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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妄折春枝 > 第173章 爱上荣明熙,就是人之常情
  爱上荣明熙,就是人之常情。
  她想,她爱荣明熙,是必然。
  而荣明熙爱她,是上天垂怜,漫天神佛庇佑才会出现的万分之一的奇蹟。
  可偏生,奇蹟就是发生了。
  “荣明熙。”裴桑枝轻声唤道,嗓音里带著几不可察的轻颤,“你怎么可以这么好。”
  她有一张舌灿莲的嘴,但此刻却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机巧辞藻,只剩最质朴的字句在唇齿间辗转。那个笨拙的“好”字,承载著千言万语也道不尽的情愫。
  荣妄神色从容,眸光清正,不见邀功之色:“两心相许之人,自当倾力相扶。成全你心之所向,不过分內之事,何谈一个好字。”
  裴桑枝眼眶湿润,嘴角的笑意却是一点点蔓延开来。
  荣妄口中轻描淡写的“分內之事”,得让天底下多少男子汗顏。
  “你就是好。”
  “我也好。”裴桑枝哽咽著补充道。
  这一世,她的运气真好。
  荣妄指尖轻抬,捻起帕子拭去裴桑枝眼角滑落的泪痕,眼底漾开一片纵容的笑意:“是,我们枝枝最好。”
  “枝枝,我只能为你求来入场的资格。但在这张几乎被男子垄断的名利桌上,能爭得多少,走得多远,终究要靠你自己。”
  “所以,不必谢我。”他忽然低笑一声,眼尾微扬,“若是將来你能走得足够远,反倒该是我来谢你才是。”
  手中的帕子掠过裴桑枝微颤的睫毛,荣妄忽然凑近几分,嗓音里浸著几分慵懒的戏謔:“枝枝,你知道的,我自幼体弱,胃口又挑...”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含笑道:“最是馋那一口心爱之人的软饭。”
  “不如,你成全了我?”
  “好不好。”
  裴桑枝重重地頷首:“自是好的。”
  “荣明熙,我很乐意养你的。”
  是真的。
  荣妄竖起手掌:“那一言为定?”
  裴桑枝:“一言为定。”
  有些人,真真就是她生命里的那束无法替代的光。
  赫赫然的悬在天际,照亮她的前世今生。
  荣妄歪歪脑袋,捧起茶盏,放低了姿態,柔顺道:“妻主大人,请用茶。”
  裴桑枝破涕为笑。
  妻主?
  荣妄这般作態,当真是將世家公子的体面矜持尽数拋却了。
  裴桑枝接过茶盏,手指顺势若有似无地划过荣妄的掌心,眼波流转间带著几分打趣:“既入了我裴家的门,便安心做你的正君。我裴桑枝在此立誓,此生绝不纳二色,定將你捧在手心里疼著宠著。但凡我有的,必先紧著你用;有本妻主一口汤喝,就必然有你一口肉吃。”
  荣妄眉心微蹙,一本正经拱手道:“妻主大人此言差矣。自古妻为夫纲,岂有让妻主饮汤而夫郎食肉之理?这般顛倒伦常,实在折煞在下了。”
  裴桑枝彻底止不住笑,笑的前俯后仰。
  “荣明熙。”
  “你我若是搭个戏班子,只怕不出三日,便能叫整个上京城为之倾倒。”
  荣妄傲娇的一抬下顎:“小爷的戏,旁人可看不得。”
  话音方落,嗓音倏地低软下来,带著几分撩人的缠绵:“只给妻主大人看。”
  去而復返的裴駙马满眼震惊。
  荣妄怎么能比他还不要脸,还豁的出去!
  想当初,他不过厚著脸皮熏了清玉公主最爱的龙涎香,又照著公主近来痴迷的话本子里那位清冷仙君的模样,特意裁製了一身雪色长衫,连眉间那抹祥云纹都描摹得分毫不差。
  竟不知还能唤公主殿下为妻主。
  其实,也怨不得他,那时殿下看的是仙侠话本子,不是女尊话本子啊。
  一时间,裴駙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还是裴桑枝眼尖,余光瞥到了懊恼的捶胸顿足的裴駙马。
  “祖父?”
  荣妄:!!!
  谁来告诉他,裴駙马什么时候回来的,有没有看到他那么羞耻的一面。
  而裴駙马神色一敛,故作正经地轻咳一声,目不斜视地跨过门槛,却又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本駙马不过是回来取件物什,你们......”
  未尽之言分明是在说“你们继续”。
  在与荣妄擦肩而过的剎那,裴駙马终究按捺不住,开口道:“荣妄,你是怎么比本駙马还不要脸的?”
  荣妄顶著通红的一张脸,强自淡定:“或许是天赋异稟吧。”
  裴駙马神情一言难尽:“是挺异的。”
  “后生可畏……”
  “后生可畏啊。”
  话音落下,裴駙马已迈步继续向前走著,口中念念有词:“妻主大人~”
  “咦……”
  裴桑枝和荣妄,面面相覷。
  裴桑枝小声道:“駙马爷这是在嫌弃吗?”
  荣妄斩钉截铁:“不,他是在羡慕、嫉妒。”
  “或许,还有懊悔。”
  荣妄的嗓音清朗明澈,並未刻意压低,字字句句都清晰地飘进了裴駙马的耳中。
  裴駙马脚步一顿,脸色变来变去。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
  最气的就是,荣妄真的说中了!
  他就是羡慕、嫉妒、懊悔。
  当初,他在公主殿下面前分明能表现的更好,把公主殿下哄的更开心的。
  裴駙马想著,都快要把自己气哭了,索性顿住脚步,转身,先是瞪了荣妄一眼,而后又看向裴桑枝:“桑枝,到祖父这里来。”
  “隨我去公主陵寢看看你祖母。”
  裴桑枝:???
  裴駙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清玉大长公主陪葬元初帝帝陵,帝陵重地,是想去看看就能去看看的?
  “祖父,您清醒清醒……”
  裴駙马喃喃道:“本駙马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的。”
  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但別人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他得缓缓。
  裴駙马指了指门口:“你们出去,本駙马现在不想再多看你们一眼。”
  眼不见,心不烦。
  荣妄拱手作揖:“晚辈正欲携枝枝前去见一位故人。今日暂且告退,改日定当专程登门,再向駙马爷请安。”
  裴駙马连忙道:“携礼再登门。”
  “本駙马原是个贪財好利的俗人,这礼嘛,自然是越重越好。”
  “礼若不够分量,倒不如不来。”
  气归气,但能討的便宜可不能少。
  荣妄:……
  见荣妄没有即刻应承,裴駙马轻嘖两声,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另有所指:“这般錙銖必较的郎君,如何託付终身?”
  “大婚前尚且如此吝嗇,来日同衾共枕……”
  “简直不堪设想。”
  荣妄嘆息,这挑拨离间的可真光明正大。
  裴駙马真真是人老心不老的最典型的代表。
  “携礼。”
  “一定携礼。”
  裴駙马是桑枝的祖父,是得孝敬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