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晚，天仙阁內。
“哈~”
苏清璃揉了揉酸胀的手腕，轻轻打了个哈欠。
学了一下午的琴律，她已有些倦意。
这种音律之术对她而言並不难，仅仅半日便掌握了一首完整的曲子。
她抬眸看向身旁的侍女，试探著问道：“若是琴艺出眾，或是得到客人赏识......可会有奖励？”
至今为止，她连天仙阁阁主的面都未曾见过。
虽然作为刚飞升的下界修士，或许確实没资格面见阁主，毕竟她只是万千飞升者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但若连获取资源的渠道都没有，又如何突破境界？
难道要永远被困在这方寸之地？
侍女闻言，轻轻摇头：“没有的，清雨小姐。”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即便客人打赏了什么，也需悉数上交。”
苏清璃眼角微跳。
这剥削的比资本家还狠啊！当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
她不动声色走到窗边，目光扫过阁楼下方。
只见各处守卫森严，那些护卫至少都是神主境五重到八重的修为。
至於更远处的气息......以现在的境界，根本无法感知。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道：“对了，上界的修行境界是如何划分的？”
侍女恭敬答道：“回清雨小姐，上界修行共分八境：“神主境、玄天境、圣王境、至尊境、不朽境、永恆境、造化境、帝尊境。”
苏清璃唇角抽了抽。
果然，神主在上界如同螻蚁。
哪怕在下界如何厉害，拥有双帝兵，飞升上来之时她也就只能和两个神主境五重的修士周旋。
刚要逃脱之时，再来一个她就蔫了。
这时，侍女轻声提醒：“清雨小姐，您该去弹奏了。”
“嗯？”
正思索中的苏清璃猛地回神，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这么快？
她才刚学会一首曲子就要登台？而且连个准备时间都没有？
见苏清璃面露困惑，侍女解释道：“天仙阁每晚都有例行演奏，只要学会曲子的都要参加。”
“......行吧，带路。”
苏清璃不禁有些头大。
早知如此，就该假装学得慢些。
不过转念一想，总待在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帮助，弹奏或许能藉机观察外界情况。
很快，侍女领著她来到一处雅致的演奏台。
半透明的灵力屏风將內外隔开，隱约可见外面人影绰绰，却看不清具体样貌。
“您只需跟著乐谱弹奏即可。”侍女指著案几上的玉简：“这屏风是灵力凝成，外人无法窥探內里。”
待侍女退下后，苏清璃这才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方白玉台，四角立著雕沉香木柱，柱上缠绕著会发光的灵藤，中央摆著一架通体晶莹的寒玉琴。
屏风外，隱约可见数两个雅座，还有几十个修士在中央驻足。
还能听到些许议论声：
“听说了吗？天仙阁今日新收了个飞升女修，据说姿容绝世！”
“嘿嘿，屏风虽只能看见影子，但气质感觉不错，身段更是绝佳啊.....”
“据说琴艺天赋也极佳，半日就学会了一首天仙阁的曲子！”
苏清璃听著议论声此起彼伏，眾人似乎对她这位神秘姑娘充满好奇。
不禁摇摇头，没想到有一日也会寄人篱下， 成为谈论对象。
而此时，在最显眼的两个雅座上，两位衣著华贵的世家公子正举杯畅谈。
“凌兄。”一袭紫金长袍的南宫羽摇晃著酒杯，笑道：“这天仙阁的新人，你觉得如何？”
坐在另一侧的凌千夜神色淡然，敲了敲桌面桌面：“暂时不知，在下只对音律感兴趣。”
南宫羽大笑：“哈哈哈，凌兄向来眼光独到，不过这次，小弟倒是想先一睹为快。”
“若是姿色绝佳，买回去倒也不是不行。”
凌千夜微微皱眉，但终归没说什么。
他此行来云州，本就是为了游歷四方、结交俊杰。
原以为南宫家少主会是个人物，没想到不过是个贪恋美色的庸人罢了。
家中的美姬不下数百，此刻竟又盯上了这个新来的琴女。
思绪间，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向那道素纱屏风。
朦朧的纱幕后，一道窈窕倩影若隱若现。
纤腰如柳，青丝如瀑，虽看不清面容，但仅凭那惊鸿一瞥的轮廓，便知定是个绝色佳人。
“倒是副好皮相。”凌千夜轻挑眉梢，却又暗自摇头。
再美的容顏，於他而言不过是红粉骷髏。
他爱的，从来只有那弦上清音。
不过一个刚飞升的下界修士，不过学了半日琴.....
凌千夜轻叩案几。
怕是难入耳。
“快开始吧！”
“等半天了！”
“天仙阁什么时候这么磨蹭了？”
中央的客人似乎等不及了，此起彼伏的催促声让屏风后的苏清璃眉头紧锁。
这见鬼的天仙阁，连个岗前培训都没有。
她才学了半日琴，就被赶鸭子上架。
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做。
但眼下大家都在喊，应该可以开始了吧？
“算了.....”她深吸一口气：“横竖都是死。”
听著外面越来越不耐烦的喧譁声，苏清璃咬了咬下唇，终於將纤纤玉指搭上琴弦。
悠扬的琴音缓缓流淌而出。
她自认在音律上还算有些天赋，这首清心谱虽然只练了半天，但应该......不至於太难听吧？
指尖微微发颤，每一个音符都弹得小心翼翼。
倒不是怕出丑，主要是担心第一次出岔子，搞不好会有什么惩罚。
很快，悠扬的琴音如水般流淌开来，眾人渐渐安静下来，不少人闭目沉醉其中。
南宫羽单手支颐，目光灼灼盯著屏风，似乎对琴声充耳不闻，饶有兴趣的打量著屏风。
凌千夜手指在桌沿轻叩，眉头微蹙。
他极为喜欢音律，也听得格外分明。
这琴技虽已入门，但指法间仍透著生涩，显然是个初学者的水准。
“果然.....”
他轻嘆一声，正欲收回目光，耳畔的琴音却突然一变。
那原本平铺直敘的旋律，竟如破茧之蝶般骤然鲜活起来。
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被注入了灵性，时而如清泉叮咚，时而似松涛阵阵。
凌千夜叩击桌面的手指顿住。
似乎.....渐入佳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