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偽装成山匪,去誆那乱石寨。
李原便命人开始准备。
石头叔先走过去,掀开了木轮车上的草蓆查看。
只是一眼,便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眾人连忙围过来观瞧。
却是见到,这木轮车上的几个箩筐之內,满满装的都是铜钱。
李原走过来,隨手拎起一贯铜钱查看。
却发现这些铜钱虽说铸造的有些粗糙,明显是私铸的劣幣。
但用料却是很足,不是什么铅铁杂钱。
这倒是让李原颇为意外。
看来这箩筐中的铜钱,应该就是那牛头山用来买盐巴的资金了。
车架与铜钱都是现成的。
剩下的就是挑选精锐,偽装成牛头山的山匪。
这个活计,石头叔与豹子叔带著山民们毛遂自荐。
其实从外表上,根本分辨不出山匪与山民的区別。
大家都是肤色古铜,身上穿的也都是粗布麻衣。
这些山民只要学著山匪的样子肩头扛上刀矛,远处望去就是一队山匪。
当然,仅靠这些山民要想冲门夺寨实在是有些困难。
於是四辆木轮马车中,除去装著铜钱的第一辆,其他三辆的车內都藏进去了四名披甲战兵。
在车顶上盖上草蓆,远远的倒也看不出来。
而李原则是手提破军枪,一身的麻衣斗笠,亲自偽装成山匪押车的小头目。
李原要亲自上阵,眾人连忙劝解,这种事伯爷大可不必亲力亲为,薛大成与佐兴都可代劳。
但李原还是坚持亲自带队。
他心中明白,这抢门夺寨的机会只有一次。
自己的武力值是全军最高的,还有一堆的属性辅助。
他亲自出马,夺寨的成功机率最高
最终大家还是拗不过李原,任由他亲自带队。
二十几名山民精锐偽装完毕,李原又安顿好后续的接应。
这一队化装的山匪,便在他的带领下,赶著马车向乱石寨的方向而去。
此时,在乱石寨的石墙之上。
十几名负责驻守的嘍囉或坐或臥。
或是打趣閒聊,或是闭目休息。
几个寨中的头目则是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打著一种简易的竹牌。
在这群山匪之中,有一个汉子却是显得颇为显眼。
此人身材瘦弱,五官老实质朴並不像恶人。
上身没穿衣衫,裸露的肩头后背上,到处都是被鞭子抽打的血凛。
他跪在地上很是恭敬的,给那最为凶悍的几名山匪扇著蒲扇。
有的山匪路过时,嫌他碍事,还会时不时的对他踹上一脚。
他也不敢吭声,只是跪在地上扇的更加卖力。
一名运气不佳的黑脸的山匪头目输了牌。
眼见著自己的银两被对家拢走。
气的是哇哇大叫。
心中的怨气无处发泄,便隨手抓起一支木棒,对著那瘦弱的跪地男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那汉子挨了打也不敢吭声,只是双手护住头,闭眼咬牙挺著。
猛打了一阵,那黑脸的头目显然是打累了。
便一脚將瘦弱汉子踢翻在地,然后起了身大声说道。
“奶奶的,这牌打的真无趣,”
“走了,老子去內寨玩女人。”
似乎觉得还不解气,他转过头望著那瘦弱的汉子说道。
“老子今天就玩你的婆姨。”
“你就在边上给老子看著。”
“像你这种怂货。”
“也就只配一旁看著。”
那瘦弱汉子並没有说话,甚至脸上都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只是听说这人要去祸害自己媳妇,便本能的慌忙跪下,对著那黑面悍匪嘭嘭的磕头。
那样子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个瘦弱的汉子名叫孙有田,是十里外槐树村的农户。
七天前,这乱石寨的山匪摸进了村,不但抢光了村中的粮食。
还掠走了村中的几个女人。
这孙有田新娶的媳妇,也被乱石寨的山匪抢上了山。
女人被土匪掠到山寨,谁都知道会面临著什么样的命运。
村中的老人告诉他,落到山匪手中的女人岂能还有好结果。
把自家媳妇忘了吧,你就当她已经死了。
不过这孙有田,却是性格非常倔强。
他连夜寻著踪跡,跟在山匪的后面,还真的让他找到了这乱石寨。
他不知道该如何救出媳妇,便双手捧著家中地窖藏的铜钱,请山寨中的老爷们放了他的婆娘。
而引来的,只有山匪们的谩骂与嘲笑。
他在山寨外面磕了一天的头,最终因为饥渴昏倒在地。
那位说了,他既然都寻到了土匪的老巢,为何不报官,让官军来剿灭山匪。
其实这些年,周遭的村民们早就报过官。
但每次剿匪,官军都要从周遭村寨征粮征丁。
结果山寨中的土匪没有被剿灭,被征粮逼破家的村民却是越来越多。
这孙有田不过就是一个落魄农户。
没有粮米金银,报了官也是无用。
见这磕头的汉子晕倒了。
山匪们怕他跑了暴露了山寨的位置,便將他拖入了乱石寨之內。
这种跟著上山的汉子,一般就只有两条路。
要么加入山匪同流合污,要么就是一刀剁了不留后患。
只是这孙有田,被人餵了几口水,醒了依旧是继续对著山匪磕头。
哀求山上的好汉爷放了他的婆娘。
为首的小头目,查看了这汉子的身子骨,身体过於瘦弱根本当不了匪。
便想一刀把他斩了。
但山匪中有个傢伙,听说这汉子是来救媳妇的。
便想出了个歪主意为眾匪解闷。
他把那孙有田拉进內寨中。
让他眼睁睁的看著自己媳妇,是怎么被山匪折磨的。
最初,这汉子被刺激的是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哀求山匪放过他的女人。
只是这些山匪打家劫舍,哪有一个是好人。
孙有田哀求的越惨,这些山匪只会觉得更加有趣,反倒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折磨。
后来,这孙有田被刺激过度,神情变的麻木。
甚至脸上都没了表情。
这些山匪觉得无趣,就用鞭子抽他解闷。
以至於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血凛。
后来,山匪们为了玩的更加长久,便告诉他,只要他能在山寨中活过百日,便放了他和媳妇。
实际上,这只是山匪的谎话。
山匪们如果玩腻了,他和媳妇最终都是被一刀砍了的命。
这七日,孙有田为了救自家婆姨,在乱石寨中的日子如同地狱煎熬。
那黑脸头目,转身刚要走。
却听石墙上巡逻的嘍囉高呼。
“快看,有人过来了。”
“那是不是牛头山来买盐的人?”
周围的山匪听闻有外人来,都连忙登上了石墙向远处张望。
果然不远处的山路上,一队二十几人护卫与四辆木轮车,不慌不忙的向乱石寨的方向行来。
那黑脸头目看了几眼便说道。
“想必是那牛头山又来买盐巴了。”
“告诉他们不要靠近寨墙,我去通知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