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刚上楼，隔著老远叶鶯就闻到了隱隱的腐臭味。这股气味中还夹杂著消毒药水和气味。
叶鶯仔细辨了辨，顿时皱起了眉头。
寒潭水虽有灵气，可到底只是空间灵气化入水中所致，灵气的浓度有限，不如空间中灵气浓郁。
这样的气味证明老爷子的身体腐烂面积已经很大。现在她还需要检查一下老爷子身体上腐烂的面积才能知晓是否需要將老爷子带进空间里治疗。
二层的走廊，每隔十米都有战士看守，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门口，两名战士见秦淮民过来，立刻將门打开。
房门已一开，一股浓烈的恶臭衝进了眾人的鼻子里。
两名战士早已习惯，但每次闻到这股气味，都会习惯性憋气，脸色也会微微涨红。
姜文在门打开的那一刻时，就略有得意地看向叶鶯和关莹莹两人。
“关医生，还有这位助理。老爷子情况特殊，味道有点不好闻，等我先进去把窗户打开通通风。”
他等著两人露出嫌弃的神色，秦家主就会知道这两人到底太过年轻，就连这点气味都忍受不了。
叶鶯奇怪地看了眼姜文，“姜医生，医者仁心，你做了老爷子那么久的主治医生，连这点气味都受不了吗？
关医生，老爷子的病情要紧，我们进去吧。”
“你们！”
秦淮民失望地看了眼姜文，“姜医生，一把年纪了，跟两个小女孩计较也就算了，还用那么些浅显的心机。
丟人！还不跟我进去！”
姜文服务了他们秦家三十年，忠心绝对是没话说的。虽然老爷子的病情在他手里並没有好转，但是他也不会因此而对他有所看法。
今日他將关莹莹和叶鶯带回来，很明显让他对两个新来的小姑娘有了危机感，才有了刚才种种事情的发生。
这並不是坏事。
叶鶯跟著关莹莹刚走进去，只见秦萱萱哭红著一双眼睛跪在床边。
她抽泣著抬眼，看见叶鶯和关莹莹来了，立刻衝到关莹莹身边。
“莹莹姐姐，我知道你的医术很厉害的，你一定能救我爷爷的，你快救救他吧！”
关莹莹轻轻拨开秦萱萱的手，淡淡说道。
“让我先看看秦老爷子的状况。”
叶莹莹搭上秦老爷子烂了一截的手腕，然后静静地號脉。
叶鶯安抚著秦萱萱示意她不要说话。
只见关莹莹戴上手套，检查了秦老爷子身体的腐烂情况，然后有些严肃地走到秦淮民面前。
“关医生，如何了？”
“秦家主，不瞒你说，老爷子现在的状態，丧尸病毒已经入侵了他全身的免疫系统。
若不是靠他的意志力撑著，恐怕早已变异了。”
“你，你知道......”
“这並不难判断。
据我末日后对丧尸病毒侵入身体后的了解来看，这种病毒会迅速杀死人身体里所有的免疫细胞，占据身体，入侵大脑。
所以老爷子在最初的头疼阶段，其实就已经是感染了丧尸病毒了。
他如今陷入了昏迷，虽然潜意识中依旧在对抗著，可是只要人不醒过来，丧尸病毒侵占身体的速度就会加快。
这一点，我相信姜医生也是清楚的。”
姜文被关莹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点头，“你说的没有错。老爷子最近两周的情况每况愈下，我们毫无办法。
关医生你能仅凭把脉就將老爷子的情况了解到七七八八，说明你有真本事。
刚才是我姜文言语上有所冒犯，还请你见谅。
老爷子昏迷了十二天，你可有办法让他清醒过来？”
叶鶯刚才也看了老爷子身体上的状况。
浑身肿泡，身体皮肤超过一半全部腐烂出脓，黑色血水混合著脓水流得整个床单上都是。
关莹莹虽然医术了得，可是老爷子现在的情况已经属於药石无医，正常手段是无法逆转的。
“秦家主，我有办法让老爷子短时间內清醒过来。可是有利就有弊，你得做一个选择。”
叶鶯对於关莹莹的医术是了解的。老爷子现在这样的情况还能让他清醒过来，这让叶鶯对关莹莹的认识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秦淮民听到关莹莹说能让老爷子醒过来，立刻脸上出现喜色。
“果真！”
“我確实可以让老爷子短时间內醒过来。只不过......
