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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被骂上热搜后,顶流赖上我炒CP > 第192章 我愿意
  顾沉穿过人群,走到她身边。
  导演喝得半醉,拍著顾沉的肩膀:“小顾啊,你可真是……真是我们剧组的福星!你看看,现在谁还敢说我们苏晚半个不字?”
  “是她自己的光芒,谁也遮不住。”顾沉的回答很平淡,他看著苏晚,只看著她。
  “说得好!”导演大著舌头,一挥手,“为了庆祝我们完美杀青,也为了庆祝我们的女主角涅槃重生!把我的宝贝椅子拿上来!”
  工作人员將一把印著导演字样的摺叠椅搬到了宴会厅中央。
  全场的灯光忽然暗下,只留一束追光,打在那把椅子上。
  音乐停了。
  嘈杂的人声也隨之消失。
  所有人都看嚮导演,以为他要发表什么感天动地的最终感言。
  但导演只是笑著退到一旁,將舞台留给了顾沉和苏晚。
  顾沉没有半分迟疑。
  在全场的注视下,他走向那把椅子,伸手,猛地扯下了椅套。
  没有掌声,只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不是普通的椅套,里面藏著的,是一件婚纱。圣洁的白纱如月光凝成的瀑布,瞬间倾泻而下,在暗色的地毯上铺开一片柔软的星河。
  不等眾人从这变故中反应过来,顾沉转身,面向苏晚。
  他单膝跪地。
  这个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利落,决绝,像一场蓄谋已久的献祭。
  “苏晚。”
  他只叫了她的名字。
  全场死寂。
  苏晚怔在原地,她看著他,看著那件婚-纱,大脑一片空白。
  “婚纱?”陈慧婷尖厉的声音刺破了寂静,她像一头髮疯的母兽,端著酒杯就往这边冲,“顾沉你疯了?苏晚,你不能答应他!他根本……”
  她的话没能说完。
  几个人影从宾客中无声地站了出来,组成一道人墙,精准地拦在了陈慧婷的面前。
  是剧组里最不起眼的几个群演。
  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站著,像几尊没有感情的雕塑。但他们的姿態,是一种不容侵犯的守护。
  陈慧婷的酒杯撞在其中一人的胸口,红酒泼了他一身,他却纹丝不动。
  “你们干什么?滚开!”陈慧ting气急败坏地喊。
  没有人理她。
  有眼尖的记者发现了他们身上的共同点。
  那些群演的西装袖口上,都別著一枚小巧而別致的胸针,是深蓝色珐瑯的底,上面用银线勾勒出星辰的轨跡。
  星轨胸针。
  那是苏晚在拍摄期间,送给每一个帮助过她的工作人员的小礼物。无关价值,只是一份心意。
  此刻,这份心意,变成了最坚固的城墙。
  陈慧婷被隔绝在外,她的叫囂,成了这场盛大仪式里微不足道的杂音。
  顾沉的眼中自始至终只有苏晚。
  他牵起她的手,將她的掌心摊开,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
  那里有一道陈年的伤疤,是少年时留下的印记,狰狞而深刻。
  他引著她的手指,去触碰婚纱裙摆的边缘。
  苏晚的指尖传来一阵细微的凸起感。
  她低下头,看见裙摆的最底端,用最隱秘的银色丝线,绣著一道纹路。
  那道纹路,和他掌心的伤疤,一模一样。
  “这里,”顾沉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地传入她耳中,“是你治癒过的地方。”
  “现在,我想把我的余生,都交给你来书写。”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不是钻戒,而是一枚造型古朴的素圈戒指。
  就在苏晚准备开口的瞬间,宴会厅后方的大屏幕,突然亮了。
  一张东方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陆景行。
  他穿著一身笔挺的深色大衣,站在一扇巨大而绚烂的彩色玻璃窗前。那光影,那穹顶,是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
  他似乎是在参加一场晚宴,身后人影晃动,但他隔著镜头,精准地看向这里的方向。
  “总有些星星,生来就属於某一片特定的天空。”
  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温和,平静,带著一种局外人的通透。
  “恭喜你,顾沉。”他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一敬,“你成为了她的天空。”
  然后,他的视线仿佛穿透了屏幕,落在苏晚身上。
  “而你,苏晚。”
  “愿你的光芒,永不黯淡。”
  视频结束,屏幕暗下。
  全场鸦雀无声。
  这是一句祝福,也是一句告別。
  陆景行用他最擅长的方式,为这场旷日持久的追逐,画上了一个体面到近乎残忍的句號。他把自己放在了一个神坛的高度,用整个巴黎的浪漫与恢宏,来衬托这场属於顾沉与苏晚的、人间烟火的求婚。
  他退出了,却也永远的,成为了这个故事的一部分。
  顾沉依旧单膝跪地,他没有去看屏幕,只是执著地,等待一个回答。
  苏晚收回了投向屏幕的视线。
  她看著顾沉,看著他眼里的忐忑,看著他掌心的伤疤,又看了一眼那件绣著她治癒痕跡的婚纱。
  巴黎圣母院很宏大,玫瑰窗很绚烂。
  但都比不过眼前这个人,用他全部的过往,为她单膝跪地的瞬间。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然后,俯身,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
  “我愿意。”
  三个字,像她发出的那条简讯一样,简单,直接。
  顾沉握紧了那枚素圈戒指。
  蜜月被定在马尔地夫。
  整座水下餐厅,只有他们两位客人。巨大的玻璃穹顶之外,是深邃的蓝色,成群的沙丁鱼匯成银色的风暴,蝠鱝张开巨大的双翼,优雅滑翔。
  一切都安静得像一场梦。
  苏晚的手指无意识地滑过餐桌的边缘,触向桌腿的弧度。然后,她的指尖顿住了。那里有一片不属於木质纹理的、冰冷的、细微的凸起。
  她没有动,甚至没有收回手。眼神越过摇曳的烛火,落在顾沉脸上。
  他正在为她切牛排,动作专注,仿佛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一件事。察觉到她的注视,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里映著烛光,也映著她一瞬间的僵硬。
  “怎么了?”他问。
  苏晚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指腹,在那枚小小的窃听器上,极轻地、极慢地,摩挲了一下。
  顾沉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