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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210.所以,我成为了诡雪
  江禾逸把到了嘴边的“邪魔”二字咽了回去。
  “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邪魔。”
  不是,哥们?
  邪魔是安纳帝国给你扣的名字,你就这么坦然接受,也不改改?
  看它把玩著不断发出惨叫的杜塞尔灵体,眾人面面相。
  它说:“这些年,杜塞尔数次返回赛昂。”
  “他带著那把剑,我能感受到—“”
  “可每一次,他都只是遥望雪山,不敢踏足雪原。”
  邪魔將深渊之眼拋给江未逸,示意这归他们了。
  “它,能杀死我,神奇———·这个世界,多姿多彩。”
  这是邪魔盖戳认证了。
  巨龙艾蕾维要是能亲耳听到这个评价,估计会很自豪吧。
  橘子茶好奇:“为什么要给我们,它能杀死你,不该销毁吗?”
  邪魔的身躯忽然凝实,浮现出了一个青年的轮廓,那是一张温和,略带些许的脸,几乎把人畜无害写在了脸上。
  水杉说过,邪魔不具备自己的形体。
  杜塞尔也说过,邪魔孕育於魔力潮之中,是扭曲奇特的意识体。
  这张脸,大概率是葬身於大雪山的某个路人。
  “终有一日,我或许会失去最后的————理智。”
  “我希望有人能阻止我。”
  邪魔將手没入自己的心口,拿出一缕雾气,挥洒在半空。
  朦朧的光晕笼罩眾人。
  模糊中,他们来到了雪原深处。
  狂风呼啸,雪纷飞。
  酷寒时节,这里生机寥寥。
  人头大小的白雾沉默地游荡著。
  漫无目的,毫无规律。
  “我—不知道自己因何诞生。””
  “没有智慧,凭藉本能,播撒污秽。”
  雪山深处略带些许智慧的蛙人因此疯狂,於相互廝杀中几近族灭。
  魔力潮中觉醒了少许智慧的野兽因为它,双目猩红,自残自杀。
  它像是灾祸,像是瘟疫,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大雪山中的智慧种族组成了最勇敢的小队,不畏生死向它发起衝锋,却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受到邪魔奇异力量的影响,它们灵魂中有什么残留了下来,以萤火的方式环绕著。
  “我听到了声音—”
  “他们愤怒、他们恐惧、他们为了同伴甘愿牺牲的勇气———
  “我能感受到,但无法理解。”
  邪魔愈发强大,原本只有人头大小的白雾逐渐有了人型。
  与水杉身上的邪魔类似,它开始了模仿。
  也是这时,帝国的討伐来了。
  足足二十多位高阶魔法师的围攻,让雪原深处魔力震盪。
  邪魔操纵的灵体尽散,本体重创,只剩下拳头大小。
  杜塞尔,他的老师,他的未婚妻,都在现场。
  没有对邪魔特攻武器,安纳的精英以血肉之躯,前仆后继斩碎邪魔精神魔法的延续,创造出了击杀邪魔的最佳时机。
  唯一满状態的杜塞尔只需要勇敢向前,只剩些许精神能量的它就將灰飞烟灭可杜塞尔没有。
  他恐惧地后退。
  一如他只敢让虚实边界试剑,一如他数次持剑来到大雪山却不敢深入。
  他懦了。
  “你要当懦夫吗!”
  “只要杀死它,所有人都会恢復正常。”
  老师的呵斥没有唤醒杜塞尔內心的勇气,
  將希望堆积在他身上却引爆了深藏於杜塞尔內心深处最污秽的情绪。
  “我没有影响它·—虽然那时的我意识仍旧朦朧不全,但我仍然能感受到·
  “—-他內心涌出的欲望与邪恶。”
  与杜塞尔描述的不同,他的老师並非战死,他也並非单纯地当了逃兵。
  他亲手杀死了虚弱的老师。
  为了灭口,一个个补刀剩下的同伴。
  就连未婚妻也没放过。
  让自己成为了死战邪魔后,唯一的倖存者。
  时光冉冉,邪魔於雪山中逐渐恢復了力量。
  从杜塞尔身上感受到的邪恶令他变得更强大,雪原深处因此生灵绝跡。
  它依旧漫无目的,依旧浑浑噩噩。
  直到杜塞尔再次到来。
  15年前,杜塞尔八阶,掌握奥妙的空间魔法,持有大量稀有道具。
  双方的战斗持续一夜。
  邪魔再次受到重创,由於生灵绝跡,它的实力数十年没有增进。
  而此时的杜塞尔,实力,心態,准备,完美无瑕。
  那是他生命的巔峰。
  拼尽全力,或能脾睨安纳。
  他一个人做到了50年前20人才勉强完成之事。
  成为英雄,只在瞬息。
  与50年前一样,杜塞尔站在了又一个抉择点上。
  七窍流血,大脑剧痛的他就这么与邪魔对峙了许久,最终选择了—
  懦。
  人,果然很难改变。
  他做出的选择与50年前一样。
  只差一步,就差一步。
  这一战改变了两个“人”
  杜塞尔彻底扭曲,即便晋升九阶,与邪魔对战受挫的阴影始终縈绕心头。
  目睹邪魔。
  激战邪魔。
  化身邪魔。
  他接受了50年前最黑暗的自我。
  光影变幻,虚弱的邪魔就这么置身於风雪之中。
  与杜塞尔的激战令它第一次远离了雪原,进入了靠近智慧生灵的雪山区域。
  它已经影响不了任何强大的生灵。
  踏雪的,微弱的呻吟,唤起了邪魔为数不多的本能,与稀缺的智慧。
  虚实边界然。
  雪地里冻得发紫的青年,赫然是邪魔所用的那张脸的主人。
  他的背篓装著药材以及冻硬的雪兔。
  风雪令它寸步难行,极寒让他生不起火。
  他缓缓解开衣服,又猛地惊醒,手脚並用,试图向雪山下爬去。
  没有任何希望,一阵风雪迷了他的眼睛,重重摔倒在雪地里,再也无法醒来未曾消散,完整的灵体,近在眼前。
  仿佛天赐!
