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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姐、七姐、你可算回来啦。”小九雀跃的声音划破夜色,朝著黑影飞奔而去,张开双臂就要扑进对方怀里。
  可伸出的小手却扑了个空,在空中胡乱划拉著,委屈巴巴道:“七姐,抱抱嘛~”
  小九仰起小脑袋瞧去,这高度哪是什么七姐!
  更可怕的是,抵在她肩膀处的东西,在月光下闪烁著森然银光——那分明是一把长刀!
  “坏……坏……”小九惊恐万分,嘴里只能机械地重复著这一个字。
  双腿一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八慌忙上前扶起地上的小九,摸了摸了她的肩膀检查著,“伤这了?”
  小九摇头,声音里还带著未散尽的恐惧:“没。”
  確认妹妹没有受伤,小八长舒一口气,立刻將小九护在身后,两人慢慢朝后退去。
  警惕地盯著黑影问道,“谁?”
  黑影背著月光,又裹著宽大的斗篷,根本看不清面容。
  “裴寂~”低沉的声音从黑影口中传出。
  小九一听这声音,眼睛瞬间亮了,就要上前,却被小八一把拽住。
  “八姐,这声音就是姐夫呀!”小九肯定道。
  小八仔细瞧去,那把刀的刀柄方才对著小九的,刀刃朝著的是黑影自己。
  这才鬆手。
  小九衝上前,停在黑影的面前,没敢像刚才那样伸手抱抱,声音还是有点怯懦,“姐夫,你有碰到姐姐吗?”
  “並未。”裴寂答道。
  小九“哦”了一声,嘀咕道,“姐姐说你这几日去城里赚银子给小九买吃,我以为七姐去找你了,原来不是呀。”
  语气满是失望,隱隱带著哭腔。
  裴寂语气平淡道:“没有”。
  小八担心崔小七,隨即说,“小九你和姐姐一同去隔壁村找发財哥,看看他回来没。”
  说完,一把拉著小九,两人快速跑进了月色之中。
  隔壁苟家村,紧挨著清水村。
  小八和小九一路小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苟发財的家门前。她们顾不上喘口气,就用力猛拍院门。
  院门被拍得摇摇欲坠。
  “发財哥,在家吗?”
  小八朝著院內大声喊道,此刻的她,已经完全顾不得会不会吵醒別人了。
  “谁啊!要坐车明早再说。”屋內传出男人浑厚又暴躁的声音。
  就差直接骂骂咧咧了。
  小八一听,心里顿时慌了。
  苟发財已经回家了,可七姐却没回来!
  她连忙追问:“我七姐崔小七没一起回来吗?”
  问完,小八侧耳,仔细听著屋內的动静。
  “七妹子今日就没有跟我一同进城啊。”屋內的男人一听是找崔小七的,声音瞬间变得温和起来。
  接著,屋內的油灯亮起。
  “七姐回去哪了,呜呜……”小九害怕又担心,却又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抽泣。
  苟发財打开院子,院门外早已空空,没了人影。
  ……
  裴寂目光落在墙上原本掛弓箭的地方,那里空空如也。
  他神色一凛,转身走到院门外,朝著空中勾了勾手。
  剎那间,两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半跪在他面前。
  “人呢?”裴寂责声问道。
  “夫人进山了,还在山里。”黑影低著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主人。
  裴寂听到“夫人”两个字,微微错愕了一下。
  他皱起眉头,渐渐没了耐心,继续问道:“为何还在山里?”
  “夫人猎豹子时受……伤,属下出现想要带出山,夫人用迷药……將我们迷晕,再……醒来时不见夫人踪跡,已经派人去满山寻找。”
  黑影忐忑回答。
  裴寂的手紧握成拳。
  她那点躲闪的功夫,面对野兽无法招架。
  只会用箭,若是箭不在手,在深山中,危险重重!
  笨女人最好是安全地藏起来了。
  裴寂冷眼瞥向地上跪著的暗卫,大袖一挥,地上跪著的两道黑影瞬间被甩出几丈远。
  厉声道:“回去领罚。”
  ……
  山洞內。
  崔小七无力地坐在地上,火光跃动在她的脸上,显得苍白无比。
  她紧张地望一眼堵住一大半的洞口,確定没有异常后,才虚弱地侧躺在火堆旁。
  后背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地倒吸好几口凉气。
  回想起今日进山的经歷,真不知道该说是运气爆棚,还是倒霉透顶。
  一开始,她遇到了出来觅食的猎豹,在她看来,猎豹可比野猪、野狼值老多银子了。
  死的能卖十两,要是能活捉,价格直接翻倍。
  为了那二十两银子,她一时贪心,打算活捉猎豹。
  结果,她大大低估了猎豹的敏捷和攻击力。
  不仅没抓到猎物,反而被它伤了。
  那只腿上中了两箭的猎豹,最后竟还是跑掉了。
  这还不算完,之后她又遇到了突然出现、身份不明的黑衣人。
  点背到了极点。
  幸好裴寂离开时,留下了怪老头给的药,她隨手揣了几瓶在身上,没想到关键时刻竟派上了用场。
  不等黑衣人开口,直接撒了迷药。
  可摆脱了两个,她却发现身后还有其他尾隨的黑衣人。
  费了老鼻子劲儿算是甩开了人。
  然而,更绝望的来了,她竟走到了“断臂崖”。
  这里地形如同迷宫一般,就是她都不曾来过。
  堪称“无人崖”。
  胳膊上的伤口,她已经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可后背的伤口她实在够不著,只能任由它疼著,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山洞背风,没有鬼哭狼嚎的风声,可这份静謐反而让她心里直发毛。
  洞外偶尔传来积雪压断枝丫的“咔嚓”声。
  以及时不时传来夜梟那拉著哭嗓的鸣声,都让崔小七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
  崔小七不知道时间点,这种未知的等待,她崩心態了。
  火堆的火苗已经在慢慢变小,已经没有树枝可烧。
  这唯一令人心安的火光若是没了,那只会让她陷入惊恐的黑暗中。
  洞內空间有一间屋子般大,崔小七强忍著疼痛,起身找到一处石壁上凸出了一块的地方,躲在后面。
  总算是有了一丝安全感。
  火堆树枝燃烧殆尽,最后一丝微弱的火光灭了。
  只剩下发红的炭火发出一丝光亮。
  崔小七的手攥紧衣角,盼著天亮得快一点。
  山洞內的温度越来越低,她的脑袋也越来越昏沉,意识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崔小七觉得她大概是要掛了。
  她穿到原主的身上,本是想著替她好好活下去,替她为娘养老送终,结果呢掛在这无人之地。
  这兴许是魂穿最惨的结局了吧。
  “崔小七!”
  崔小七的眼睛已经撑不起来,忽闪忽睁,她嘴角苦笑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是死亡前出现幻听了吗?不然怎么会听到裴寂的声音。
  眼前的石壁上出现一丝光亮,那光亮越来越近,越来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