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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州爆发民乱,还连破了三座县城。
  据说,民乱爆发时,乱军还伤了一位本地的皇亲国戚。
  这下朝廷是震怒不已。
  兵部直接下令,调集了周边府县的郡府兵与兵户进剿乱军。
  这仗一打就是三个月。
  最后听到的消息,就是乱军因粮尽,兵马溃散不知所踪。
  现在怎么突然出现在了赤水河的北岸四城。
  眾人心中都是非常不解。
  韩明道从一旁的架子上取来了一幅舆图,在桌案上展开。
  这是一张北疆的山川地理图。
  李原与眾位將军围拢了过来,都在这张图上指指点点。
  庆州將军齐德宽,指著图中一个地方,有些疑惑的说道。
  “这里便是并州,距离咱们北川道至少有六百里。”
  “要穿过北川过赤水河抵达北岸四城,至少还要在走上一百里的路。”
  “这里外里便是至少七百里。”
  “这期间,乱军还要穿府过县,避过围剿的兵马,朝廷的耳目。”
  “这怎么可能?”
  “我老齐是不信有人能做到的。”
  其他几人也是低头沉思。
  李原却是用手一指江川道北方的一片山区说道。
  “要我看。”
  “他们应该走的这条路。”
  几位老將俯身仔细看去,淮州將军贾恆说道。
  “这里我倒是知道,从并州向北一百五十里,穿过两府四县。”
  “进入东玄山,在翻过越胡岭,出来几十里便是赤水河的沙岭渡口。”
  李原点头说道。
  “过了沙岭渡口,便进入了北蛮控制的草原。”
  “在草原中沿著口外商路,向西北方向行六百里,便可抵达北岸四城。”
  卫州將军陈廉神情疑惑的说道。
  “这一路上没有大的城镇,村落也极少,乱军根本无处补充粮食。”
  “从口外草原走到北岸四城,这一路上还要穿过数百里的无人区。”
  “不但粮食成问题,还要隨时面对北蛮人的骚扰,这绝不可能。”
  李原眼睛眯起,心中暗自想道。
  如果这支并州乱军,真的是走的这条路。
  那这支人马可不简单啊。
  那他们需要沿途躲开朝廷兵马的围剿,还要穿府过县一路北行。
  中途更是要穿过数百里的无人荒漠和草原。
  这一路上要死多少人。
  这条行军线路,即便是李原亲自带兵,也不敢说能平安的走下来。
  何况是一支被朝廷围剿的义民乱军。
  李原现在对这支并州兵马多少有些兴趣了。
  这时庆州將军齐德宽沉吟了一下,对眾人说道。
  “要我说,这些叛军从哪条路来的,咱们暂且不论。”
  “兵部要咱们收復这北岸四城。”
  “那就得派出大军,围剿这支并州兵马。”
  “咱们各州,现在可都在防备著北蛮寇边。”
  “这个时候动用兵户远征北岸四城,实在是不合適啊。”
  一旁的贾恆也是点头说道。
  “老齐说的不错。”
  “对方即便是一支叛军,但毕竟有城池可守。”
  “我们人派的多了,后勤粮秣就是问题。”
  “这人马派的少了,那便没有把握在短期內打下四城。”
  “咱们一旦攻城不利,北蛮再有兵马从侧翼抄掠过来。”
  “那北川的事態就不可收拾了。”
  眾將听完都是微微点头。
  贾恆说的情况,並非没有可能。
  现在北川道的兵马,防守都嫌不足,还要调动出去远征攻城。
  这事情显然就很难办了。
  必须要重新想办法才行。
  这时,韩明道又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了一封信,抬手递到了李原的面前。
  李原看著信函神情就是一愣,眼睛疑惑的望向老韩。
  韩明道笑著说道。
  “此信是北寧侯大人,托我带给伯爷的。”
  “老侯爷说是密信,我可还没看过。”
  听闻这是北寧侯给自己的密信,李原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他將信函展开,粗略的看了一遍,表情有些古怪。
  周围的几位州府將军,对於老侯爷信的內容也很感兴趣。
  不过既然说是密信,自然也不好问。
  李原將信看完,也没隱瞒,而是转头对著几位神情颇为好奇的將军说道。
  “老侯爷在信中说。”
  “并州之事,非民之过。”
  “乃是并州勛贵戮民之祸。”
  “百姓举事只是求活,情有可原。”
  “他叮嘱我们,这伙逃到北岸四城的乱军,咱们大可先招募试试。”
  “若是能收为己用,自可一举两得。”
  听了李原的话,这几位州府將军,总算是知道了为啥老侯爷要写密信了。
  因为老侯爷在信中说的这话,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
  说百姓举事有理,这不是等於说朝廷无道吗。
  这话要是传出去被那些文官知道了,老侯爷少不得要被人弹劾。
  不过北寧侯显然是豁出去了。
  直接建议李原,试著去招募这些举事的义军,看能不能补充到北疆的边防体系中去。
  从出发点来说,北寧侯也是为了巩固边疆劳心国事。
  李原二话不说,直接將这封密信烧掉。
  他可不能给老侯爷与自己留下什么口实。
  將信函烧掉之后。
  李原是低头思索,沉默不语。
  老侯爷建议我去招募这支乱军为己所用。
  但李原心中明白,此事非常之难。
  这支并州举事的乱军,与朝廷大军多次交战。
  恐怕已然和大梁朝廷结下了死仇。
  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招募,他们难道不怕是被骗过去砍头吗。
  不过从北川道派兵马去强攻四城,显然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庆州將军齐德宽说得对,將宝贵的兵力消耗到这四城乱军身上实在是得不偿失。
  在这期间一旦铁勒大军进犯,那北川道四州就危险了。
  这时,定州將军韩明道问道。
  “伯爷,您觉得此事,咱们该如何处置?”
  “是调集兵户杀过去。”
  “还是先派人过去收编劝降。”
  李原转头看了看几位將军。
  齐德宽与贾恆也是点头说道。
  “伯爷,我们几个商议过了,此事我们愿意以您为马首是瞻。”
  “您说战我们便战,您说招募,我们便招募。”
  李原见几人都是点头。
  不说李原是这北川道诸將中,唯一的勛贵县伯。
  那北寧侯的密信也是点名写给青原伯的。
  所以此事的决定权,確实是在李原这里。
  他略一沉吟,对几人说道。
  “北岸四城必须收復。”
  “否则,咱们北川道便没了北岸的眼线。”
  “北蛮大军来了也无法预警。”
  “现在只知道是并州乱军占了四城。”
  “但这些乱军人马有多少,首领是谁,兵器甲冑粮秣是否充足。”
  “咱们现在是一概不知。”
  “这没有情报,自然就无法做出合理的判断。”
  李原的几句话,说的眾將都是连连点头。
  青原伯说的非常对,確实是这个道理。
  隨即听李原说道。
  “所以,我决定,亲自走一趟北岸四城。”
  “我要亲自看看,这支并州人马,到底值不值得咱们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