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野司的手握著楚安的后颈，將人制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的掌心温热，指尖却有些凉。
楚安扑腾了两下，没怎么认真挣扎，这样的姿势，力量上的绝对悬殊，力爭没有意义。
“这个再见，比我预计中的要慢一些。”
楚安是在陈述事实，从伊晗离开开始，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这话听在薄野司的耳朵里，就有了那么些挑衅的味道。
鬆开握在后颈的手，指尖顺著脊柱一节一节的往下滑，来到衣服的下摆处，挑开衣服，又一节一节的往上。
“嫌慢？”
一言不合就开车，操蛋啊。
因为这熟悉又陌生的触碰，楚安的身上起了一个个的小鸡皮疙瘩，身体忍不住颤了颤，突然用力扭转身体，想要去抓薄野司的手臂。
薄野司微微鬆开了力道任由楚安转过去，却没有让他抓到手臂，在衣服里划了一圈后，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楚安：......
“喜欢这个姿势？”
抬眸，对上薄野司的双眼，楚安敏锐了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最开始的他非常符合刚刚开荤的大男生状態，急切，热烈，不知饜足，像是得到了一个心怡的玩具，怎么也捨不得放手。
后来，情感上的变化，使他变得温柔，在意他的感受，水到渠成的相融。
现在的他，像一个將猎物逼到绝境的猎人，不急著猎杀，好整以暇的欣赏猎物恐惧求生的样子。
呵。
明明刚刚还破防来著。
“这是伊晗的房间。”
一句话，原本游刃有余的猎人，再次破防。
“楚安，你真是......”
不知死活。
薄野司神色阴沉的像是要凝出水滴一样。
“不礼貌，咱俩换个地方聊。”
“......”
一瞬地狱，一瞬天堂。
事实证明，仅凭一句话，楚安就能轻易牵动薄野司的情绪。
薄野司抿著嘴唇，反覆琢磨楚安最后的这句话，最开始的三个字，已经能够说明很多东西了。
三分钟后，两个人穿戴整齐的来到客厅，楚安甚至还给薄野司倒了杯温水。
45度。
薄野司坐在沙发上，楚安搬了个凳子坐到了他的对面。
“你都知道了？”
薄野司没去碰那杯水，也没回答楚安的问题。
“伊晗是无辜的，她不应该成为我们之间的牺牲品。”
一声轻哼，还是没有回话。
楚安也不在意，接著说道：“回去后，孩子我不会给夏家。”
听到这话，薄野司看向楚安，眼中带著审视和疑虑。
“你跟我回去？”
楚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听到他的问话，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
“不然呢？”轻笑了一声：“你都来了，我不回去，还能去哪里。”
薄野司看著楚安浑不在意的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看不懂他。
弄出那么大的阵仗，绞尽脑汁的，一步一步的，计划，实施，兜了这么大的圈子......他以为他带著她私奔了。
每个无法入眠的夜晚，他都无法控制的想著，楚安会不会正拥著她入眠。
楚安喜欢她。
他们约会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会有很亲昵的行为。
一团火在心里越烧越烈，將他的理智，他的尊严，他的冷静全部烧了个乾净.....什么都顾不得，只想抓回他，让他的世界，只能有他。
可是现在，他说：“不礼貌。”
那不是对待爱人的词汇。
他们没有睡在一个房间，他们没有逾越的行为。
薄野司想著从楚安见到他开始的所有行为，除了一开始的震惊，他没有急切，没有慌张，没有害怕，甚至没有特別的抗拒他。
现在再看，他一开始的震惊，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不是他会出现。
所以，不是他抓到他了。
而是，他在等他。
可是。
“为什么？”
“啊？”楚安面上闪过一丝茫然，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知道走不掉，为什么还要走？”
仅仅是为了送那个叫伊晗的女生离开？不，只是因为那样的话，还有很多更简单的办法。
楚安看著薄野司，又笑了，是他最熟悉的那种浅笑。
他问：“你喜欢我吗？”
薄野司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仔细的看著楚安面上的神色，他失望了。
楚安的神色没有任何旖旎之意，只是很单纯的问了一个问题。
“喜欢。”
如实回答。
並不意外这个回答，楚安表情未变，又问：“那我走的这段时间，你难过吗？”
薄野司眸色渐深，眉尾抽动了一下，心底里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答案逐渐浮现，不敢確认。
喉结滚动。
“很痛。”
依然如实回答。
楚安面上的笑意加深，越发的灿烂。
又问：“你这么痛，薄野彧只会更痛吧？”
薄野司猛的站起身，深喘了数口气，握住有些发颤的指尖，这一次，没有回答。
他俯视著他，他抬头看著他。
位置上，一个绝对的上位，一个绝对的下位。
可是处於下位、绝对劣势的那个人，態度从容，带著几分不甚明显的快意。
他说：
“我想让他知道痛苦是什么感觉。”
楚安想起那天，薄野司问他“喜欢我吗？”时，他脑子里突然產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他想要薄野彧知道痛苦的滋味，玩弄他人，毫不在意的睥睨著別人的痛苦，他凭什么？
在设定里，薄野彧的身份设定高过了身为男二的薄野司，在年纪与阅歷上又稳稳压了北宫辰一头，除开老一辈儿的大鱷，他才是设定中，地位最高的人。
真正的为所欲为。
这样的人，却有一个明显的弱点。
他的弟弟，他捧著护著守著的弟弟，他为了弟弟什么都可以做，却唯独做不到放手。
越在意，越放不开。
楚安想，他的做法並不光彩。
但，是薄野彧將他送到薄野司身边的，不是吗？
是吧。
所以，不能怪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著，不要欺负老实人，因为他的心里压著一座佛，佛的下面镇著一个魔，你把佛推倒了，就不要怪魔出现了。
楚安想，他应该算得上是个老实人，除了偶尔看看小黄色，绝对的遵纪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