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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榜后京城人人都知道展家出了个状元郎,媒婆更是將展家堵的严严实实。
  百姓们伸长了脖子,翘首以待。
  不远处的马车同样很焦急,叫人去宫门口等著消息,柳六姑娘紧张的攥著帕子:“果真是展公子高中状元了,祖母,今日这么多人等著,咱们……”
  “別说晦气的话,柳家还有王府撑腰,也不逊色京城名门望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再说展夫人那日分明鬆了口的,要放榜日给展公子选门婚事。”柳老夫人拍了拍柳六姑娘的手背宽慰:“京城姑娘又有哪个比得过你?若是早生几年,就是太子妃的位置也坐的。”
  话音刚落外头呼声很高:“状元郎来了!”
  一道道惊呼声宛若潮水般铺天盖地的袭来,铜锣一声响,锦衣卫开道,只见少年骑白马,胸口处戴上了大红,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气质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就是状元郎?”
  “果然文质彬彬,看著就有气质。”
  “那可是展家子弟,岂能差?”
  一句接一句的夸讚从百姓口中说出。
  柳六姑娘悄悄撩起帘子,视线紧紧追隨在展范予身上,翩翩少年郎,英俊瀟洒,器宇轩昂,身后还跟著数百个锦衣卫护著,將人群远远隔开。
  看见这幅场景,柳六姑娘皱起眉;“祖母,展公子身边许多锦衣卫护著,咱们根本靠近不了……”
  柳老夫人也是皱眉,按照往年习俗,是可以榜下捉婿的,她也是存了这个心思,一得到消息立马就带著数十个年轻力壮的家丁来了。
  莫说靠近了,就看那锦衣卫个个面狠凶煞,就能嚇退眾人。
  “去展家!”柳老夫人一咬牙,今日必须要將婚事定下来。
  马车停靠在將军府门口,门前依旧人潮拥挤,根本就挤不进去,柳老夫人对著婆子低语几句。
  婆子点头,绕过后门去打听,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老夫人,展夫人今儿上午入宫,还未回来。”
  “进宫了?”柳老夫人有些失望,视线落在了门前挤来挤去的媒婆身上,犹豫一瞬后沉了声:“去镇王府!”
  镇王府此刻同样是人声鼎沸,围绕著一群人,不过和展家不同,大都是声討。
  其中还有几个眼熟的人趴在台阶上不肯离去,嘴里嚷嚷著要个公道。
  “王爷,我们寒窗苦读十几年,怎么会被贬的一文不值?”
  “王爷,按照北梁祖规,我们进了殿试,是一定有官可做,太子殿下不讲信用,出尔反尔,我们不甘心!”
  “求王爷做主。”
  柳老夫人这才看清这几个人的模样。
  可不就是前几日还纸迷金醉,意气风发的学子们?
  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般狼狈了?
  身穿中衣,浑身沾满了污渍,披头散髮的像极了乞丐。
  其中还有柳老夫人之前最看中的章家学子,七尺男儿宛若癩皮狗一样瘫在了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著不公。
  柳老夫人简直不敢想像才一天,人居然变成这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柳老夫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柳六姑娘也被嚇得不轻,杏眼圆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招来丫鬟:“快去打听殿试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丫鬟点头,飞快去打听。
  没多久丫鬟折身回来:“姑娘,殿试上几个学子公然辱骂了先帝,还写了......写了光復大佑的诗,被太子殿下当场撵了出去,最严重的还是章公子,被打了三十个板子。”
  “那是为何?”柳六姑娘追问。
  丫鬟道:“章公子说太子殿下极有可能血统不纯,还当眾污衊了小殿下,要求滴血验亲。”
  嘶!
  柳老夫人倒抽口凉气,疑惑地看向了门口趴著的章公子:“他怎么会蠢到如此地步?”
  这种话居然也能说出口,简直不要命了。
  太子没有斩杀他,就算是仁善了。
  “王爷,我都是为了您著想啊,王爷您不能不管不顾。”章公子扯著嗓子喊,趴在台阶上往门口爬,一路爬过去的地方
  ,到处都是血跡。
  柳老夫人看著惨状嘴角忍不住抽搐两下,目光一转,看向了柳六姑娘:“六儿,这样的蠢货怎能配你?”
  怀中姑娘嚇得小脸发白,柔弱的挽著柳老夫人的胳膊:“怪不得今日放榜只有状元,连会元,解元都没公布,原来是出现这样的事,祖母,这些学子都是王爷培养,如今全军覆没,王爷会不会生气?”
  柳六姑娘已经心生胆怯了,她不敢这个时候再去镇王府惹不痛快。
  柳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先进去瞧瞧再说。”
  叫人去敲门,管家一看来人撵走了门口围聚的人,弓著腰將两人引进来。
  “祖母,今日不宜提婚事。”柳六姑娘小声提醒。
  柳老夫人道:“我心里有分寸。”
  进了大院就听见了镇王妃在发怒:“混帐东西,去把那几个姐儿给我找来!”
  “王妃,那几人昨日就被赎走了。”
  “混帐!混帐!”镇王妃气的不轻。
  这些人都是在前两日被怡红院的姑娘给带偏了,说什么从龙之功,说什么前途富贵在此一举,成王败寇,太子不敢明目张胆的打杀。
  这帮蠢货居然信了!
  出了事一个人都找不到,还被御史冠上心术不正的罪名。
  镇王妃简直要被气死了:“將这帮蠢货都撵走,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