本官。”陆恆避开一礼,眨眨眼看著她,锦初想了想:“朱雀街位置不偏不倚,我觉得甚好。”
陆恆点头:“此事本官记著了。”
经赐宅一事很快就冲淡了锦初对今日赵家发生诸多事的担忧,她相信,陆大人不会骗自己。
“祁国公府的婚事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锦初诧异。
“祁家过於荣耀,水满则溢。”多余的话,陆恆也没再说,挥挥手,让人送她离开。
从陆宅离开时,锦初的脚步都是轻盈的,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身后陆恆盯著锦初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这丫头,要不护著点儿,多少人盯著呢。”
“大人,祁国公来了。”
陆恆闻言皱著眉,下巴一抬:“请去大堂。”
大堂內,祁国公阴沉著脸极不悦:“听说陆大人今日在天香楼抓到了几个闹事者,可审问出什么了?”
“国公爷,今日下官的確抓了几人,不知国公爷指的是哪一桩事?”陆恆故作疑惑。
祁国公心口堵得慌,现在全京城都在传祁夫人不甘寂寞,在天香楼一女战二男的丑闻。
祁家,何曾有过这样的丑闻!
现在让祁国公亲口说出来,无疑是给他怒火添了一把柴禾:“陆大人,少在这跟我打哑谜,今日天香楼的事你难道不知情?”
陆恆失笑:“下官每日都要抓许多人,还要审问案子,记性不好,还望国公爷提醒两句。”
“你!”祁国公气地瞪眼。
“大人,是关於祁夫人门前闹事的那一拨人。”陆恆身边的小事及时提醒。
陆恆这才恍然大悟,难为情地看向了祁国公:“真是不巧了,那两个闹事者,死了。”
“死了?”祁国公拔高了声音,蹭得站起身瞪著陆恆。
当时祁夫人衣衫不整,天香楼闹哄哄的,有人报了案,陆恆第一时间派人抓来了屋子里的两个男子。
生怕祁国公不信,陆恆派人將两具抬上来:“死在了来衙门的路上,还未来得及审问,都是咬破了牙后藏的剧毒,中毒而亡。”
祁国公看著两名男子嘴角的血,怒不可遏,现在人都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国公爷若是想要將人带走,签字画押,隨时都可以带走。”陆恆一副公事公办的態度。
祁国公脸色阴沉沉地看向了陆恆,哼哼地甩袖而去。
陆恆挥挥手,叫人將两具抬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大人,国公爷气得不轻,您今日怕是要得罪国公爷了。”小廝惴惴不安道。
陆恆不以为然:“祁国公所依仗的不过是宫中贵妃,和三位皇子罢了。”
小廝瞪大眼,这靠山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