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烛青冥看嚮慕玄清，明知故问。
“难以估量之造化！”
慕玄清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方才那一次，至少为我延寿五百载！此恩……玄清铭记於心。”
她看向烛青冥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由衷的感激。
烛青冥摆摆手，目光又转向楚夏：“臭弟弟，你呢？看你一脸平静，莫非好处不够大？”
楚夏苦笑了一下，摊手道：“妖皇姐姐，我年纪还小，寿元长著呢。那股生命本源確实精纯磅礴，冲刷了根基，强化了气血，感觉身体状態前所未有的好，但要说具体延寿多少……真没什么特別明显的感觉。可能几百年对我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吧。”
他確实感觉身体像是被彻底洗涤、强化了一遍，充满了力量，但寿元增长的体感確实微弱。
烛青冥点点头，印证了楚夏的猜测：“正常。越是年轻，根基越深厚，这纯粹的生命本源对寿元的增幅效果就越不明显，更多的是夯实基础。像玄清丫头这样寿元將尽的，效果才最是立竿见影。”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至於我嘛，之前已经进来过几次了，头一次效果最好，足足让我凭空多出了近三千年寿元！嘖嘖，赚大发了！不过嘛，这榨取也是有极限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弱。刚才我进去那次，感觉也就增长了几十年光景，聊胜於无，所以我才喊你们也来分一杯羹。”
“三千年？”
楚夏和慕玄清都倒吸一口凉气。
烛青冥作为妖皇，本身寿元就悠长得可怕，再凭空增长三千年……这简直是逆天改命！
楚夏回想起山谷中的经歷，忍不住问道：“妖皇姐姐，你刚才为何一再强调不能出声？那老者对声音似乎……”
烛青冥脸上的笑容收敛，露出一丝凝重和厌恶：“不错。那老东西，虽然被锁著，半死不活，但对外界的声音极其敏感！一旦有稍微大点的动静惊动了他，法阵依旧会运转榨取，但榨取出来的生命本源……哼！”
她冷哼一声，“就会变得浑浊不堪，充满了那老东西的怨毒、诅咒和杂念！那种东西吸进去，別说延寿了，不走火入魔神魂被污染就算你命大！所以，想拿好处，就得安安静静，像做贼一样！懂了吗？”
楚夏和慕玄清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难怪烛青冥在山谷里表现得那般谨慎。
“那老者……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会被如此恐怖的符文锁链囚禁在此？这法阵又是谁布下的？”楚夏望著巨峰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更深的疑惑。
能將一位疑似仙人的存在如此囚禁榨取，布阵者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
烛青冥也收敛了慵懒，赤红的眸子望向巨峰深处，带著一丝忌惮：“不知道。但这地方……比我们之前想的还要邪门得多……这里的水，深不可测。”
慕玄清深以为然。
“妖皇前辈，方才我们也遭遇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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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青冥听罢慕玄清关於古庙循环和诡异壁画的敘述，尤其是楚夏识海衝出怨念黑影、心神受创之事，慵懒的神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罕见的凝重。
她一步上前，不由分说，微凉的玉手便直接覆在了楚夏的额头上。
“別动！”
她低喝一声，声音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夏只觉一股极其精纯、却又带著灼热霸道的妖力顺著烛青冥的手掌涌入自己眉心，直刺识海深处。
那力量带著一种古老而浩瀚的意志，仔细扫描著他神魂的每一寸角落，尤其是先前被黑影衝击的区域。
烛青冥赤红的眸子紧紧盯著楚夏的双眼，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片刻后，才缓缓收回手。
“暂时……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污染烙印。”
烛青冥的声音带著一丝不確定，“那黑影的本质是极致的怨念与精神衝击的结合，被玄清丫头一剑斩灭，残留的负面情绪似乎也被你的纯阳道体自行消磨得差不多了。但……”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楚夏：“这种源自『永恆仙域』真相的怨念衝击，太过诡异。它可能在你道心深处埋下了某种种子，平时不显，但在特定情境下，比如衝击瓶颈、遭遇心魔、或者……再次接触类似气息时，就可能被引动爆发，比外邪入侵更凶险百倍！”
楚夏心中一凛，壁画中仙山之下那血海沉沦、眾生哀嚎的景象再次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让他呼吸都微微一窒。
烛青冥捕捉到他这一瞬间的心神波动，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机缘虽好，也得有命享用才行！拿到的好处已经足够，立刻离开！”
楚夏和慕玄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认同。
慕玄清更是心有余悸，若非楚夏的虚空镜，两人恐怕早已在精神威压下神魂俱灭。
“走！”楚夏果断点头。
三人不再耽搁，立刻动身去寻找陆玄空。
循著先前陆玄空挖掘玉髓留下的痕跡和微弱的气息，他们很快在一处被暴力开凿的千疮百孔的巨大岩壁乱石堆中找到了他。
此刻的陆玄空，形象颇为壮观。
他脚下堆著小山般的玉髓原矿，大小不一，小的如鸽卵，大的堪比人头，粗略一数怕有上万块之多！
浓郁的灵气和生命精气瀰漫四周，將这片区域都映照得温润生辉。
陆玄空正挥舞著拳头，如同不知疲倦的矿工，一拳下去便是一大片坚硬岩石化为齏粉，精准地露出里面包裹的玉髓，脸上带著憨厚又满足的笑容。
“大主人！妖皇前辈！玄清师姐！”
看到三人，陆玄空立刻停手，恭敬行礼，声音洪亮依旧，只是看著满地玉髓，颇有几分献宝的意味，“属下幸不辱命，又挖到不少！”
烛青冥看著那堆玉髓，眼中也闪过一丝满意，但眼下不是关注这个的时候。
她快速將古庙遭遇、楚夏识海隱患以及离开的决定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陆玄空听完，粗獷的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竟有如此凶险之事？大主人无恙便好！此地確实邪门，属下也隱隱感觉不安，仿佛被什么东西暗中窥视过。离开正合我意！”
慕玄清想到那山谷法阵的神异，补充道：“陆师弟，离去之前，你最好也去那山谷法阵一趟。那法阵能汲取被囚老者本源，反哺磅礴生机，可延寿数百载，对你亦有裨益。”
陆玄空闻言，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隨即化为一丝苦涩与坦然。
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了几分：“玄清师姐好意，属下心领了。只是……那法阵对我无用。”
“为何？”慕玄清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