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虚空与圣剑
深夜，就算是不实行宵禁的圣维萨城也没有了夜游的行人。
圣墓中灯火通明，好似百天。
角落里，一团指尖大小的物体突然膨胀起来，变作人形，正是白天来过这里的蛇眼。
他见四周无人，將目光放到了圣墓大殿的中间。
那里有一处白石棺，正是圣者维萨的遗体安葬处，
棺柠上有用白石製作的雕塑，正是维萨挥舞圣剑斩杀虚空大魔的场景。
雕塑是白石製成，但是圣剑却是真的武器，被石雕握持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能。
按照勇气教会的宣传，这把剑就是真正的维萨圣剑，伴隨著他的主人长眠於此。
蛇眼眼神贪婪的在那把华丽长剑上流连。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守卫在这个时候交接，留给他的空档时间只有短短五分钟。
他现在的形態其实並不是本体，由一团他丟下的血肉充气而成。
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个脆弱的气球人。
但是没有关係，他只需要碰触到那把剑，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剑身上留下標记，等他回到安全的位置，就能布置仪式，召唤虫洞，將那把剑远程偷取过来。
他抓紧时间，像是一只真正的气球一样飘了起来，晃荡到棺柠之上，他的一只手碰触到了圣剑的剑格上，这里造型复杂，留下標记不容易被发现。
他成功了，这具躯体自然也就没了用处。
正要解散它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你说我如果现在叫一声会发生什么？”
“格瑞姆？”
蛇眼吃惊的看著从圆柱后出现，靠在上面正调笑著看著他的六当家格瑞姆。
“守卫要回来了，去我那里找我。”格瑞姆起身离开，“你会感激我的。”
感觉到有更多的脚步声出现，蛇眼神色一凛，整个身体化作飞灰消失不见。
“咦，格瑞姆，你为何会在这里。”
“最近心情不平静，瞻仰圣者能让我找回自己。”
“圣者的光辉確实伟大。”
格瑞姆站在窗前，看著天空的明月，俊美的脸庞有些忧虑。
凭藉这个外表，他可是迷倒了不少夫人小姐，为他提供了诸多的便利。
这个时候，的声音响起，他看见一只鬼鬼票票的老鼠顺著墙壁爬上来。
格瑞姆眼神中闪过嫌恶的神色，看著那只老鼠走进屋子里之后才进来关上门。
老鼠在他格瑞姆的眼前变成了蛇眼后，开口询问：“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不管是你还是你们中的哪位想要那把剑，我只想告诉你，圣墓中的那一把是假的。”
蛇眼闻言皱眉，死后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格瑞姆没有理由骗他，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我凭什么相信你？”
“隨便你信不信，但是我想一把假货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吧？还是说你家里缺装饰？”
沉吟片刻，蛇眼选择继续听下去。
“我知道真的圣剑在哪。”
“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下子蛇眼相信格瑞姆说的是真的了。
“你得告诉我你们要圣剑做什么？”
格瑞姆很好奇，这些邪教徒为什么会去偷一把完全克制他们的圣刃呢？
“告诉你也无所谓。”
蛇眼思量了一下，觉得以格瑞姆的为人，肯定也是打著据为己有的目的，这种傢伙和自己一样，都是黑到骨子里的烂人。
他肯定不会想著把圣剑这种听上去就有传说级別的武器上交教会，但他现在有找自己合作，肯定是那把剑他现在拿不到。
如此，他们倒是有一些合作的基础，
圣剑不是他们的目標，圣剑上可能存在的东西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两人很快就完成了勾兑，准备一起去对付那埋藏已久的圣剑。
从城中一处枯井找到了地下水道的路后，格瑞姆轻车熟路的带著蛇眼在地下穿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蛇眼都已经不耐烦了的时候，他们的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那里！”
蛇眼顺著格瑞姆的手指看过去，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那一具巨大的骸骨。
最重要的是颅骨上插著的那把散发著淡淡光辉的长剑。
“是圣剑！这把才是真正的圣剑！”
蛇眼一眼就判断出来这把剑才是真的，因为他在那里感受到了令他心驰神往的气息。