老爷子的生机几乎断绝，现在全靠著一口硬气强撑著。我可以用银针將老爷子体內仅存的生机调动出来，让他醒来。
但是这股生机是老爷子身体里最后的能量，一旦生机耗尽，老爷子的命数將会终止。”
“什么？这怎么行！”姜文立刻惊呼起来，“关医生，难道就没有別的方法了吗？”
“没有。”她看向秦淮民，“这就是我要让你选的。”
秦淮民看著床上老迈的父亲，浑身像是烂肉般腐烂肉臭，可依旧凭藉著意志力尚存一息，没有变异成丧尸。
父亲他必定是不愿意变成丧尸那种噁心的东西......“关医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吧。”
“如果我父亲一直就以这种状態，有多大的机率会自然清醒？”
“零。”
“这......
你的意思是，若是此时不清醒，我父亲將会永远醒不过来？”
“依他的脉象来看，的確如此。並且他现在也坚持不了多久。”
“最多能撑多久？”
“不到三天。”
“那如果用你的方法让他迅速清醒过来的话，他还能活多久？”
“我可以让他撑满一小时。”
秦萱萱听到这话，直接大哭出来。
“莹莹姐姐，你那么厉害，连你都没有办法救我爷爷了吗？呜呜呜呜，那我爷爷他该怎么办呀？
对了，魏叔说他当初伤口感染了丧尸病毒，是鶯鶯姐姐你控制住的。
我爷爷的病，你也一定还有办法的，是不是？”
面对秦萱萱满是期冀的眼神，关莹莹选择了迴避。“当初魏队长的伤口还未扩散到全身，我才有办法將病毒控制住，没有扩散到全身。
可是老爷子现在的情况，我真的回天乏术。”
秦萱萱猛摇头，“不不不，魏叔现在不是已经好了吗？莹莹姐姐，我求求你了，只要你能救我爷爷，以后你就是我秦家的恩人！
你別放弃，再想想办法吧！”
关莹莹眉头微皱，始终不敢看向叶鶯。当初她用尽全力也只是將魏天赐的病毒控制在他的手臂。后来他身体里的病毒爆发，能治癒也並不是她的功劳。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据鳞光和角刺所说，是叶鶯救了他们。
可是这件事，除非叶鶯自己决定说，否则她一丝一毫都不会提起。
叶鶯在关莹莹与秦淮民几人说话的时候，已经將老爷子的情况在心里做了个判断。
身体血肉腐烂严重，並且全身皮肤肿泡，光是喝一些寒潭水恐怕见效甚微。得送进空间里让灵气冲刷一下身体。
但是老爷子的房间属於重症监护，装著各种监控设备。
叶菓三人在京市绝不会安分，並且相信很快，她的空间就会暴露在大眾的视野中。
她现在急需秦家人在京市的势力作为媒介，帮她解决空间暴露后的隱患。
老爷子必须救！
叶鶯用手戳了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秦萱萱，“好了別哭了。
我有办法救老爷子。”
秦萱萱哭得全情投入，被叶鶯戳了戳后哭得更厉害了，“叶鶯姐你干嘛戳我，我难受啊！”
叶鶯：“......”
忽然室內一阵安静，关莹莹十分担忧地看著叶鶯，“鶯姐？”
“放心吧关医生，我有我的想法和对策。”
秦萱萱缓过气来，忽然双目瞪得像铜铃，“叶鶯姐你说什么？你能救我爷爷？”
秦淮民十分不解地看看叶鶯又看看关莹莹，始终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叶小姐你说真的？你有办法救老爷子？”
“嗯。”
“你有几成把握？”
他在叶鶯等人进入基地的第一秒就已经让人將跟孟老他们一起回来的一群人都调查了个遍。
这个叶鶯只是一个南市的就读大学生，从小寄养在姑姑家的孤女。也没有听说她学过医啊。
可是关莹莹又对她言听计从的，同孟老同行的人当中，对她的態度也都十分恭敬。
可面前这个看起来除了漂亮和瘦弱以外，他真看不出来她有任何会医术的样子。
还是说，其实她才是会医术的那个，关莹莹只是摆在明面上替她挡风波的幌子？
叶鶯面对秦淮民和秦萱萱两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也不解释，只是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们信我，那我就能將老爷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姜文此时看著关莹莹旁边这个叫叶鶯的女孩已经懵了。
这个难道不是关莹莹的小助理吗？二十出头，她现在说能救老爷子？
“那个，叶小姐，你可有医生执照？行医多久？是家学渊源还是......？”
叶鶯耸肩，“都不是。”
“啊？那你......”
叶鶯看著秦黎在显示器上的生命体徵数据说道。
“我只需要十分钟。秦先生，你可愿赌一把？”
“这......”
秦萱萱忽然抓住叶鶯的手，將她的手紧紧握住，一改往日里的淘气和智能，仿佛瞬间成长了。
“叶鶯姐，你的方法能救我爷爷的概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