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自迷失中迷失
“其实，雾都的雾一开始没有这么大的。”
浓厚的雾中，临时加入的卡莲让墨白这三人小队变成了四人小队，领头的人从墨澄变成了卡莲，人手一盏同款提灯。
可能是单纯的走在雾里太无聊了，卡莲回头，幽幽的说：“最开始的时候，人们以为是工业化造成的污染，街上站满了喊著保护环境，进行抗议的閒人。”
“无数的工厂被迫关停，保护环境，爱护自然的口號喊了几天，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行动是有效的，雾会散去，夜晚会重新到来。”
“然而，他们错了，雾对比之前，愈发的浓厚，原来还能在雾中自然的行走，现在则需要光源来辅助。”
“他们的行动除了让一部分人失业外，好像没有任何的用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注意到了，那个隱藏在保护环境口號之下，已经发生了几天的惨案。”
“开膛手杰克。”
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瀰漫在身边的浓雾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好像是在回应些什么。
“一开始只是在雾散去后，早起的人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这並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这个时候，街上死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卡莲微微一顿，询问：“说起来，你们来自未来对吧？”
“在未来，这个世界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墨白沉吟两秒，回想起自己这一路上的遭遇，遇到恐怖分子，被恐怖分子绑架，给上主刨坟，为了美少女和上主拼刺刀，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病娇美少女恐怖分子盯上，被上主欺骗，话疗前恐怖分子..
嗯，都是非常美好的回忆呢。
墨白一脸诚恳的说：“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是吗，那还真是一个糟糕的事情。”
卡莲继续讲述著：“虽然死个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一下子连续死人，且死的手法都一致，那就不正常了。”
“圆桌骑士很快將其认定是同一人所为，雾都杀人狂，开膛手杰克，一下子，他有了很多称呼。”
“割喉加剖腹，这样的手法即是杰克的象徵，甚至还有不少人借著杰克的名號进行杀人，混淆视听，不过这就是无关的事了。”
提灯的修女回头，雪白的头髮隱隱和雾融为一体，却又被黑色的修女服隔开：“说起来，你认为杰克他杀人，为什么要割喉加剖腹？”
“问我？”墨白眨了眨眼：“嗯————·让我想想。”
杰克的案子在未来仍然是一桩迷案，所发现的大部分证据都是偽造或者乌龙，没有人知道杰克的真实身份，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法，自然也没有一个標准答案。
只能说不愧是雾主的眷属。
如果说割喉是为了高效的杀人的话，那剖腹是为了什么，明明上一步就已经把人杀死，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把肚子剖开，去取走里面的內臟？
是嘴馋了想品尝一下，还是充当战利品，又或者是类似天诛一样的標识？
墨白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在有些学说里面，有人认为內臟就是灵魂的载体，不同的內臟承载著不同的记忆。”
“如果以此为基础进行延伸的话，那杰克剖腹取走內臟的行为，岂不是在他人的灵魂中寻找些什么？”
卡莲用讚赏的眼神看著墨白：“虽然知道你大概率是蒙的，但恭喜你，找对了方向。”
她的语气逐渐怜悯起来，仿佛是在透过雾讲述著某个可怜的傢伙：“知道吗，作为雾主的眷属，迷失自己是一块敲门砖。”
“失去了过去，未来也变得毫无意义，在无尽的迷茫和苦痛中，深陷迷雾之人决定在他人的灵魂中，找到自己。”
“他开始以特定的手法对特定的人进行猎杀，切开喉咙掠夺其生命，让灵魂固定在腔腹中。”
“剖开肚子，夺取內臟，然后像一个真正的恶魔一样，將其吞入腹中，用那股疯狂与血腥来让自己寧静，以渴求填补他所迷失的那一部分。”
卡莲的声音冷淡无比，没有丝毫声线起伏，在这雾中，莫名的有一种入机的感觉。
不是入机，胜似入机。
不过，也正是这入机的声音，让墨白他们此时毛骨悚然起来。
“吃，吃了？”
小白惊呼出声：“没有做成菜也没有怎么处理就直接吃下去吗？”
“那多不卫生呀。”
“而且一定很难吃。”
墨澄：“.—不是，重点应该不是这个吧？”
“我觉得很重要啊。”小白认真的说：“墨白跟我说过，吃饭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能隨便对待的。”
“如果是墨白的话，一定可以把这些內臟烹飪的非常美味的对吧？”
墨白：“？？？”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瞎说！”
什么汉尼拔行为，他墨白这辈子也就烤过猪腰牛腰羊腰之类的，人腰那是真的没动过啊。
默默的捂住小白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墨白疑问道：“最开始杰克確实是只对女性动手，那到了后面，为什么男的也不放过了呢？”
墨白记得卡莲的草坪上，那些倒地的户体有男有女。
“这就是雾都的迷雾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啊。
卡莲垂下眼眸：“他连自己为什么要杀人都给迷失了。”
“只是机械的，本能的，习惯的去猎杀，剖腹，夺取內臟，因此，这样的行为永远都不会停下。”
“他从杰克，变成了真正的开膛手杰克。”
“迷雾也因此壮大起来，因为迷雾的起源，杰克已经彻底迷失在雾主的力量中。”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是谁。”
看到卡莲这仿佛亲身经歷的样子，墨白咳嗽一声：“咳咳，所以，卡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卡莲面无表情的说：“因为我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杰克不过是我达成目的的棋子罢了。”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大家都沉默了。
因为他们真的判断不出，卡莲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几秒后。
“你们不会当真了吧？”卡莲露出略带嘲讽的笑容：“这当然是玩笑啦。”
“我怎么可能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哈，哈哈，也是——”“
墨白乾笑一声：“这个玩笑开的很好，下次不要再开了。”
“我们继续去找杰克吧。”
在雾中，墨白摸了摸自己的手背，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好像又只是一个错觉。
不过，卡莲都在这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虽然是迷失的卡莲。
墨白垂下手臂，继续跟在卡莲的身后。
而那置於雾中的手背，昔日耀眼的黄金刻印已然消失。
迷雾中，仿佛有人影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