  邪魔扑了上去,却发现他的灵体是那么地坚韧,直至死去,仍然固执地向著山下前进一一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早已留在了雪山之中。
  直至发现背篓不在,向后望去,才发出了不甘的咆哮。
  邪魔的记忆是那么的清晰,远比50年前近乎全损的画质要高清。
  他清楚的记得这里的每一个细节。
  青年看得到邪魔。
  只剩灵体,他似乎也能感知到邪魔的意图。
  “吃了我——你能活?”
  邪魔无法回答。
  他仍旧混沌。
  “帮我个忙—赛昂外有个小镇,很小很小的镇子——”
  “有孩子病了,替我送回去。”
  “我是外来者,这雪山上听说有诡雪,是很厉害的神明——你是诡雪吗?”
  邪魔依旧沉默。
  他想要回答,却无法表达。
  “我相信你是,所以——”
  “救救我的学生。”
  混沌中有什么被孕育了。
  “我—是。”
  得到答覆,失去执念的青年灵体迅速溃散。
  邪魔大快朵颐,几近消散的身躯再度凝实。
  雪山周遭未曾消散的灵体被它吞噬殆尽。
  “他把属於人的一切,都给了我。”
  “但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在这个雪天上山。”
  “他分明知道可能会死。”
  “我操纵著雪狐带著药材进入那座被风雪围困,没有魔法师的小镇。”
  “重病的孩子得救了。”
  “他们都是他的学生,而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阶魔法师,却做著能让孩子们都学会魔法的梦—.”
  “只有学会魔法,才能离开这无尽的苦寒,在四季如春之地,获得棲身之所“才能摆脱他们的命运。”
  “他是这么想的。”
  时光荏苒,那座小镇已经破败,里面的人均迁移至赛昂。
  默默守护了小镇十余年的邪魔替他不值。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记得他,只有它。
  直到某一天,一个从帝国南方回来的青年在小镇的废墟上立碑,在他曾经努力过的地方修了山道一一以他的名义。
  “真的有孩子走了出去。”
  “也真的成为了魔法师。”
  “比他强大,四阶。”
  “他做到了,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记得他。”
  邪魔顿了许久。
  “杜塞尔必须死。”
  “为什么杜塞尔可以活这么久,他就要死!”
  “他根本不配为人师!”
  江禾逸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
  邪魔点头。
  “我能感受到,他对我的兴趣。”
  “他在渴望我所以,碎片现世,他一定会蠢蠢欲动。”
  江禾逸咽了口唾沫。
  深渊之眼可以对邪魔造成致死伤害,如果激战,没有虚实边界这些免疫深渊之眼特攻伤害的人在场,胜负犹未可知。
  邪魔这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灰飞烟灭都要拼死杜塞尔的意思。
  薯条问:“你为什么不以他为名—·继承他的意志。”
  邪魔摇头:“我不配。”
  “我诞生於魔力潮,混沌与扭曲令我们先天不完整-强烈的情感会令我们动盪。”
  “污秽能轻而易举玷污一切,或许未来有一天,我將重回混沌,不会再有另一个他唤醒我。”
  “我不希望带著他的名字,陷入寂静。”
  “邪魔很好—若是帝国的权贵仍然畏惧这个名字,赛昂—大雪山的眾生,仍受我的庇护。”
  “所以,你在纳鲁姆宅邸装神弄鬼的排场——也是故意的。”“
  邪魔笑了:“他说我是诡雪——那我就是。““
  “如果恐惧能让他们照拂雪山以及山脚的生灵。”
  “那我即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