蛇眼快速跑过去，抚摸在这一具巨大的遗骸上。
他的脸上满是痛心疾首之色，好像这一具骸骨是他的父亲一样哭丧著脸。
“我来晚了！”
如果早知道遗骸在这个地方，教派就不会去打圣剑的主意。
一具虚空大魔的户体可比那把剑有用的多。
他已经检查过了，这一具户骸已经完全没有了生物质，所有的血肉包括骨髓都在漫长的时间里消逝。
蛇眼抬头，隨后爬到了颅骨顶端，
他没有像是格瑞姆那样隨意触碰这把圣剑，而是从掌心的嘴中吐出一颗紫色的眼球。
格瑞姆也来到了这里，看著这把圣剑，眼神中还带著心有余悸之色。
他可不想被再次弹下去，同时也没有提醒蛇眼，准备看个笑话。
不过蛇眼拿出个奇怪的东西后没有触碰圣剑在，只是小心谨慎的试探著什么，让没有乐子可看的他十分失望。
“这是什么？”
“嘿嘿，身为神选骑士的你竟然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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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血肉祭司的他可是知道虚空之地上不少的隱秘，完全有资格鄙视格瑞姆和绝大多数天选者的无知。
“你们的圣者是因为什么而封圣你不知道吗？”
“你是说———”格瑞姆脸色大变，恐惧的看著他手中之物，“这是虚空生物的身体组织！你这个疯子！”
前面说过骑士的四条路径中有一种被世界睡弃的叛逆骑土，他们的力量来源就是传说中的虚空生物。
圣者维萨也是因为斩杀了一位虚空大魔而被封圣。
世界之外即为虚空，其大小无边无际。
虚空存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吞噬所有的世界，將一切都化为虚无本身。
可以说虚空力量就是所有世界的最大敌人。
格瑞姆自然知道这一点，在骑士训练时负责教导的审判官曾经讲述过这一点但是混沌之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虚空入侵，他们这些新人自然不知道真正的虚空力量是什么样的。
但是自从接受教导开始，他就被灌输了一种概念。
虚空是极端恶毒的力量，就算是最邪恶的存在也不会去染指这些东西。
所以他才觉得蛇眼乃至整个血神教都已经疯了，如果不疯，哪里会去追求虚空之力。
格瑞姆感觉自己作茧自缚，与虚空粘上关係，如果被人发现了，他就会成为混沌之地的公敌，被动成为叛逆骑士。
这个时候，蛇眼已经將那一颗靠近圣剑，
眼球陡然从他的掌心窜出去，啪嘰一下撞在圣剑上。
这把长剑颤动起来，一丝丝暗红色的电弧在其上跳动起来。
格瑞姆看见圣剑展现出来的能量正在朝著紫色转变，一丝丝触鬚从眼球上蔓延出来，包裹住剑柄。
长剑发出了袁鸣，它的外形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剑格蠕动著张开，那一颗眼球自动钻进去，恰好镶嵌其中。
更多形似血管经络一样的无物质爬满整把圣剑，使圣剑的气质变化成了另外一种令格瑞姆浑身发冷的状態。
强势、蛮横、暴虐，这些感觉正在入侵格瑞姆的大脑。
“接受虚空！成为虚空！”
“滚出我的脑袋！”
格瑞姆连连后退，终於从这种侵蚀中挣脱出来。
再看向蛇眼，他已经跪在圣剑前，朝著那把转动著诡异眼珠的圣剑叩拜起来。
“血神在上！”
格瑞姆不寒而慄，蛇眼知道他在拜什么吗？血神教敬奉的还是真正的血神吗？
那一颗眼晴转而盯向格瑞姆，后者知道自己抵抗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这把虚空之剑的奴隶。
他苦笑起来，自己的贪婪终於为他带来了苦果。
审判官的教导中，倒向虚空的生命会完全成为虚空的奴隶，没有思想，没有自由，是一种比死还难受的酷刑。
格瑞姆不想这样，他还想在虚空之地干出一番大事！
“没办法了，只能这样！”
他突然展开了神赐勇气之盾，属於勇耀天的力量瞬间让他恢復清明。
他打算衝出去上报教会，事后被调查总好过直接被虚空转化。
他这样的行为，顶多被教会剥夺力量关押起来。
但是他还有其他的准备，其他几位当家会想办法救她的。
蛇眼此时已经握在了剑柄上，正要將它从颅骨中拔出。
就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射断了蛇眼的手臂，抵住那一颗眼球，將之直接轰进颅骨中。
“原来叛徒是你！”
几位审判官顺么金光打穿的空洞从地表缴下，为首者正是埃夫雷的好友哈利特。
艾吉奥和李奥也背有光翼，缓缓降落。
“格瑞姆，身为神选骑士家族的后裔，你竟然背弃了勇耀天，选择了虚空吗！”
格瑞姆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
“你愧对身上的神赐之盾！我代表教会对你施予绝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