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高大灌木的掩盖,小蛇游走在丛野密林之间,带著说不出来的舒適閒暇。
细长的小蛇从荆棘林中游出,游向了不远处的古树。
它从古树左边的经过,却无法再从古树的右边搜寻到它的踪影。
不一会儿间,原本蛇已经不知去向,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挑的少年郎。
少年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高挑的身材被暗色宛如丝绸质地的清凉包裹,衬托出他的身材比例更加的完美至极。
漂亮的丹凤眼恍若蕴含璀璨星光,眉目流转之间,却带著一丝阴柔的凉薄气息。
绸缎般的黑色长髮中藏了几缕红髮,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点微红,漂亮得很是妖孽。
蛇兽人的等级並不比迟宴高,可他的天赋异能却是擅长隱匿与偽装。
这也是为什么,作为五级兽人的迟宴没有发现他的原因。
蛇可不想在別的兽人的地盘,和同等级的兽人起矛盾。
所以,他才在感受到黑衣少年身上的波纹力量后,想也不想地离开。
蛇类兽人和其他的兽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没有族群。更没有所谓的部落。
天性使然,让他们更喜欢独自生活。
当然了,也並非所有的蛇兽都是如此,也有极少部分的蛇类兽人会选择加入部落。
独行侠一样的小蛇显然不属於后者。
——
可,这些都和沈悠悠没有关係了。
此刻的小雌性正坐在树上,修长的双腿在空中晃出好看的弧度。
她的眉眼弯弯,眼神隨著黑衣少年的位置而游走。
没有遇到沈悠悠之前的迟宴,可从来没有自己採集过树果的经歷。
他空间里为数不多的树果,还是別的雄性采的,采完后发现自己放不下了,才贡献出来给部落的。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迟宴掏出来的树果普遍比较酸的一个重要原因。
因为,甜的。早就被雄性们挑出来拿去討自家伴侣的欢心了。
昨夜,趁著小雌性休息的功夫,迟宴借著月色来到野外,採集著不同种类的树果。
他一个个地品尝,直到確定哪种顏色的树果,味道最为甜美,他才开始著重採集。
也幸好在这样的时节,森林里到处都有结果的植物,让他不至於走的太远,找得太漫长。
而昨夜的採集经歷,也是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採集。
作为五级兽人的迟宴,以他逆天的能力,要想將一颗树上的果子全部采完,那完全分分钟钟的事情。
可,直到整片森林都完全浸在夕阳的余暉里,少年却还是依旧在沈悠悠的眼里,不停地忙碌著……。
他的故意,只有傻傻的小雌性看不明白。
直到暖色调的光线,將整棵果树晕染成曖昧的橘黄色,身处其中的沈悠悠才恍然惊觉,一天快要结束了。
她在心里感嘆,时间过得很快。
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时间快,还是少年陪在她身边的原因,让她忽略了这份时间的流逝。
对她而言很快的时间流速,落在远处的少年陆辞眼里,却是难熬的漫长。
五级兽人的敏锐五感,让他即使站在好几百米的地方,也能依旧看得她的笑顏如。
可,这份笑容却不是对他。
风起,叶落,下一秒,少年的身影已不在原地。
——
將一棵树果上,全部红艷如火的果实都薅下来之后,心满意足的沈悠悠也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么多果子够她两天的量了。
人不能太贪心,况且现在的天色也渐渐黑了起来,不適合再出来活动了。
竹院里的石桌上,上午迟宴留下来的烤肉,小雌性一口没动,还保持著原来的模样。
见此,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明灭,他问:“烤肉。为什么不吃?”
沈悠悠下意识地问了一声:“啊?。”
顺著少年的视线,沈悠悠也自然而然地发现了,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食物。
她想说,昨天刚吃过。
早上的时候又不想吃。
中午的时候,烤肉又凉了。
再加上,她又因为他们的离开,忽然地没有了胃口……。
种种原因的加持下,让美味的食物成了现在放在桌子上无人问津的东西。
少女想说的话,即將脱口而出,却在敏锐捕捉到少年眼中的一丝不高兴时,她立马又收了回去。
舌头在唇齿边打转了片刻,少女娇声回应:“我吃了你留下来的树果。全部吃了。”
这是实话,只不过是早餐。
少年的那一丝说不上来的难过和不高兴,在这一句话尘埃落地后,便如烈日炎炎下炙烤的水滴,转瞬蒸发消失。
心底的愉悦从脸上溢出,他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装满星辰的眼里皆是明润的笑意,让少女慌忙地避开目光。
——
暮色已至。
晚饭也没有了多余的选择。
被迟宴重新加热过的烤肉,和新鲜香甜的蔬果,也算是荤素搭配了。
沈悠悠咀嚼著不如昨夜美味的食物,和陪在她身侧的少年有一下没一下地閒聊著。
在少年的清冷的嗓音里,沈悠悠知道了,原来中午那个送食物的人,真的是一个好人。
她想著,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和那个送食物的兽人道个歉吧。
原来,部落里的雌性哪怕不用工作,也可以不愁吃穿,她们都有最低保障的物资可以领取。
这些物资都由伴侣领取,而特別的小雌性也是部落里,唯一一个被兽人送物资上门的。
並且,还是拒收的那种。
原来,她屋子隔壁的那片长满茂盛荒草的区域,也是属於她的地盘。
如果在现代社会,拥有这么一大块土地的她,早就脱离为温饱挣扎的第一线了。
说到屋子隔壁的大区域,小雌性不由想到了上午的败兴而归。
製作出舒適的草蓆,无论是对沈悠悠自己,还是对狼族部落的所有雌性们,都是一个有利的事情。
小雌性也不藏私,她將自己知道,和草蓆的功效都讲了出来。
她知道,以她自己的小胳膊小腿的,完成一张草蓆的製作,几乎难如登天。
可,少年不一样。
他是兽人,且有著特殊的能力。完成这件事肯定比自己轻鬆得多。
小雌性想著,看在自己提供方案的份上,到时候做出来的草蓆也该有自己一份吧。
迟宴不知道小雌性打的算盘,他將草蓆的事情放在心里,可是眼下这件事並不在他的关注点上。
少年眼神清澈而深邃,熟悉的嗓音和著月色洒在少女心房,他问:“悠悠,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