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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两点。
  车子停在一栋老房子前。
  秦星晚扶著秦奶奶下车,又將行李拿下来。
  秦奶奶已经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看到屋里的景象,本就不硬朗的身体几乎是立刻瘫软在地,嘴唇哆嗦著,
  隨后爆发出尖锐的哭声。
  “晚晚。”
  秦星晚丟了行李箱,飞快跑进屋里。
  行李“啪嗒”掉在地上。
  她们走之前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屋子,此时空无一物,地上散落著各种各样的垃圾。
  秦星晚的愤怒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咬牙切齿叫出那个名字。
  “秦建国。”
  他怎么敢毁了这里的一切的。
  秦奶奶本就身体不好,如今又大受打击,已经没了任何力气。
  只能紧紧抓著秦星晚的手,一遍遍的叫著晚晚。
  秦星晚看著满地狼藉,眼里一片涩然。
  忽然,她看向某处。
  轻轻拍了拍秦奶奶的手,她走到那处,在一张泛黄的纸张下捡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十八九岁的模样,穿著一身学士服,阳光般的笑容格外的纯真。
  秦星晚眼角有泪滑落。
  她轻抚照片上的灰尘,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秦奶奶手里。
  “奶奶。”
  秦奶奶双手颤抖的捧起照片,紧紧贴在心口。
  “晚晚。”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
  秦星晚拥紧奶奶,柔声安抚著。
  过了不知道多久,秦奶奶才逐渐平静下来。
  秦星晚搀扶著秦奶奶出门,拉起行李箱,这里不能住人,她们得去镇上的宾馆过夜。
  明天再找人来收拾。
  刚出门,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星晚?真的是你啊。”
  秦星晚诧异的转头,看到了隔壁房子门口的方艺文。
  “你怎么在这里?”
  方艺文走过来,看看还沉浸在悲伤里的秦奶奶,又去看秦星晚手里的行李箱。
  “我来这边找灵感,就租住在隔壁,半夜听到车子的声音看了一眼,还觉得下车的人和你很像,没想到真的是你。”
  “你们这是?”
  秦星晚无奈的苦笑:“回来的匆忙,房子还没收拾,打算带奶奶去镇上住。”
  方艺文没追问,接过行李箱,“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先住我那里吧。”
  秦星晚犹豫了下,答应下来。
  “那就打扰了。”
  去镇上的宾馆,起码还要走二十几分钟,奶奶折腾不起。
  方艺文安排她们在沙发上坐下,转头收拾了一间房间出来。
  一夜奔波,秦星晚和秦奶奶很快睡了。
  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奶奶还没醒。
  秦星晚轻手轻脚的出去,方艺文刚好从外面回来,带了早餐。
  “我估摸你该起了。”
  秦星晚没客气,吃了早餐,联繫人来打扫房子。
  在此之前,她回去了一趟。
  孤寂的房子里,除了一地垃圾,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
  不管是家具还是电器,都没有了。
  墙上贴著的各种学生荣誉也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想来那些人是完完全全把这里洗劫一空。
  “需要报警吗?”方艺文见秦星晚脸色不好,询问著。
  秦星晚摇摇头,这是秦建国的主意,报警没用的,无非就是给奶奶增添烦恼。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了一遍,最后无奈失望嘆气。
  到底是什么都找不到了。
  “走吧。”
  她转身离开。
  一个星期后,房子已经收拾整齐。
  秦星晚带著秦奶奶从方艺文租住的房子里搬了回去。
  秦奶奶已经从悲伤里走了出来。
  为了表达感谢,她邀请方艺文过来吃饭。
  方艺文答应了。
  秦星晚买了菜,方艺文过来帮忙。
  饭菜快做好,门铃声忽然响起。
  秦星晚摘了围裙去开门,意外看到了楚厉。
  他提著行李箱,风尘僕僕,眉宇间带著疲惫。
  “星晚。”
  他开口唤著妻子的名字,声音沙哑。
  话音未落,房子里传来一道男声,“星晚,谁来了?”
  楚厉脸色微变,目光越过秦星晚的肩膀和方艺文的目光对上。
  一瞬间,火四溅。
  “他怎么在这里?”楚厉擒住秦星晚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身边,语气不怎么好。
  醋味蔓延。
  秦星晚抽回自己的手腕,嗓音微冷,“这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心里隱隱烦躁,她在离婚协议书的条款里写得很清楚,她愿意净身出户。
  所以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楚厉神色晦暗,他看得出来秦星晚不欢迎他。
  可她让方艺文登堂入室。
  嫉妒几乎要將他的理智灼烧殆尽。
  “你……”
  “是阿厉来了?”秦奶奶的声音传来。
  楚厉的理智迅速回笼,先服了软。
  “我进去看看奶奶。”
  秦星晚没想让他进来,神情冷漠极了,“不必了,楚总请回吧。”
  她用力关门。
  楚厉伸手挡住。
  秦星晚嚇了一跳,拉住门,生气问道:“你干什么?手不要了?”
  刚刚如果不是她拉住了门,势必要夹住他的手。
  这个疯子。
  楚厉没错过她眼里的紧张,心头便觉得就算是手被夹住也算是值了。
  他强硬挤了进去。
  凭什么方艺文能在这里他不能?
  秦星晚的力气比不过男人,只能看著男人厚脸皮进了屋。
  “奶奶。”楚厉叫了一声。
  秦奶奶客气请他坐,问他的来意。
  “您出院那天我就该来的,但是家里老爷子身体不舒服,就耽搁了几天。”
  楚厉解释著,也是在变相的告诉秦星晚,他不是不来找她,而是被事情绊住了脚。
  秦星晚装作没听见,转身进了厨房。
  方艺文低声问她:“你和温律师没聊?”
  秦星晚数著碗筷,“聊了,並且温律师重新帮我起了一份离婚协议书,楚厉没签字。”
  她想到这事就烦。
  出去叫奶奶吃饭的时候,故意不叫楚厉。
  秦奶奶叫了楚厉。
  来者是客。
  况且秦星晚迟早要回云城发展的,真將楚厉得罪好了不是好事。
  秦星晚见奶奶邀请了楚厉,只能转身又拿了一副碗筷。
  楚厉见方艺文自来熟的帮著盛饭,心里泛酸,不冷不热的刺了一句:“方少爷真閒。”
  方艺文微笑:“楚总別误会,我是来找灵感的,刚好遇到星晚和奶奶回来,刚好我也有几把力气,帮著把家里家外收拾了一番,奶奶和星晚感谢我,请我来吃饭。”
  “刚好我又厨艺不错,因此便做了几个菜,让奶奶和星晚尝尝我的手艺。”
  “我就住在隔壁,以后要常来叨扰。”
  方艺文说是別误会,但口口声声都是刚好,是他住在隔壁。
  楚厉从这番话里听出了极强的炫耀意味。
  他拳头髮痒。